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负责天牢的人给朕押上来。”满腔的怒火没处发泄,自然是要迁怒与旁人的。
“皇上恕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被两个禁军押来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该死?你是该死。你就是这么守卫天牢的。啊?这么多杀手尽然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大牢。你们却一无所知,若不是翼王武功高强,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浅智雄一脚将那人踹开,怒斥道。
“是,是,是属下的疏忽,请皇上恕罪,请翼王恕罪。属下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那男子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爬到浅智雄身前,乞求道。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浅智雄又是一脚狠狠踹了过去,对身后的禁军喝道。
“是。”那两名禁军闻言,立刻将那男子拖了下去。
“不要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饶命啊,皇上……”求饶声渐渐远去,终是消失在众人耳中。
“哼,驻守天牢,却让杀手潜入,真是死不足惜。”浅智雄冷哼一声。
“皇上所言甚是。”身后传来一身刺耳的恭维。
“冥儿,你可想明白了。到底要不要娶玉莹,只要你点头,朕立刻放你出去。”看着浅冥墨那满身的伤痕,浅智雄脸色稍缓,一脸伪善的开口,丝毫没有要询问浅冥墨这满身的伤痕是从何而来的意思。
“我说过了,今生只娶一人。”浅冥墨冷淡的开口。
“你真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你所有的一切?”浅智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浅智雄是为他着想。
“是我的,就跑不了。”浅冥墨意有所指的说着。
“你,哼,既然你执迷不悟,就继续在天牢里待着吧。”浅智雄心中一紧,拂袖而去。
“哈哈哈哈……浅智雄,几年不见,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呢。”一声轻笑,出口的话,却带着深深的嘲讽。
“江锦天?”浅智雄闻言倏然回头,冷冷的看着那被关在牢房之中,披头散发的男子。
浅冥墨闻言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是他,那个方才高声呼喊的人。
“难得,你还记得我啊。呵呵呵……”江锦天冷笑着。
“朕还以为你早就死在天牢了,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看来,你至今都没有学聪明啊。”浅智雄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冷冷的看着江锦天道:“若你不吭声,朕就不会知道。这样,你或许还能活下去,不过,现在嘛……”
“哼,既然敢开口,我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浅智雄,你今日若不杀了我,他日,我一定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你信不信。”江锦天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
“哼,是吗,那朕还真想看看,你要怎么做。来人,把他给朕押出去。”浅智雄冷哼一声,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是。”
浅智雄来得快,去得也快。整个天牢,除了多了一地的尸体,少了一个犯人外,没有什么变化。
浅冥墨换了一个干净的牢房,坐于石床之上。方才用了内力,牵动了内伤。他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不过那张冷峻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
他知道,天牢虽然是密封的,但是却还有很多暗格。从他进入天牢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监视之中。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他伤的有多重。更何况,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伤痛,对于这点小伤,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如此破绽百出的暗杀,浅智雄当真是等不及了。不说天牢守卫森严,连苍蝇都飞不进一只。那么多黑衣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嵌入天牢内部,真当天牢的守卫是假的吗?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杀手,是浅智雄的人。
而且那些杀手,一进天牢,就朝他的牢房进攻,显然早就知道他被关在那里。更何况,浅云寒今天才来找过他的麻烦,打出他一身的伤。夜里,便有杀手暗杀。这也太巧了吧。
他这个人啊,从来不相信巧合。世界上太多的巧合,都是人刻意安排出来的。
不过,这一次,浅智雄也没占到便宜。那些精心训练的杀手毁于一旦,对于他来说,必定是一大打击。这一点,单从浅智雄那张阴沉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不过,相较于浅智雄,那个叫江锦天的男人,才是他在意的。方才若不是他看出自己内伤发作,高声呼喊,让那些杀手露出了破绽,恐怕,他也不能赢得这么轻松。
他这个人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却从不欠人人情。他欠他一次。
