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风不但动弹不得,竟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出,宛千柔一天到晚乐呵呵地照顾他。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打伤自己的人一天到晚在他眼前出现,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些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过了半个月,他伤势渐渐好转,不但能说话,手脚也可以活动了。这时才渐渐注意起这间居所来。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被子是玉锦织成,床头间雕龙画凤,非常精致。房间内也装饰得富丽堂皇,似处身于皇家宫殿之中。他还从未住过如此豪华的地方,若不是这次给宛千柔打伤,说不定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地方。
他与宛千柔一天到晚都无话可说,就算已能开口说话,他也无话可说,直想快点养好伤离开这个鬼地方。宛千柔偶尔说一些话,但见他不理不采,有时还怒目而视,不禁暗暗感到好笑。
在他能起来走路的时候,宛千柔扶着他到殿外活动筋骨。这是他第一次走出殿外。但见殿外云雾缭绕,四周奇峰突立,古树苍葱,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他心中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心中惊叹人间竟有如此好地方,但却不肯开口相问。
宛千柔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不问问我这是什么地方么?”吕清风只是瞪了她一眼却不做声。宛千柔又道:“我知道你恼我打伤你,还私自把你带到这里。可我不打伤你又怎能把你带到这里来?我也是无计可施了才出此下策。我想,只要你能来到这里瞧上一眼便会想起以前的一切的,就算……就算你想不起来,起码也能喜欢这里。”说到最后,声音竟已微微发颤。
吕清风心中困惑难当,寻思:“她要我想起什么?我从未来过这里,又如何想起?再者,这里风景虽美,但也太过冷清了,总不及我蜀山热热闹闹的好。这种养尊处优的地方向来只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居所,我吕清风一介布衣,又怎么消受得起?嘿嘿!”
宛千柔突然道:“若让你和我生活在这里可好?”吕清风突然呛到,大声咳嗽。伤口牵痛之下,满脸都憋得通红了。宛千柔边抚着他的后背边道:“你是答应了么?”吕清风脱口道:“不要。”宛千柔却咯咯大笑:“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吕清风心中不由大呼上当,她这么说竟只是为了引诱自己说话。
吕清风冷冷地道:“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多谢了!今日我要离开这里了。”宛千柔眉头一皱:“等你伤势痊愈,若不想留下来,自可下山。”吕清风道:“我伤势已没什么大碍,在下告辞了。”也不等宛千柔答话,转身便走。宛千柔并不阻拦,任他前行。
吕清风虽已能走路,但伤势仍然很重,他每迈开一个步子都很吃力。走出不多远,冷汗已冒湿衣衫。他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休息一阵才能继续赶路。待他走遍整座山时,突然发现根本就没有下山的路。这一路艰辛万苦,到头来却是给人耍了一把。他心中恼火,张嘴乱骂:“你爷爷的,要杀便杀要刮便剐,却非使什么妖法将老子困在这鸟地方……。”
他骂了许久,也不见宛千柔现身,骂累了,就躺到一块大石头上睡觉。待到傍晚时分,宛千柔才缓缓而来,淡淡地说:“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吕清风却当作听不见,自顾躺在大石上。他心中怒气未消,就算她已把自己打伤成这个样子,却还是忍心捉弄自己,自己怎么能轻易理她?
宛千柔见他不吭声,突然也躺到大石上,翻过身来,侧卧在他傍边。吕清风感到她吹气如兰,体香撩人。一颗心直卟卟大跳。宛千柔又把头探至他脸上方,长发已垂到他脸上。吕清风转过脸来,大声苛斥:“你要干什么?”想挣扎起身,宛千柔双腿又架在他脚上,似忽不给他起身。伤口牵痛之下,浑身软绵绵的竟提不起半分力气。
宛千柔并不说话,脸渐渐压低,鼻尖已经靠到他鼻尖上。吕清风看着她绝冠的容颜,闻着她醉人的体香,呼吸变得急促,血脉开始喷张。直欲张开双臂,迎她进入怀抱。但脑中一想起她的种种折磨,不知这次她又要耍什么花招。当即喝道:“你再不放开,我便咬舌自尽。”
宛千柔一怔,坐起身望着远处的夜幕道:“你知道天下有多少男子垂涎我的美色么?”吕清风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让开罢。”宛千柔长叹了一声道:“和你共处了那么久,又岂还会垂涎我这身子?”一翻身,人已跃到数仗开外。吕清风欲叫她不要胡说八道,已见她远去。一个声音远远飘来:“你冷了困了,就自行回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