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城也不敢大意,他知道这壮汉双臂的力量,于是抓起绳子,拼出全力往上爬去。很快超过了先爬的壮汉排长,排长见势不妙,龇着牙大叫一声,身上的青筋暴涨,整个人飞的一般向上爬去,很快赶上卫东城。
卫东城哪里肯给他机会超越自己,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劲冲到了顶层。此时壮汉排长也冲到了顶层,只是比卫东城稍微晚了几秒钟而已。
虽然只是几秒钟,事实往往是不能用差距的微小,而可以随意模糊胜负的,输赢很显然已经见出分晓。
卫东城立在楼顶,看着慢自己几秒钟的壮汉排长,满身湿透,气喘吁吁的爬上来,却没有任何的抱怨不平,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
“娘的,俺输了,你要杀要刮随你了!”壮汉排长长叹一声,低头不语,等待着卫东城的惩罚。
“好一条硬汉,愿赌服输!”卫东城走到楼顶的边缘,往下看了看,指着楼下对壮汉排长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是死是活,我们也就两清了!”
“好!娘的,老子就不信,会被这点高度摔死!”话毕,大叫一声纵身往下跳。
楼下,不知道楼上什么情况的人群,看到壮汉排长纵身跳下,无论是壮汉排长的部下还是卫东城的战士,都不禁惊叫起来。
“不能跳!”
“小心呢!”
“排长不要!”
“快,接住他!”
……楼下的人群乱作一团,喊得喊叫的叫,要接住他的围成了一团。
闭着眼睛,跳下去的壮汉排长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脚被什么抓住,下坠的身体骤然停止,贴在墙壁上不停的晃动。
下面紧张的人群,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空中,卫东城腰缠着绳子,双手抓住壮汉排长的双脚,靠着一根绳子被吊在半空中。
壮汉排长睁开眼睛,后头看了看才明白。原来在自己跳下去的那一瞬间,那小子也跳了下来抓住了自己的双脚,自己才没有摔下来。不过,这小子的举动倒是让壮汉排长摸不着头脑。
卫东城将腰间的绳子丢给壮汉排长,两人顺着绳子又爬了上去。
“娘的,不是要俺跳下去吗?干嘛还要救俺?”壮汉排长疑惑不解的看着卫东城。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害你,你够胆量,带着你的弟兄加入我的战队吧!”卫东城向壮汉排长伸出一只手,等待着他的另一只手。
“娘的,你是谁啊?凭什么要俺加入你俺就要加入你?”壮汉排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是‘匕首特战队’,现在正需要人手,这可是你加入的大好时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喽!”
罗文斌和排长的部下一起爬上楼顶,看到壮汉排长还在犹豫,罗文斌、徐启飞几人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规劝起来。
“匕首特战队?”壮汉排长有些吃惊。据听说匕首特战队在“13号营地”执行任务时,遭遇长角怪袭击,全队80多人无一幸免,如今怎么又冒出来个匕首特战队?
“娘的,少在这糊弄老子,老子早就知道匕首特战队早就全军覆没,还哪里来的匕首特战队?”壮汉排长显然不信。
“没错,匕首特战队的确在‘13号营地’遭遇长角怪群袭击,伤亡惨重,可并没有被打垮,更没有因此而覆没!”卫东城撕开胸膛上的衣服,露出满是爪痕的胸膛,将布满胸脯的累累伤痕展示给众人看:“我还活着,就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明!”
壮汉排长和他的部下看到卫东城满身的爪痕,立刻就被深深的震撼住了,对这位特战队的战士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你们愿意加入‘匕首特战队’吗?”壮汉排长将目光转向众人,大声的问。
壮汉排长的话音还没落,整个排40人齐声大喊:“愿意”。
如此一致的回答,并没有让壮汉排长付黎吃惊。他知道,只要他付黎下命令,他的部下没有一个有二话的,虽然这并不是命令!
在收拢了付黎的一排40人后,卫东城继续在部队中挑选,他要争取尽可能的挑选出好的战士来充实特战队。
路上,罗文斌有点不解的问卫东城:“付黎是经过考验的,没话说的,可他的部下未必都像他一样有胆量吧?”
