只是贪凉的结果就是后半夜小家伙突然生病了,额头滚烫。生病的孩子更娇气,谁都不要,非要程心妍抱着。原牧白见程心妍抱了许久,想要换她休息,谁知刚上手,小家伙就闭着眼睛,哭着叫,“娘,娘。”
“算了,还是我来吧!”程心妍心疼儿子,宁愿辛苦些,重新接过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祯儿乖,娘在,不哭,不哭。”
“华大夫怎么还没来?”原牧白着急地冲门口大声问道。
“哇!”小原祯被吓着了。
“你轻点声。”程心妍瞪他一眼,拿开小原祯额头上的帕子,“换块来。”
不等原牧白动手,秦嬷嬷递上冰好的帕子。把帕子搭在小原祯的额头上,先物理降温吧。
华大夫总算来了,给小家伙看病,热伤风。开了药,就在后院廊下熬。程心妍试了试温度,温热着给小家伙喝。第一口,喂进去,又被小家伙给吐出来了。再喂,就怎么也喂不进去了,小家伙摇头晃脑地躲。
“药太苦,他不会乖乖喝的,还是灌吧。”程心妍紧紧箍着小原祯的手臂,不让他挣扎。丹霞上前帮忙,抓着小原祯的下巴,轻轻用力,让他的嘴巴张开。原牧白负责灌药,一匙苦药喂进去,全从嘴角边流了出来,原来小家伙用舌头抵着。
“用汤匙压着他的舌头,药咽下去再抽汤匙。”华大夫经验丰富。
好不容易把那碗药灌了进去,小原祯也挣扎累了,昏沉沉地睡着了。
原致亭也知道了,急忙过来了,还没进门就问道:“祯儿怎么样了?”
“刚服了药,睡着了。”程心妍抱着小原祯不敢放,怕他惊醒又哭闹,天热,她抱着全身滚烫的孩子,热得汗流满面。
过了一会,小原祯开始出汗,程心妍不停的用干帕子给他擦汗,折腾了半个时辰,热退了下去,小原祯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把白粥端来,一会大少爷醒了,会饿。喝了粥,休息一会,再喝一碗药来,这病就没什么大碍了。”华大夫道。
过了一会儿,小原祯醒过来,吵着饿。一碗白粥喝得干干净净,休息了一会,又灌进去一碗药,见小原祯的体温没再升上来,悬着心才放下来。
小原祯长这么大第一次生病,让人心疼不已,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原家人陆续地来看望。
最先来的是离得最近的郑五娘,看着躺在床上酣睡正香小原祯,心疼地道:“可怜的小祯儿,病了一场,都瘦了。”
程心妍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儿子,眨眨眼,这小胖子哪瘦了?
接着原致轩婆媳也来了,异口同声地道:“可怜的小祯儿,病了一场,都瘦了。”
李洁在午后才来,抱着已经活泼乱跳的小家伙,心疼地道:“可怜的小祯儿,病了一场,都瘦了。”
程心妍哑然,怎么全是这句话,商量好的?
持续的高温,酷热难耐,连知了都热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临安都很安静,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多,匆匆而过,不做停留,店里的生意也十分的清淡。玉坊斋订购的玉料还在路上,原牧白见没什么大事,早晚去店里打一转点个卯,就回家陪伴妻儿。
“啊嗯!”程心妍无力地趴在原牧白胸膛上,掩嘴打了个呵欠。
“困了就再睡会。”原牧白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白皙的背,柔声道。
“还睡,这一觉都睡一下午了,你就不怕人笑话。”程心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她好好的睡午觉,却被他拐着欢好了一场,弄得全身酥软无力,比睡前还困,还累,“我才洗了澡,又被你弄出一身汗来。”
“水是现成的,再洗一次就是了。”原牧白笑,“娘子若是没力气,我抱你过去。”
“不用,我走的动。”程心妍在他胸口处用力地拧了一下,这黑小子打什么主意,她清楚,她才不上他的当,再折腾一回,她这腰还要不要了?翻身坐起,抓过放在一旁的衣裳,动作迅速地穿上,踢了踢他那双毛腿,“让我出去。”
原牧白把腿缩上去一些,程心妍下了昼床,趿着放在床边的绣花拖鞋,去浴室沐浴,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全身清爽,回房见原牧白还躺在昼床上,眯着眼,似乎还在回味着,脸上飞起两团红晕,轻啐一声,扭身出去寻半日没见的儿子。
一出门,程心妍就看到小原祯蹲在廊下的花盆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秦嬷嬷和元春站在旁边守着他,满头大汗,一脸无奈,扬声问道:“祯儿,你在做什么?”
“大少爷,太太来了,你还不快起来?”秦嬷嬷道。
“啊?”小原祯回头看着程心妍,咧开嘴笑,“娘。”
“祯儿,你在做什么?”程心妍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剪花!”小原祯站起来,挺挺小胸脯,表功似地道。
程心妍低头一看,廊下那盆盛开的月季花已经被他剪的七零八落,花残叶破,差不多就要连根拨起了,嘴角轻轻抽了一下,蹲下身子,把他手上的剪刀拿走,问道:“你剪花做什么?”
“给娘戴。”小原祯的愿望是好的,只是下手没有准,把盆花全剪坏了。
“真是爹的好儿子!”程心妍还没说话,原牧白从屋内走出来,笑呵呵地道。
“他把花剪成这样了,还是好儿子,赶明儿,他要把这房子拆了,我看你怎么办?”程心妍佯装生气地道。
“我不是说他剪花好,我是说他知道剪花给娘戴,知道孝顺娘好。”原牧白上前抱起小原祯,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儿子,爹陪你去园子里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