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泡如沫,碎随梦醉,敲卿至情;
怎奈过心,宛若天瑟,暗藏云鬓;
晓梦未醒,搁笔独泣,自嘲何必;
生死之情,可笑未及,祸韵未殃。
日子出奇的平静。欧阳默甚至觉得反倒不习惯了。她每每想起在与临夜相处的那段日子,就急着把这段记忆从脑海里抹去,她不想记起,却不得不想起。让这一切都成为秘密吧,如若临夜未曾来打扰,那么她的生活,她与殷大哥的生活该是如何的平静。
“小默,你在想什么?”一双手从背后环住她,像是极小心地护住他最珍爱的东西。
“殷大哥,我想,现在你可以答应我,让我治好你的双眼了吗?”欧阳默明显感受到身后环住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些。突然她被他翻转过来,来不及反应,他的吻便深深地落在她的唇,那样地热切与真实。她突然好想哭,因为她总觉得他的吻里带着生离死别的痛苦。极度想要留住她的感觉,又像是自己将要离开她的感觉。
“小默,现在,你还想要治好我的双眼吗?”欧阳默被殷曦宁吻得失了神,伏在他胸前喘息着,但是她还是倔强地仰头对殷曦宁说:“殷大哥,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一定要治好你的双眼。”
“小默!我的眼睛并不重要你懂吗?”殷曦宁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到连欧阳默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是她的倔强也是他所不明白的。“对于我,却很重要。起初,这只是一份承诺。但是现在,我想要让你看看我。”她感受到殷曦宁僵硬的身体,“难道你不想看到我?”
殷曦宁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不,你或许不曾想到,我有多渴望见到你。”
欧阳默笑了,她不在乎去猜测殷曦宁的话里有多少的真假,她确信自己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切的。“那为什么不答应我?让我治好你的眼睛。”
“你忘了吗?那样的代价太过昂贵。”欧阳默终于明白了殷曦宁一再的劝阻,为的只是让她不伤害自己。她笑了,师傅走了,她原以为自己会一个人这样走下去,走到终老。只是命运让她遇到了他。她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
接下来的日子,殷曦宁每晚都接受着欧阳默的治疗。安静的夜,她懂得他的痛苦,每次敷药之后,他总会小心翼翼地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吻着,她感受到了他的心疼,“殷大哥,我没事的。这点血……”她见他摇头,便没再说下去。
因为她明白殷曦宁不会愿意听到这些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他的不忍。每晚,待他入睡之后,她总会静静地望着他许久,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庞,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似乎好累好累,甚至好是虚弱。他在那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一直如此的眉头不展。只是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说罢了。
“殷大哥,你快些好起来吧。”她甚至也是那样地想着,希望能够早些好起来。然后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药箱,合上门,便悄悄离去。今夜的月亮还是那样的亮,发着淡淡的粉色光,让她还是这样的着迷地望着。突然想起来,已经一个月了,不知殷大哥的眼睛,为何一点起色都没有呢?猛然她怔住了,站在原地。是的,她想到了哪里出了错,当初,为了不被金针封顶控制住,她吞服的那一粒药丸。
难道就因为这一粒药丸,让她的血液里出了异样吗?甩了甩头,她急匆匆地回到屋内,用测毒针测试了一下自己的血液。
但是她看到了令她不解的地方:原本以为她的血液里留有毒性,因此测毒针变成了黑色。但是很快,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测毒针变回了原先的纯色。为什么?这样的现象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但是竟然发生了。再次测毒,效果还是一样。那么,她便相信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了。
只是这样的必然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殷大哥,你能试着看一看周围吗?”欧阳默急切地问道。
“小默,不要着急好吗?没事的。”殷曦宁笑着安抚她。欧阳默带他来至外堂,此刻阳光已经斜射在他们身上,欧阳默望着殷曦宁的双眼,殷曦宁竟不自觉地想要躲避。
“殷大哥!”她惊喜地喊道。殷曦宁扣住她雀跃而慌乱的小手,笑了。
“小默,我感受到了亮光,我确信我能看到一些个模糊的影像了。”殷曦宁将欧阳默搂在怀里。她感受着这暖暖的阳光,昨晚的不解与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绝对也想不到,她发现了这样一件事情。
常常,会不自觉地头晕,回到屋内,她静坐在床沿,竟然感觉自己想要吐。一种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让她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吧。她颤抖着将手搭上自己的手腕,跳动的脉搏,让她忍不住窒息。
是真的,她,她真的怀孕了。殷曦宁,她怀了他的孩子,毋庸置疑。可是,该开口吗?是该留下这个孩子吗?还是不要他?
怎么办?
她知道自己陷入了多么难的境地。她该如何告诉殷大哥,当初,是如何怀上他的孩子的吗?除了他,没有别人了。该怎么办?自己该如何说出口?她突然明白了,临夜的心有多狠。他让她即使知道自己怀的孩子是殷大哥的,也不能够开口提起。
因为那对于她来说,依旧是一种深深的羞辱。
殷大哥,我该怎么做?欧阳默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力,她从床沿滑落在地板上,她没有落泪,她倔强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无助却还是硬撑着,无奈到不知所措。可笑自己竟然未曾想到,自己已经怀了殷大哥的孩子。这个孩子,她该如何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