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见到任何人,高墙深院,依旧空荡,不时有几片树叶被风吹落,掉在地面,等待着化作泥土。
“前辈,你在看什么?”
黑气所化的黑衣人,衣袖随意轻抚,不见任何法力,但四周天空,却凭空涌现了大量黑气,将院落整体包裹,从远处开,好似罩上了严密的黑色盖子。
“怎么,还不现身吗,本人耐性有限,可不想和你多费口舌。”
黑衣人背着双手,云淡风轻地度着步子,姿态悠闲,不多时便走到了茶树面前,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持在手中把玩。
“叶子掉了、还能在生,树干截了,还可在涨,那魂火灭了,能否再燃呢?”
“人死如灯灭,既然灯熄了可以在燃,那人死了,定也能复生。”
院落中央,那颗古朴苍劲的古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老者。
老人身材不高,草衣遮体,苍老的脸上满是沟泷,斑白的胡须随意垂在地上,好似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修剪过一般。
“你这小妖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杀人与熄灯,乃是一个道理,想让一盏灯永远不再亮起,仅是吹灭它是不够的,还要将他打得粉粹,才能防备它在亮起,杀人亦是如此,魂灭,身灭,皆不如全灭。”
他的话语,听的沈浩一惊,难道眼前的老人是妖!自他修炼至今,还没见过如此似人的妖怪,不是说玉湖林,从没有过筑基以上得妖么,它又是如何化形的!
忽然沈浩想起了,以前的一段听闻,据刑玉所说,玉湖林中有一茶树大妖怪,与无名客栈老板相识,结合这院落的怪异,难道,就是这株茶树吗?
“我念你修行不易,便不做杀生,今后你就随在我的身边,做个仆从好了”黑衣人一副审视姿态,也不管树妖意愿,随意的决定了它今后去从。
沈浩汗颜,想不到黑衣人这么骄狂,让人家做小弟,还一副施舍姿态,想到初次见他的样子,好似也是这般,不过自己没有答应他,这树精,恐怕也不会答应。
果然,树妖听后,沉默不语,抬手向古木伸去,粗糙的树干,在接触到他手的一瞬间,仿佛融化了一半,任凭他的手掌,毫无阻碍地伸了进去,待它到抽出来时,手中赫然握着一把木剑。
老者持着那把木剑,反复抚摸,眼中满是喜爱,慈爱的目光,好似望着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件武器。
“老朽毕生酷爱修剑,奈何被禁足于此,不能与外界剑修切磋,真是人身一大憾事,还好每逢十年,鬼庙封印松动,总有一位林外剑修来此,接了老朽寂寞,十年待一战,一战悟十年。”
“如今十年之期已到,却还不见故友前来,反倒是碰见了道友”说完,老者气势一变,徒增一种凌厉之感。
前一刻还平凡的木剑,突然剑光百丈,寒气逼人,化作一道长虹,向着黑衣人而去。“为奴为扑,也要先斗过剑在说!”老者容貌和蔼,想不到却是一个剑痴。
几乎就在老者持剑袭击来的一刻,黑衣人双目精芒一闪,他已经太久每与人打斗过了,这种久违的感觉,令他如痴如醉,近乎变态的迷恋。
眼见剑芒即将扫中自己,黑衣人避也不避,任凭剑芒击在自己身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尽然连一道痕迹也没有留下。
引得老者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苦苦专研了数千年的剑法,居然连眼前这人肌肤都无法划破。
岂不知沈浩比他还要震惊,老者或许还不知晓,可沈浩却是清楚知道,眼前这黑衣人,根本不是他的本体,这只不过是他的一道分身,或许连分身都称不上,仅仅是他用一缕黑气所凝。
一缕黑气便可无视老者,那本体又会强到什么程度!
“我若杀你,不费吹灰之力,但念你元婴修为不易,生出收服之念,不如跟随于我,阅尽天下剑道,岂不快哉。”
黑衣人目光深邃,望着对面陷入沉思的树妖,好言相劝徐徐图之,若是放在以前,自己大可不用理他,一个元婴小妖,自己挥手间,便可将其斩杀,夺取其精华,用来恢复自身,可如今他却不想那样去做。
等自己吸干那件邪物,自身修为必定大大提升,应该可以恢复自己鼎盛时期,三层左右,那时自己要熔断锁链,会容易的多。
但是,从那最初的逃出内塔,再到出现邪物踪迹,乃至眼前元婴树妖;他相信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上尊安排,以他老人家的修为,想要洞悉时空一瞬间,真是太过简单。
可时至今日,自己仍然逍遥在外,这更断定了他的猜测,或许,眼前这不成气候的小妖,便是上尊对他的考验吧。
毕竟,只要他有意,顷刻间,赵国的所有生,便可被他灵吞噬殆尽,用夺到的庞大生机,抵消被困万年的岁月侵袭。
树妖心绪杂乱,眼神也飘忽不定,身前这男子,看外表不过三十几岁,可修为却远超于他,虽然他知道,判断一个人的修为,冒然不可仅凭外表,但还是不敢相信。
“咳咳~两位前辈,在这样拖沓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在下时间紧迫,要是耽搁久了,导致我拿不到应得的宝贝,不知道这个赔偿问题,二位可否想过”
见他们停手,一直躲在床后的沈浩,跳了出来,提出来一个苦笑不得的问题,尽管他知道,在两个怪物面前,自己毫无反击之力,但仍忍不住提醒,毕竟迟则生变,鬼知道拖沓久了,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鬼庙的出现,动静不小,现在的这点散修,只不过是离得近些,凭借地利及时赶到,随着时间久了,玉湖林附近修士势力,必定倾巢而出,为求分一勺羹。
同时,也是为了提醒树妖,我在你的面前如同蝼蚁,可你在黑衣人面前,又何尝不是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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