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暗夜。似乎他的世界,在失明的那段时间,反而要比现今更为明亮一些。他并不是没有在担心她。她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但是她身上确确实实没有任何伤痕。似乎,比他送走她时的脸色更为红润一些。或许,那个带她来的人,会照顾好她吧。只是为什么自己总感觉那个人,并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个女子呢?
晃了晃头,他显然很是疲惫。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脂粉气,他微微启眸。“寒梦,今天怎么样?”
“死士已经扩充到了千人。但是主子,如果你的野心不仅仅是对岸,那么——”
“那么显然这些死士不足以撑下。只是界帝山容不下那么多人了是不是?”殷曦宁的眼神里是洞察一切神态。他知道寒梦话里的意思。
“嗯。主子英明。”
“过来。”殷曦宁一把将寒梦搂在怀里,她显得很娇小,柔柔地躺在他的怀里,“可是,主子你也懂。”
“只要征服了一座城,那么那座城,就容得下这么多人了。不是吗?”他笑着吻住她的唇,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计划,还没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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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想那个办法并不是一个有效的办法。连你自己不是都承认,命不可违吗?”冷语箫握了握手中的箫,风拂过,发出了沙哑低沉的倾诉。
“可是你不是还是去做了吗?你知道后,你还是按我说的去做了不是吗?”甘优望着冷语箫,他知道,她的冷,她的无情,都是装出来的。
“哥,你觉得,殷曦宁真的会因为欧阳默的出现而改变?”
“欧阳默,是殷曦宁命定的夜星。本来我不相信。但是殷曦宁曾经是失明的。欧阳默是他那时唯一的理由。至少从他们的经历里,我看得出来。”
冷语箫缓缓地吹出一首曲子,房内的欧阳默静静地听着这首曲子,她开始喜欢冷语箫的这首曲子,每每听,她的心就安详一番。冷语箫闭上眼,“哥,她肚子里有孩子。”
“我知道。所以此刻的欧阳默很需要保护。这点你应该知道。”
“六星宿命。血星,水若琳。夜星,欧阳默。”
“嗯。语箫,保护她们,是我们的宿命。”冷语箫微微点了点头,她知道哥哥的意思。那天,是她带着欧阳默去见殷曦宁的。甘优已经测出来,殷曦宁的未来,他将无法控制体内已经催生的魔性和嗜血的阴暗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唯一能够唤回他的,她知道一定就是欧阳默。她带着欧阳默去见他,感受到了他难以控制的戾气。但是她看到殷曦宁在看着欧阳默的眼神的时候却很不解,殷曦宁在欧阳默口中是一个抛弃了欧阳默的男子,为何他在看着欧阳默的时候,眼神里尽是深情,他的戾气,似乎就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他真的是因为欧阳默的容貌而舍弃她的吗?还是有别的原因。而先前殷曦宁身边的那个女子又是谁?
她的疑问太多。但是都压制了下来。隐瞒,确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语箫,能陪我一会吗?”冷语箫在欧阳默的床沿坐下。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脸色渐渐好转,小腹也越来越明显。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殷曦宁,你怀了他的孩子?”
“你知道恩断义绝的含义吗?”欧阳默笑着说道。
冷语箫摇了摇头。她看到了欧阳默略带空洞的眼神。
“当我对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不是冲动,那是愤怒,一种真实的愤怒。我在颤抖,我会愤怒,因为我确实在乎。而现在坦然,因为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冷语箫看到欧阳默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她懂了。
“或许六星的命运注定你不能够有很平静的生活。这样你的孩子注定无法过上很平凡的生活。”
“还有什么事我不能够接受?我会保护我的孩子。”欧阳默的眼神很坚定。“你呢?”
“我?”冷语箫被欧阳默突然的问话而无措。
“我看得懂你的眼神。语箫,我有些害怕。并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你。你不是一个知道保护自己的人。”欧阳默握了握冷语箫的手,“你时常会不顾一切。”
“你了解我?”冷语箫微微皱眉。
“不,我不了解你,我了解你的眼神。太过坚定,也太过犹豫。因为我也在乎你,所以我看得出来。”
这段对话,在沉寂了好久之后,没有结束语般结束了。冷语箫帮欧阳默盖好了被子,“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缓缓走出来,甘优用眼神示意她走出院门。冷语箫走到甘优身边,“有什么情况?”
“战火,开始蔓延了。”
“你说什么?”冷语箫不禁手指微凉。
“殷曦宁,还是做了。欧阳默的出现阻止不了他。”
“哥,宿命,是改不了的吧。”冷语箫突然开口道。
甘优不禁有些僵硬,是吗?命运还是改不了的吗?
战火,蔓延地有些不可思议。当一座城坍塌之后,死寂蔓延整座城池。没有反抗,没有血腥,一片死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使一座城池惨遭灭城之后,什么都没有?战争,自是不会带来喜悦,那显然是可笑之极。但为何会没有反抗?难道连压迫都没有?殷曦宁身上带着的是嗜血的快意,那么这座城池里,到底曾经经历过怎样彻骨的可怕?甚至,这件事情,连皇城都不曾知晓。安静地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甘优的眉头微皱,“殷曦宁,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足以毁掉一座城而悄无声息。
此刻有一个人正站在那座城池的最高点,俯瞰城池里的一切,这个人,就是殷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