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怕俺们买不起吗?”大嗓门怒吼一声,接着就要从兜里掏银子。
那掌柜紧忙按住大嗓门的手,赔笑着道:“各位英雄误会了,老身刚才听说是给车英雄送的成婚礼物,那这个物件就当是老身转送的了!”说完转身接过店小二包装好的玉如意,欠着身子,双手送到了郑大义手里,看郑大义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讨好。
郑大义愣了愣,不明所以的问道:“掌柜这是干嘛?”
“只要安西军能平定了倭寇,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过上安稳的日子,都是英雄们的功劳呀!这点东西算的了什么呢,比起府尹收走的,买通倭寇的……唉……”老掌柜摇头叹了口气。
郑大义和一起跟来的几个兄弟愣在了原地,失神了片刻,郑大义拿着玉如意转身走了出去,直冲冲的走了许久,才顿住身子,自怀里掏出银两,递到大嗓门手里:“去……给掌柜的送去!你说……我们做了什么?只是做了当兵的应该干的事罢了!有什么脸面得到百姓们这样的礼遇!”
说完拧了拧眉,这粗狂的汉子,眼里闪过一丝酸意,随即大步往车广富家走去。
车广富虽说是入赘,可对方是燕氏家族未来的当家人,这婚礼的场面自然不同凡响,不过所有的仪式都是在燕氏家族举行。
车家低矮的农家院里,破败的院墙上贴着几个不大的喜字,露着缝隙的屋子里,车广富失神的看着堆放在眼前,满满一箱子的金条,脑子里回响着昨天送金条的人的话。
“车大人,你想清楚,男子汉大丈夫,即便对方的家世再好,入赘终究是让祖宗丢脸的事!有了钱、有了权,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手到擒来!明天的婚礼上,会有一场武斗,只要你明天输了,这些都是你的了!车大人还能恢复自由身,请车大人三思……”说着,那人一招手,自身后走进来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
车广富用力摇去昨天的记忆,仰头看了看自己破烂不堪的家,这婚事是娘临死时给自己定的,当时两个哥哥还没死,如今这个车家就剩下自己了,还要入赘吗?就这样断了车家的香火?
看着桌子上的一箱子金条,车广富犹豫的垂下头,自昨天送来,自己便没敢动一下,耳边突然响起大嗓门的吆喝声,车广富本能的伸手将那一箱子金条塞进了炕洞里。
抬头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进来的郑大义哥几个!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车广富心不在焉的换上了燕家送来的登科服,在郑大义几个的簇拥下,上了自己的战马,摸了摸战马脖子上的大红花,车广富拧了拧眉,带着一丝犹豫,就与郑大义兄弟几个出了院子……
看着自花轿里出来的蒙着盖头的新娘子那婀娜多姿的身形,车广富的眉头锁的更紧了,眼里的犹豫中带着一丝忐忑。
“夫妻对拜……”
随着唱理声,车广富转过身子,看着被丫鬟们搀扶着的新娘子,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吧!以自己的能力,是真的不敢推掉燕氏这门婚事的。
“等一下!”一声大喝传了过来!
来人是邵安华的二公子……邵志强,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在这清凉的天气,手中仍摇着折扇,身后跟着的一群家丁,家丁中间站着一个背着钢刀一脸凶残的倭寇。
那邵志强摇着折扇说道:“本公子久仰车英雄大名,今日特来观礼,可本公子听到一个内幕消息,说安西军前些日子杀的倭寇,都是被人下过迷药,打的半死不活的倭寇,所以安西军才创下了一人不死,仍能大败倭寇的记录,此谣言真是对安西军英雄们的亵渎,本公子为英雄们不忿,偏巧前日府里护院抓到了个倭寇,不如……车英雄当众将这倭寇惩治了,为安西军辟谣如何?”
周围顿时炸了锅,“原来安西军是这么打败的倭寇!”
“我说怎么只会逃跑的安西军,突然就变强了呢?”
“天天拿他们当英雄,其实还是些狗熊!”
“有什么脸接受我们送到营队里的贺礼?”
周围人无数的质疑声和嘲讽声,让跟着洛紫菲一起进来的安西军们羞顿在了原地,一种无声的压力感,瞬间弥漫在这些个来参加婚礼的安西军千夫长和百夫长们中间。
那种瞬间产生的无力感,让洛紫菲都跟着头皮发麻……
其实在场只要经历过斩杀倭寇过程的士兵,只需要细想,就能明白其中的缘由,自然会知道这个邵志强的话所言不虚,正因为如此,洛紫菲此刻一句话都不能说,说的越多漏洞就会越大,只会将自己的把柄更快速的送到对方手里。
“不如让车千夫长为我等,当众惩戒这个倭寇,如何?”邵志强再次开口道,转身对身后的倭寇说道:“你若能赢得了车千夫长,今日便放了你,我大夏朝泱泱大国……决不食言!”
那倭寇冷哼了一声,一用力便抻开了身上的绳索,看是能听得懂邵志强的话的,自身后抽出钢刀,双手握在胸前,移动着脚步看着车广福。
“车千夫长呀!燕大小姐发过誓,非斩杀倭寇的英雄不嫁,车千夫长若是想娶燕大小姐,可不能让燕大小姐失望呀!”邵志强挑着眉,阴阳怪气的看着车广福说道。
车广福深锁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倭寇,明白邵志强刚才那话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想入赘,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输了,以燕氏家族重誓言、重名声的家风,这场婚礼肯定会被当众取消,可是就这么认输,放下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心中又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