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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放花无语对斜晖

悠闲的下午时光伴着夏日的蝉鸣,在不知不自觉中细细流淌。

整个下午,张明朗,蒋建樟,晏筱瑜三人一直都待在张老师的办公室里,师生四人,相谈甚欢。不过,张明朗心里还是想早点结束这次难得的师生相聚。

那到底何故呢?这就要说起蒋建樟了。整个下午,他总是在谈起张明朗高中时做得一些蠢事,这惹得众人都笑得都合不拢嘴。

张明朗的这些“不堪”往事,蒋建樟描述起来十分生动,仿佛是昨天才发生一般。比如张明朗这几件事,午睡后走错了教室上课,上课睡觉说梦话喊***,帮别人抄作业把自己名字写上,放学回家发现书包忘在网吧…

晏筱瑜只是默默地笑着,这些事她都知道的。其实,张明朗的糗事何止这些?

张明朗心想,看来高中糗事做多了,等到了毕业后,真成了朋友们聊天逗乐的好话题…可谓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安静的坐在办公室里,舒舒服服地吹着空调。对这种话题,他表现得既不反驳也不解释,有时还会大度的恬然一笑。

愉快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此刻,天边的夕阳已经璀璨似火,张明朗三人也告别了张老师,离开了办公室。

傍晚的斜晖透过主干道的香樟树直射下来,将普普通通的水泥地变成了金色斑驳的画卷。

蒋建樟看到很多同学结伴走在路上,便不禁心中感慨。多么相似的场景啊!宛然高三时他与张明朗结伴而归的情景又现眼见。

“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蒋建樟叹道。

晏筱瑜一直默默地走着,但她听到了蒋建樟的感慨后,也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怀念。于是,她会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张明朗停了下来,随后他突然转过身,开始盯着蒋建樟和晏筱瑜,那脸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什么玩意,建樟兄,你是不是还恨我没还你钱啊!”张明朗双手叉在胸前无奈道,“你就放心吧!毕业典礼之前,我肯定会把钱还你的哈!”

蒋建樟斜着眼睛看着张明朗,不屑地说道:“你小子说得跟真的似的,谁还指望你还钱了!筱瑜,我说的没错吧!”

“哥说到做到,我从来都是有借有还的哈!还有建樟啊,虽然你们是亲表兄妹,但是你别想挑拨我和筱瑜的关系,有我在,她是不会帮你说话的哈!”张明朗笑着抢道。

旁边的晏筱瑜先是一愣,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俩别闹了!那就毕业典礼再见呗!我很期待那天的,明朗和表哥,你们都要穿帅点哦!”

蒋建樟看着晏筱瑜不接自己的话,只好继续说道:“张明朗,你小子记得穿精神点,别把那个几个月都不洗的校服穿过来,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合影的,注意点,听到没有?”

张明朗一听蒋建樟的话,顿时觉得心烦起来,这简直就像是他母亲的唠叨。

于是,张明朗变着声调说道:“哟,我这个矮穷挫就不和周公子合影啦,免得弄脏公子的衣服。得了,我还是平常穿什么就穿什么吧,要不我浑身不自在!”

晏筱瑜“噗”的一声,轻声地笑了出来。而旁边的蒋建樟则是眉头紧锁,脸色顿时黑了一半…

蒋建樟恶狠狠地瞪着明朗,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字:“滚!”

晏筱瑜看出蒋建樟是真生气了,便说道:“哎,明朗一直就是这么混的!表哥,你别理他就好。”

蒋建樟喃喃骂道:“我再理他我就有病!”

说完,蒋建樟便自己走了,随后张明朗与晏筱瑜也互相告别,各自归了家。

第二天,张明朗依旧按着他“正常”的作息时间起床,洗漱,吃饭。

对于这种安逸的生活方式,他都习以为常了,而且丝毫不觉得厌烦。他只是觉得,一定要把高三那年欠下的所有睡眠都给补回来…

下午,张明朗坐在书桌前专注地打着游戏,而他母亲正在屋子里打扫卫生。

张明朗母亲正念叨:“我说你毕业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好好整理下房间,这一堆那一堆的,不要的就赶紧扔了!”

张明朗虽然听到了母亲的呵责,但他并没有认真的回答,只是“嗯”了两声。

不久,等打完游戏后,张明朗又回想起母亲刚刚说的一番话。于是,他望了望屋子里一大堆杂乱的物品,又瞧了瞧日历,发现后天竟然就是毕业典礼了。

此时,他心中才不由地发出一阵感慨:“真是毕业有段时间了呀!”

张明朗的房间里随处堆放着高中三年的课本和练习册,还有些一些体育杂志,海报,CD…

不经意间,张明朗发现有几本紫色封皮的书,放在杂物堆里特别显眼。那是几本几乎还没动过笔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他回想起来了,那时的“五三”在高中可是号称高考复习神器啊!