“什么样的长官带出什么样的兵,有付黎这样的长官,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的部下也绝对都是好样的!”虽然没有一一的考察,可队长蒋正伟的以身作则的示范作用,才带出了匕首特战队员的勇敢和坚毅,同样付黎的部下也一定跟付黎一样有胆量。
虽然付黎有些有勇无谋,但他相信,在团队配合作战中,只要发挥他和他的队伍敢冒险敢拼杀的长处,就一定能够收到非同一般的效果。而且后来的事实充分证明的卫东城的这一点猜测,也充分印证了卫东城的决策是对的。
卫东城的回答,让罗文斌没有任何理由再怀疑什么,他相信队长的决策。
徐启飞一直在想方设法联络欧阳鹏,可结果都无法联系上。最后只能通过电视台,登了一则寻人启事,寻找欧阳鹏。
欧阳鹏自从在医院和卫东城辞别后,就急急忙忙回到了老家。他的老家在西北,一路上满是从他的老家往东部迁徙逃难的难民。从这些难民口中,欧阳鹏得不到任何积极的消息。
欧阳鹏赶回家时,一切都要比料想的要糟糕。院墙倒塌,房屋破损,院内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的枯枝烂叶在风的追赶下,到处躲藏。
他木然的看着这一切,这陌生的一切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同样是那小小窄窄的一方土地,同样是那一块块青栗色砖瓦,同样是那么一片蔚蓝的天空,然而风景依旧,物是人非。
欧阳鹏自从离开家,三年来也很少回过家。记得那是在一年前的深冬,天比现在的还要冷许多。
他拎着几件单衣从部队回来,可是心疼坏了老妈妈,他的妈妈拉进屋内又是烧火取暖,又是翻找棉衣棉被。而如今,天气却不如过去的寒冷,但欧阳鹏却能感觉到有彻骨的寒冷,直逼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很无奈的弯下腰来蜷缩在一起,暖烘自己几乎要结冰的内脏。
屋内突然传来的一声响动,让欧阳鹏立马警觉起来。据路上的逃难的人说,这里曾今出现过长角怪,杀害过许多人。
欧阳鹏推开虚掩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身进去,随着房门的打开,漆黑的屋内立马明亮起来。借着射进来的光亮,他扫视了一下房屋,没有见到任何的动静,连响动的声音也听不到。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欧阳鹏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放松了许多。
就在此时,里屋又响起了响动。欧阳鹏追过去查看,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来,原来是自己家的猫。这只猫欧阳鹏是依旧还记得的,它是自己家养的那只已经老死掉的老猫的后代。
它跟它的妈妈一样有着白、黑、黄三种颜色混合的毛色,可爱的脑袋、淘气的脾气、顽皮的性格,完全跟它的妈妈一个样。
欧阳鹏上前去抱它,它并不抗拒,乖顺的躺倒在欧阳鹏伸过去的手掌里,呼噜声也跟着响起。这只猫也许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吧,见到主人时,它认为就是该美美的睡一觉的时候了吧。
欧阳鹏抱着猫,在门前的花岗岩石墩上坐下。这个长条形花岗岩石凳,一年四季都守候在自己家的门前,一守就是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记忆,深深刻印在这条石凳的每一个角落,虽然岁月的洪流已经将它打磨的亮如美玉,依旧无法抹平那些温柔记忆。
小时候,这条石凳是自己的理想王国中的坐骑——千里马。他总爱在这条石凳上,独自毫无羁绊的徜徉。伴随流年的岁月,带走儿时无尽的遐想和欢声笑语。
稍大后,这条石凳就是他作业的书桌。每天,他都愿意丢下丢下桌椅板凳,半跪在地上,趴在石凳上,写那些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
离开家后,那条石凳就伴随着他对家的思念,一起留在记忆的相册里。偶尔的翻看,童年的那些欢声笑语,却也总是离不开这条石凳。
欧阳鹏习惯性的坐在石凳中间。他清楚的记得,想象中的这条石凳,左边是马头,右边是马尾,中间是马背,自己就在不断的“驾……驾……吁……吁……”声中慢慢长大。
欧阳鹏将手中的花猫放在一边,手轻抚着还在打着呼噜的猫,然而猫好像并不领情,冲着欧阳鹏那只一直戴着手套的手,一直叫个不停。
“原来,你也讨厌我这只假手啊!”欧阳鹏取下手套,看了看自己那只假手,难隐的心痛荡漾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本来,他拥有两支强健有力的胳膊的,然而‘长角怪’却毫不怜惜的叼走了他的那支胳膊。
现在他只能用这支冰冷的假肢,来慰藉死去的岁月。不过,让他值得无比欣慰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如料想的那样,成为一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