经过了那一场暗杀,天牢又重新归于平静。浅冥墨闭目调息,不理外事。从小在寒潭水中浸泡,身体强韧,外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有那些纵横交错,狰狞恐怖的伤疤提醒着人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哐当。”一声,地面忽然下陷,露出一条地道。
“什么人。”一听到声响,守卫立刻冲了进来,经过了前几日的暗杀,所有人都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尤其是浅冥墨的牢房,更是重点守卫。生怕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他们就可以去见阎王了。
“哼。”一道身影从地道中一跃而出,手中光芒闪过,十几片薄如蝉翼的透明飞刀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度,带着死亡的气息,收割着所有守卫的生命。
“噗!”沉闷的声音传来,触目所及的守卫尽皆瞪大双眼,捂着脖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一条细细的伤口出现在守卫的脖子上,鲜红的血迹涌出。正是方才那闪过的飞刀,割破了他们的咽喉。
魅倾城看都没有看那些倒地的守卫一眼,在凌空射出手中的飞刀后,她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浅冥墨的身上。
浅冥墨勾起温柔的笑容,静静的看着魅倾城风华绝代的身姿,心中是浓浓的骄傲与庆幸。如此出色的魅儿,是他的。
“该死。”魅倾城怒喝一声,那暴露在空气中的伤痕让她怒火中烧,森冷的杀意围绕在身边,此刻的魅倾城,似地狱的勾魂使者,令人不敢靠近。
一手扣上牢门上的铁锁,一个用力,铁锁便断成几节,一脚踹开牢门,魅倾城冰冷的看着悠然自得的浅冥墨。
“皮外伤。”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很轻、很柔。却令魅倾城的怒火飙升到极致。
“走。”魅倾城瞪了浅冥墨一眼,示意浅冥墨与她从那条暗道中离开。
“等一下。”浅冥墨上前一步,握住魅倾城的手。朝牢门外走去。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他们的动作不小,已经引起了很多囚犯的注意。一旦明白来人是来就浅冥墨的,所有人似看到了希望,急切的呼喊着,伸出双手,极力想要抓住两人的衣袖。对于自由的渴望,让他们疯狂。
“走。”浅冥墨走到另一个牢房外,看着里面的人,开口道。
“不,你走吧。”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那一身肮脏的囚服血迹斑斑,他就是前几日被浅智雄带走的江锦天。
被带走之前,他还是好好的。但是,当再次被送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身上有烫伤、有刀伤、有鞭痕,甚至连四肢都被折断。如今的他,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只能躺在那肮脏的牢房中,任由老鼠蟑螂在他身上爬过,静静的等待死亡。
他不知道江锦天与浅智雄之间有着怎样的仇恨,他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江锦天帮过他,他从不欠人人情,所以,他若想走,他会带他走。
“我欠你一次。”浅冥墨冷冷的开口。表明了他的意愿,他从不欠人,所以,即便他不想走,他也会救他出去。之后,他就再不欠他。至于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江锦天想要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哈哈、咳咳……”一声大笑,牵引了伤势,江锦天一阵咳嗽,只觉喉间布满血腥味。他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翼王从不欠人人情,但若翼王执意如此,江锦天立刻咬舌自尽。”江锦天喘息着开口。
浅冥墨双眼一眯,冷冷的看着他。
“你的目的。”将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的魅倾城上前一步,与浅冥墨并肩而立,看着牢中等待死亡的江锦天。
“翼王武功高强,手掌兵权。经此一役,必定是要推翻浅智雄的。可是,你没有理由。纵使将浅智雄拉下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甚至会毁了翼王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江锦天努力平息着胸中翻腾的气血,以平静和缓的声音开口。
“那又如何?”浅冥墨嚣张的开口,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是的,他没有理由。否则,以他的权势,他早就可以推翻浅智雄。这么多年,他费尽心思想要寻找到当年浅智雄谋害他父母的证据,可是,他藏的太深,而且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参与的人,早已被浅智雄灭口。他根本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不过,经过这次的入狱、暗杀之后,他已经不想再忍了。浅智雄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并且付诸于行动。再等下去,不但找不到证据,还会夜长梦多。
“我知道翼王能力通天,这点问题自然不放在心上。但若是能够得到当年……”江锦天忽然住了口,双眼紧盯着浅冥墨骤变的脸色。
“你知道什么?”浅冥墨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寒芒,冰冷的看着江锦天。
“当年,我也参与了那件事。”江锦天说着,眼中闪过后悔与自责。
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是他的背叛,让对他深信不疑的皇上和皇后被浅智雄所害。这么多年来,每一次闭上双眼,皇上和皇后眼中的震惊与悲哀都会浮现在脑海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凌迟着他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