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家门的时候,母亲看到我,埋怨道:“可欣,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我进屋里,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
母亲走进屋里,疑惑的看着我说:“毕业了,工作找好了吗。”
“没呢?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我拉着母亲把她按到沙发上,道:“你认我以前的男朋友齐文轩的父亲齐志强”
母亲的脸有掩饰不住的紧张,道:“你打听这个干吗?你不是和齐文轩分手了吗?”
“妈,你是不是隐瞒着我什么?齐文轩已经去世了。”我伤怀的看着母亲,脱口道。
“什么?齐文轩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母亲不可相信的坐在沙发上。
“前天的事,妈,梅姐什么都和我说了?我只想知道真相,我和齐文轩是不是兄妹。”
母亲半点没说话,最后使劲的点头道:“真是作孽啊,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放不过去我,依旧要惩罚我。”
我带着对未知的好奇看着母亲,不安的因素撞击着我的心灵。
“我想没必要隐瞒你了,文轩的父亲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和他曾经很相爱,那时你外公不答应这门婚事,给我应允了另外的婚事,活活的把我们拆散了。我无力与你外公抗争,只得屈服。结婚的前一天,他—也就是齐文轩的父亲选择出去打工,临走时给我送来了喜帖。我在当天晚上偷偷的去送他,也就是那天我怀上了你。结婚后,我一直隐瞒着这个事情,害怕你父亲知道你不是他亲生的,后来文轩的父亲在城里混出了名堂,有了自己的家。”
“我亲生父亲真的是文轩的父亲?”我不敢看母亲的眼睛,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愿相信。
母亲点点头。
“他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想起文轩离开前的那番话,“你告诉我,他家庭的破裂是不是因为你。”
母亲面有难色的看着我,然后进屋拿了张照片,推了过来。
一男一女,面容祥和,带着幸福的微笑,
我一眼认得母亲旁边的就是文轩的父亲。
我说不出一个字。
“我们进城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他相遇。我才知道他的婚姻并不满意,带着对过去感情的感怀,他恳求我和他在一起。其实对于你现在的父亲,我们结婚之前真的没有一点爱情。所以我犹豫了。我们曾经见过几次面,后来他就和文轩的母亲离婚并要求和我在一起。你得知道,我和你父亲虽然没有爱情,可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我是不能背叛他的,而且我还得考虑你和你弟弟,所以我就拒绝了,决定不再和他来往。也许是因为我,他的家庭才会那样的,我一直很恨自己的。”
母亲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是作为我,我不能像他那样,后来他问起你的身世,我告诉了他,恳求他不要打扰我以后的生活,你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真相我们母女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他于是妥协了,却郁郁寡欢,不久得了重病就走了。”
讲到最后,母亲的眼睛里含慢了泪水,连忙找了纸巾擦拭掉。这妈妈的落泪,唯一的,真实的,在我以后很多的时后被噩梦惊醒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浮现。
我坐在那里,心里前所未有的震惊。如果梅姐和文轩的话只是令我怀疑,此刻我已经彻底接受了这可怕的现实。
母亲继续说:“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子会是你的男朋友?上天真会开玩笑。还记得那次在书店我不同意你和文轩交往吗?其实看到你们在一起,我是想阻止的,但我又不敢说出这个秘密?才迫不得已让梅姐想办法让你们分开,后来你和文轩分手了,我一直以为可以保守这个秘密,没想到……。”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我大叫。
我转身离开,跑出家门。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肯定是母亲在开玩笑,绝对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文轩绝对不是我的哥哥,我走在街道上,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不觉竟然到了那片枫林。
有人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脆弱的伤口。不管表现得怎样坚强,总有一些事,一些地方,一些人是不能触摸的。一碰就会溢出血,是致命的伤口。如今我勇敢地回到了最初相爱的地方,文轩,你看到了吗?可你此刻在那里呢。我一直很健忘。你常说有些事忘却才好,遗忘一些难过与悲伤,只要我记住快乐。可自从你离开,我这些天连快乐也忘记了。悲伤沉重压抑着我的心,想让疼痛溺死,可它学会了游泳,在心里扎了根,怎么也抚不去。或许就像你说的,是我不想忘记的缘故,所以它一直在那。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回到这里。可一切物是人非。你曾给予的,如今忆起还是淳厚的幸福感,只是再也不能够有。
我承认这一刻想起了文轩,想起了那天我们的誓言,想起了唐婉蓉转告我的话。我还是不相信文轩说的话不是真的,他不可能因为母亲的缘故来报复我,他是真心爱我的。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了文轩藏瓶子的那棵枫树,它的枝干已经布满皱纹,枝头是一片片摇摇欲坠的黄叶,在寒风里发出悲伤的哀叫。
挖了很久,终于挖出一个瓶子。
里面有两张纸和一张照片,显然文轩曾经来过。纸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是能够辨认,是文轩的字,写着:可欣,原谅我不能爱你,这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请你一定要忘记我,好好的生活,快乐幸福。
我心里阵阵发寒,忙不迭的打开照片。照片上是我母亲和文轩父亲的画面,他们穿着睡衣,紧紧的拥抱。背面用醒目的大字写着:
死女人,我恨死你了,我要用同样的方式让你的女儿补偿这一切。
我读着,脸色迅速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