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的淡然从容,那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凡气度,让聂绯衣愣在了原地,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个丫鬟,无关她的衣着和发型,这样眼底充满睿智、自信从容的女子,绝不可能是一个刁蛮贪心的丫鬟,聂绯衣再次躬下身子,深深的做了个万福:“是!奴家听命!”
洛紫菲嘴角的笑容依旧清浅,睑去眼底的锐气,带着聂绯衣走到无人的墙角,哼唱着一首曲子,看着聂绯衣的眼神由最初的惊诧转为惊喜,随即低头跟着轻声吟唱,洛紫菲笑了笑:“我将歌词写给你,至于这舞怎么跳,我相信你不用我教,至于其他的,都交给我,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人多准备些花瓣给我!”
“是……奴家听命!”聂绯衣紧忙回去拿了纸笔过来,随后捧着洛紫菲写好的歌词,如获至宝般揣进怀里。
“你附耳过来!”洛紫菲在聂绯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即抬头审视的看向聂绯衣脸上复杂的神色。
聂绯衣紧咬着下唇,小脸煞白,无骨的小手死死的撰着拳头,心里在做着极大的斗争,那一脸的蹉跎不安更是让那娇艳的小脸上多了丝我见犹怜。
“我不逼你,你自己选择!”洛紫菲平静的说道,也知道她心里的不安和慌乱,可自己必须让她在之前做出选择,免得事后罗乱,何况那样的事,纵使她身为妓子,怕是也难以坦然面对的,所以洛紫菲也不开口相劝,任由她自己做出决定:“我会让你最后一个出场,你若是不来,就算了!”洛紫菲轻悠悠的说完,转身继续指挥着孩子们整理手里的木箱子。
聂绯衣深思许久,转身缓步回了迎春楼,那离去的背影,如她此刻的心境,无力中透着不安和隐约的悸动。
眼角扫向聂绯衣离去的背影,她按在胸前的手,让洛紫菲嘴角勾起一道了然的笑意,那白净的小手下,不仅按着自己给她的歌词,还按着一颗不甘于沉没的心,所以她一定会来的!
洛紫宪兴冲冲的走了过来,此刻意气风发的样子,和早晨的颓废完全判若两人,眼里全是自信和斗志!
“紫菲……”嘴角上翘,洛紫宪用压抑不住的兴奋语调对洛紫菲说道:“外面已经挤得人山人海了,都在问什么时候能让进呢,而且……还来了三个大学士,两个太傅,京城的四大学子都差人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入场呢!”
直到这一刻洛紫菲才算真正松了口气,无论自己搞出多独特的东西,没人来捧场一切都等于零,而只要有人来,洛紫菲相信那些个姑娘们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为这场花魁大选添彩。
“告诉小尘埃,让各个院子里派人,将自己请来的人迎进来,记住,一个院子只能进十个人!”洛紫菲扫着台上试唱的姑娘们,一边对洛紫宪说道。
“这……整个巷子,大大小小的花楼十几家,一家十个人,这么大的巷子,怕是要空上一半了,不好吧!”洛紫宪不解的问道,这摆满椅子的巷子,至少能坐下三四百人,就放一百多人进来,会不会冷了场?
“他们自会想尽办法进来,而你……就是他们的‘苦主’!”洛紫菲挑眉笑着道。
洛紫宪闻言呵呵一笑:“你是让我当个贪心的管事呀!”
“反正我也是个贪心的丫鬟了,怕什么?”洛紫菲笑着道。
“那我可要开荤了!”洛紫宪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巷子外被栏杆挡在外面的人群,看不到头,只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头,一个挨着一个,正扯着脖子往里面看。
“就怕你不敢……要!”洛紫菲鼓励的冲洛紫宪竖了竖大拇指,转身走向对搭好的戏台子做最后的加固零活的汉子们,将自己为聂绯衣特地想好的方式让大汉帮忙做好后,转身,便见自巷子外已经陆陆续续往里进人了。
那能进来的人一脸骄傲,进不来的人则一脸羡慕加嫉妒!
“那个……洛姑娘,老朽的儿子也在外面,姑娘能不能通融下……”林翔自洛紫菲身后一脸堆笑的开口问道。
洛紫菲……笑了!
洛紫菲一直认为后世的选秀节目之所以能火,一方面是因为它的娱乐性,一方面也是因为它的竞争性和……投票参与性。
一场从没有过的选秀大赛,在大夏朝的午后拉开了帷幕,孙太傅一个简单的开场后,赤红色的大幕,在人群震惊的目光下缓缓拉开,花瓣自天空中飘落,数十个美女,在粉色纱幔背景前,或站、或坐、或蹲、或卧,各个貌美如花、妩媚娇艳,在戏台上轻纱曼舞、笑颜如花!
数十个人同唱着一首《蝶恋花》,在那从未有过的扩音效果下,这数十个美人同唱的《蝶恋花》在第一时间震撼了在场人的心灵,优美的歌声飘出巷子,飘出玉石街,竟然可以让候在玉石街,未能进入烟柳巷的人群都跟着沸腾了!
之后随着姑娘一个一个的单独上场,洛紫宪大声一喝:“每一两银子投一个姑娘一票,结合场外投票,得票最多的姑娘将获得……京城花魁美誉,凡投票者都有机会成为所投姑娘的入幕之宾!”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侧面一堵墙上,每一个姑娘的名字底下,不停变换的票数统计,刺激着在场每一个的神经,突然之间,那钱都不是钱了,那都是可以刺激票数增长的数字,台上姑娘们的卖力演出,更是让人群中的气氛喧腾。
每有人投自家姑娘的票数,那花楼里的龟公便有眼力的端起酒壶,亲自去斟酒,酒喝多了,票投的就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