而后,他几乎想都没想,一连套动作就将那几本“五三”取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又过了一会,张明朗在书堆里又找到了一张高中毕业照。照片里,班上的同学们都是统一的校服着装,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个个迥异。

有的人表情异常严肃,比国家领导人合影都严肃。有的人表情十分怪异,好像很痛苦很伤感。还有的人笑容十分离谱,张明朗就属这种表情。

张明朗看到了照片里的自己,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随后,他又扫了几眼,突然,他就被照片里的另一个笑容吸引住了。他看到了晏筱瑜。

那个时候,晏筱瑜还扎着一条漂亮的马尾辫,照片里的她笑得十分纯美,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张明朗就这样盯着照片有足足十分钟,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往日的场景。

……

“站好站好!我说明朗,你就不能往左站点啊!”蒋建樟在阶梯台下指挥着队伍。

班上的同学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阶梯台。这个时候,站在阶梯台上第一排的晏筱瑜朝后一望,眼神却正好和张明朗的撞上。

张明朗看着晏筱瑜,用右手手指依次竖起了“3…2…1”根,然后又用双手拉着下眼皮,吐着舌头朝晏筱瑜扮了个鬼脸。

晏筱瑜也俏皮地伸出了舌头,伸出右手小指头朝张明朗作了一个拉勾状。随即,她又转回了身。

不久,蒋建樟在台下大声喊道:“待会毕业合影,我说三二一,大家一起喊,18班,一起加油!”

蒋建樟接着说道:“现在大家调整好自己的位置,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准备拍照合影了。”

当每个人都在整理各自衣领的时候,张明朗却在独自傻笑…

这时,蒋建樟已经回到队伍,站在张明朗的旁边了。他看见张明朗在傻笑,便疑惑地问道:“明朗,你笑啥呢?这么带劲呢?!”

张明朗啥笑道:“没什么,真没什么。蒋大班长,一切听你的口号!”

不一会儿,照相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蒋建樟也准备开始喊口号了。

“三”

“二”

“一”

“起!”

蒋建樟依次喊出,紧接着全班都开始呼喊口号。

“18班,一起加油!”…“笨蛋,我喜欢你!”…“傻妞,我知道啊!”

那个瞬间,在“18班,一起加油!”这句震耳欲聋的齐声中,还夹杂着后面两句。

这两句,一句是晏筱瑜喊的,一句是张明朗喊的。而那个时候,喊声震天,就算是站着他们两人旁边的人也不一定能听清楚两人在喊什么,所以几乎没人发现这个事情。

等合完影后,同学们都各自散去了,蒋建樟盯着张明朗问道:“刚刚我好像听你喊了句,傻妞,我知道?你知道什么?”

此时,张明朗并没有理会蒋建樟,而是全神贯注望着晏筱瑜远去的背影。不过很快,他就自信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肯定一件事。”

蒋建樟忍住怒火,眼睛一瞪,随后又恢复平静,他缓缓说道:“我也肯定一件事,你知道吗?

张明朗一惊,问道:“不会吧,你说说?”

“我肯定你有病!”蒋建樟怒狠狠地答道,然后转身走了。

其实,张明朗和晏筱瑜之前就已经约定好了,要在照毕业合影的时候,送给对方一句心里话。这样一来,他们都不会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

“可我就是知道,你会说什么。”张明朗自言自语道,然后轻轻地将照片放进书桌的抽屉里。

随后,他又望向日历,开始想着后天毕业典礼的事情。按照学校要求,毕业典礼是需要穿校服的,可是因为毕业前的一次足球赛,他的校服已经脏破得不堪入目了。

最近,张明朗的母亲十分恼火他的懒惰,所以肯定是不会帮忙的。但是,如果要让他自己来洗,自己来补,更是不太可能的。于是,他想了一会办法。最后,他决定还是拿去洗衣店洗,他认为这样才能洗得干净。

张明朗心想,肯定得找人帮忙才行。不过,找蒋建樟肯定是没有希望的,因为昨天他已经惹怒了蒋建樟。若现在再相求于蒋建樟,恐怕只能是自讨没趣,蒋建樟估计现在恨不得把他的衣服烧了才解恨…

张明朗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猛然又想起了晏筱瑜。他记得以前有次演讲比赛,晏筱瑜穿得西服就是拿去洗衣店洗的,而女生肯定也是会针线活的。

太好了!筱瑜肯定能帮上忙!所以,张明朗立刻就给晏筱瑜打了个电话。

随后,晏筱瑜在电话里竟然十分爽快地答应帮这个忙。张明朗喜出望外,便兴奋地说道;“还是我的好同桌好呀,今晚我请你看电影吧!顺便把衣服给你带过去哈,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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