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洗的衣服丢在浴室了。
岑瑾弯身捡起,一股子烟草混杂着女人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随手一番,还有领口处暧昧的口红印。
岑瑾有感情洁癖,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要忍受,却一次次的失败。昨夜听到陈彦和电话那头的响声已经让她心灰意冷,今早看到这件衣服,岑瑾彻底冷了情,凉了心。什么好好过日子,什么重新开始,全他妈见鬼去吧!
婚姻的存续关系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可以维系的,他既无心,何必强求。
离婚吧,不再束缚他,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岑瑾现在是彻底放松的状态,她已经不穿套装和高跟鞋,跟着江亦欣一样会大T恤,休闲裤,布鞋。普通的随时能湮灭在人群中。
现在的生活闲散而充实,不似跟陈彦和在一起时的患得患失,逼迫着自己不要去计较他的性格。离婚后,似乎那些痛苦已经离她很遥远,只是回想起来的时候,依旧有些苦涩。
岑瑾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江亦婉。
隔日的傍晚,她住所附近的超市门口。
江亦婉笑靥如花,和她打招呼:“岑小姐,你好呀。”
“幸会。”岑瑾冷淡的打了声招呼,准备绕过她进超市。做饭时才发现家里的料酒不够了,只能顶着盛夏太阳落山后的余热来出来买。没办法,现在一张嘴喂两个人,她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把宝宝照顾好,想到宝宝,她的心柔软的能滴出水来。
江亦婉的神情微微有些紧绷,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门口,在落日的余辉下,反而是岑瑾显得淡然而从容。
在门口,他回过头看了看白雁,神情微微紧绷。
岑瑾怀了孕,本就耐心有限,现在更容易烦躁:“江小姐若是没事,请让一让,我赶时间。”
“我有事。”江亦婉突然急切的说,猛然抬头,发现岑瑾嘴角不易察觉的讽刺,叫她心里一紧,百般的羞恼涌了上来,面子顿时挂不住。
岑瑾看她的眼睛,就如同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让她既羞恼又气愤。为了拉回主导权,江亦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而沉着:“我们谈谈吧。”
岑瑾扬眉,故作不懂:“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江小姐找错人了吧?”
江亦婉神秘一笑,亮了亮手中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露出一角:“岑小姐对这件衣服熟悉吗?”
岑瑾默默的上上下下打量这江亦婉,笑得温温婉婉:“江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不穿男士西装。失物招领的对象不该是我。抱歉,我先走了,祝你早日找到失主。”
江亦婉本来等待着她的情绪失控,或火山爆发,或哭天抢地,或者厮打而来。她已经做好了任何一种防备,唯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岑瑾只是愣愣的看了西装片刻,不明所以的说出了这一番。
江亦婉不知道该说她太后知后觉呢,还是情商太高。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岑瑾居然不明白。
她不死心,说:“岑小姐……不,我该叫你陈太太的,我想,接下去的话题你或许感兴趣。那边有个茶馆,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岑瑾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姑娘太自以为是了,连江亦欣的半分聪明都没有,真不知道脑子长在哪里的。这一刻,她忽然很同情陈彦和,这摊上的是个什么主呀。
“你说,这个话题,我‘或许’会感兴趣,但你不是我,江小姐,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的话题不感兴趣。”岑瑾盯着她如擅自一般浓密乌黑的假睫毛,大波浪的披肩发,紧身的上衣,深V的领口,若隐若现的**。
岑瑾顿时想起世上有一种人,用四个字形容,叫做有胸无脑。
江亦婉不知道岑瑾对她已经有了最“中肯”的评价,带着挑衅的沾沾自喜,说道:“陈太太,你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吗?给我个机会,请个喝个茶,如何?”
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死缠到休的架势。
岑瑾最受不了这种死缠烂打,最终还是跟江亦欣去了茶馆。跟服务员要了一倍白开水。
两个人在卡座坐下。江亦欣的嗓音犹如夏天的一湾清泉,只是说出来的话叫人生气。
只见她巧笑如昔,说:“陈太太,这是陈主任的衣服,麻烦收好。”
岑瑾没有当即接过,而是放空了自己的思绪,让自己的思路与外界隔绝了片刻,面无表情的盯着江亦婉。
江亦婉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不变,但是心确实虚的,执着的递着袋子,好似逼着岑瑾承认这件衣服的主人跟她有过什么关系似的。
岑瑾觉得好笑,若是放在古代,她这个正室,是不是该大度的为老爷纳一房小妾?只现如今是文明社会,主张一夫一妻制。但是在婚姻关系之外,男人还有另一个“金屋藏娇”,而那所谓的娇,当今有个很贴近的代名词,叫“二奶”。
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岑瑾的打算是,出了门就把这件衣服丢进垃圾桶。
岑瑾是主持人,临场应变和面部表情的控制必须能欺骗广大的观众,纵然内心有小小的起伏,依旧能很好的掩饰。风轻云淡,宠辱不惊。
真挚的对江亦婉说:“真没想到这件衣服被江小姐捡到了。我们家彦和最喜欢这件了,当初是我陪着他一起买的呢。后来发现丢掉了,还好一阵心疼,真是太感谢你了,江小姐。”
江亦婉讨厌岑瑾脸上和江亦欣如出一辙的淡然,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好似什么都尽在掌控的把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