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官,我们要打烊了。您看您?”小二走了过来,面有难色的看着李淳,欲言又止。
“打烊?打什么烊?本少爷还没喝够呢!不准打烊。”胡乱的开口,李淳怒声道。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真的要打烊了,您还是回去吧。”小二闻言也不怒,好言相劝道。
“我不走。我不走。我还要喝酒,我还要喝。拿酒来,给本少爷拿酒来。”手中的酒坛敲击着桌面,李淳开口嚷道。
“掌柜的,你看这……”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算账的掌柜,小二一脸无措。
“这位客官,小店真的要打烊了,你别为那我们啊!”一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开口劝道。
“不走。我说不走,你们没听见吗?还是以为我没有银子?”说着李淳扯下腰间的钱袋,扔在桌上,蛮横到:“本少爷有的是银子,给本少爷上酒。”
“这……”看着桌上的银子,掌柜犯了难。
“李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啊?”一声轻柔的话语,若黄鹂轻啼,婉转动人。
“你、你是谁?”眯起醉意朦胧的眼,李淳粗声道。
“李大哥,我是冬雪啊!”吃力的想扶起李淳的身子,却是没有移动丝毫。冬雪看向一旁的掌柜,柔声道:“掌柜的,李大哥喝醉了。能否麻烦掌柜派个人,帮我将李大哥送到落仙居去?”
“啊?哦。好的,好的。”愣了一瞬,掌柜立刻回过神来。本想着是谁家的女儿,竟长得如此美丽动人,却不想竟是落仙居的花魁之一,难怪如此美丽了。
“富顺,快,帮冬雪姑娘把人送到落仙居去。”拍了一旁的小二一巴掌,掌柜沉着脸吩咐道。
“啊!是是,掌柜的,我这就去。”被一巴掌打得回过神,富顺红了红脸,立刻跑到一旁,将李淳扶起。
“有劳掌柜了!”道了谢,付了酒钱,冬雪便跟着走了。
“有劳小哥了!”行至灯火阑珊的落仙居前,冬雪朝富顺点了点头,立刻便有几名男子迎了上来,接过半个身子斜倚在富顺身上的李淳。
“姑娘客气了,若没事,我就先走了。”落仙居中欢声笑语,丝竹乱耳,一片风花雪月,直让富顺红了脸。
“小哥慢走。”轻声道了谢,冬雪便吩咐那些男子将李淳扶进去。
“林姨!”刚进落仙居,便见林薇儿走来,冬雪恭敬的喊了一声。
“去吧,好好招待李公子。”林薇儿看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李淳,朝冬雪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福了福身,冬雪转身上了二楼。
“咦!那不是冬雪吗?林姨,你这就不对了,既然冬雪姑娘来了,怎能这么快就走呢?好歹也弹上一曲,为大家助兴啊!”一声惊呼,一男子站起身,高声呼道。
“是啊,林姨!”众人一见,竟真是冬雪,立刻开腔应声。
“冬雪妹妹的心上人来了,各位就放过她吧!就由秋露为大家舞上一曲助兴如何?”一声娇笑,若珍珠滴落玉盘,清脆悦耳。一袭白衣翩翩的女子自楼梯处缓缓走下,眉目如画,娇媚动人。正是以舞技闻名的秋露。
“哦?既然秋露姑娘都这么说了,大家岂有不应之理?”那男子高声一笑,也没有为难,只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只是,不知这冬雪姑娘的心上人是哪位公子?竟能虏获冬雪姑娘的芳心!”
“是啊!是啊!”一片嘈杂之声响起,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知道究竟是何人竟能得此殊荣,抱得美人归。
“是太傅李源之子,李淳公子呢!”一声娇笑,秋露掩唇道。
“啊?竟是李公子?听说李公子就要迎娶将军府的二小姐了啊!”一男子惊呼道。
“哎!公子有所不知,听说那将军府的二小姐不知廉耻,竟对男子下药,行不轨之事!如今这事已经传遍岚城,这婚礼能不能成,还是未知之数呢!”令一男子立刻开口道。
“哦?竟有此事?”那男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公子是刚来岚城吧。”一人接口道。
“在下久居江南,今日才到岚城呢。”那人说道。
“这倒难怪了,此事已经传开,却不知着将军府的二小姐竟如此胆大妄为,不知廉耻……”
“好了好了。各位是来听歌赏乐的,这些事儿,可不能随便议论。秋露为大家献上一舞,当是为冬雪妹妹赔罪!”一声娇笑,弱柳扶风般的身子已经轻盈的登上舞台,丝竹之声一变,应和着那绝美的舞姿。
众人一经提醒,也都醒悟过来,连忙闭口不谈,欣赏着秋露的舞姿,如痴如醉。
“小姐,已经安排好了。”三楼的悠然居外,林薇儿轻敲门扉,回禀着。
“嗯。”一声轻应传来。
林薇儿闻言一笑,转身离去。
“若是李淳退婚,不知将军府的脸面该精彩到哪儿去!”一声轻笑,魅倾城眼中划过一道冷芒。
“魅儿很快就能看到了。”把玩着魅倾城的发丝,浅冥墨笑道。
“我倒是有些期待呢!”双眸流转,暗芒涌动。
她还没动手,不想顾梦琪已经栽在了别人手中。不过,这个结果,倒是她乐见的。既然如此,那也省了她的事儿了。
林若雨么?呵……那女人,可不是善良之辈。若不是那个女人,顾荣轩极力压制的消息怎会一夜间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呢?而她,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对于顾梦琪来说,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珠帘罗幕,馨香扑鼻,精致而清雅的房中,一道鹅黄色身影坐于雕花大床之上,身侧站着一个绿衣丫鬟。
“你下去吧。”挥了挥手,小丫鬟应声退下。
“梦琪、梦琪……”一声声呢喃从床榻之上响起,却是醉酒的李淳。
站起身,从一旁的水盆中浸湿了帕子,轻柔的擦拭着李淳染上红晕的脸。听着那梦中的声声呢喃,冬雪眼中一片清冷,竟没有丝毫起伏。
那冷漠的神情,与之前的柔情似水,有着天壤之别。
他很爱她。
这是冬雪得出的结论。只是,那又如何呢?顾梦琪爱的人不是他,即便他再好,在她心中,他一样没有丝毫地位。
而且,经过那件事,即便李淳愿意,恐怕李源也是万万不会答应让一个不洁的女人踏进太傅府的大门,霸占那正妻的地位的。
“呕……”李淳一个翻身,竟吐了一地。
酸楚之味带着一阵恶臭在馨香的屋中弥漫开来,令人皱眉掩鼻。冬雪皱了皱眉,神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简单的打扫一番后,便见李源脸上潮红渐退,缓缓睡了过去。
坐于床榻旁,头靠着一旁的床柱,冬雪闭上了眼。
晨曦初露,冬日的暖阳洒落一地。带着令人舒爽的温暖,射进窗中,投射在床上。
“咝……”一声轻呼,床上之人双眉紧皱,伸手抚上额头,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陌生的床顶,和鼻尖沁人心脾的馨香。双目微移,便看到了靠于床柱双眼微闭,眉头微蹙的娇俏人儿。
“这是什么地方?”心中一滞,李淳挣扎着起身。
“公子,你醒了?”一声轻呼,一旁的冬雪被惊醒,眉心微蹙,伸手扶着李淳的身子。
“这是什么地方?”皱着眉,李淳的手扶着剧痛的头,脸色有些难看。
“这里是落仙居,昨日公子喝醉了,冬雪擅作主张,将公子带了回来,还望公子莫怪。”低下头,冬雪咬着唇,满脸歉意。
“落仙居?”一声惊呼,顾不上疼痛欲裂的头,李淳慌忙掀被下床,却见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见,浑身上下只穿了亵衣,心中一惊,怒声道:“我的衣服呢?”
“公子昨日吐了一声,衣服冬雪已经清洗过了,公子稍等,冬雪这就去拿过来。”眼圈微红,明亮美丽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冬雪说着,慌忙转身,将晾于一旁的衣物拿过来。
“公子,这衣服还没干。穿了要生病的,我让丫鬟去拿件干净的进来吧。”说着,冬雪连忙吩咐了外面的丫鬟,去取件干净的衣物,再端碗醒酒茶来。
李淳愣愣的站于一旁,看着那纤弱的身躯忙里忙外,心中涌上一阵歉意。
“多谢姑娘收留,在下……”李淳愣在一旁,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公子客气了。”低着头,冬雪轻声道。
“你怎么了?”听着声音有些奇怪,李淳不由看向冬雪,却见冬雪双肩微颤。
“没、没事。”
“你哭了?”一声惊呼,李淳傻傻的愣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开口。
本只是抽泣,经李淳一提,冬雪抑制不住心中的悲苦,竟嘤嘤啜泣起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慌忙开口,李淳伸出手,却不知如何安慰,一时竟没了声响。
“冬雪自知身份卑微,昨日见公子醉倒在酒肆,这才将公子带回来,若是公子心中怨恨,冬雪无话可说。”轻柔的话语夹杂着幽怨与委屈,加上那梨花带雨的俏脸,令李淳心中一阵。
“姑娘恕罪,是在下无礼了。在下向姑娘赔罪,姑娘,别再哭了。”被这一说,李淳脸上一红,心中更是羞愧。
人家姑娘好心救了他,并将床榻让给他,而他竟不知好歹,听到这里是落仙居,便想赶快离开。真是过分。
“姑娘,衣服送来了。”小绿一手端着醒酒茶,一手拿着衣物站于门外。
“公子,这是醒酒茶,你醉了一宿,如今头该疼了。喝了这醒酒茶吧,会好些的。”从小绿手中接过醒酒茶,递至李淳面前,冬雪柔声道。
“多谢姑娘!”眼见冬雪如此温婉贤淑,也不为他方才的举动所恼,依然端了醒酒茶来,心中涌过一道暖流,感激道。
“公子客气了。”冬雪微微摇头,从小绿手中接过衣物放在桌上道:“这衣服我先放着,公子待会儿换下吧,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