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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害怕,她亦不懂她所说的唯一。

也许从那一刻起,林雨落就开始逃避王琳所说的话,直到王琳要离开。

眼前的飞机轰隆隆的响起,厚厚的隔音板也当不住这样的声音。林雨落不是第一次这样在飞机场看王琳离开,过去的六年了,王琳总会常常有一段时间在于各国之间飞来飞去。可是她从来没有有像现在这样的悲戚过。

琳,对不起。祝你幸福,我想我并有那样的资格做你的唯一。

林雨落就这样病态的坐在机场一角,伸长着脖子,抬着头仰望着天空。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一直到天上的云飘散的无影无踪。

没有王琳的冬天,似乎没有什么人过的不好。

林雨落是,洛云风是,王一亦是。

没有什么人非要另一个人才能过活。

人情瘠薄,世态炎凉该就是样子了。

自从洛云风从那风雨交加的夜晚中离开之后,林雨落再也没有和洛云风说过一句话,偶尔在路上碰见也极其默契的将对方当做是空气。生活也没有太多的变化,一样和朋友嘻嘻哈哈哈耍耍闹闹,一样风轻云淡的笑。没有因为失恋儿恢复到从前花花公子的生活,也没有因为王琳的离开而变得沮丧不堪。好像王琳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

新年的结束后,升学班中学生的未来也开始愈发的明显。

项天雪和林雨落的争斗也是越来越白劣化。林雨落没有办法,只好除了必要的时间外,其他的大多数的时候都对她避之不见,她没有时间和她斗,也不愿意。所以林雨落开始频繁的出入在她和王琳从前最常去的coffee。

“林雨落。”好听且慵懒的嗓音从头顶上响起。是林雨落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林雨落心颤了一下,有很久都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王一。

眼眸未抬,她在平复自己的心跳,余光看见他的白色大袄,蓝灰色羊毛衫,还有自己织给他的红色围巾。

“雨落,和我走。”

林雨落臆想过王一重新来找她时会说的话。

落,我是爱你的,回来我身边好么?

落,之前的种种都是我错了,我后悔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落,从前我们的种种真的都不重要了么?落,你还是爱我的,不是么?

落,我好想你,我现在才明白,自己不能没有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落......

她想象过千万种王一可能会说的话但是她从没想到过这句话。

三年前的夏天,在王一和林雨落异常的不期而遇又多次款款而谈之后,王一朝林雨落发起猛烈的追求。这一追,就直接追到了她所升学的高中。

开学季,林雨落和刚从法国回来的王琳手挽手,亲密无间的讨论着法国的生活琐事走在学校的林因路上,王一带着魅惑人心的笑脸挡在了两人的路中间。明媚的阳光穿过茂盛的树叶,斑斑驳驳的光斑映射在王一帅气的脸庞上,显得亦真亦假。

“你怎么在这里?”林雨落变得十分的急促不安,她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夏天遇见王一事情告诉王琳,而她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她很恐慌,潜意思里觉得王琳会生气。

王一将插在裤子口袋里美丽修长的手抽出,摸了摸林雨落的头好笑的说道,“你还没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雨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快速的让林雨落和王琳皆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显然是触犯了某位女神的禁忌。

“拿开你的咸猪手!给我滚!”王琳将林雨落向自己身后一拉,挡在将自己挡在林雨落和王一的中间。

“凭什么!”声音不大,底气十足。

王琳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对手。眼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就凭你要落做你的女朋友,你还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是么,你是谁?”

“我...”

“别吵了。”林雨落适时的发出了声音。“琳,他是我偶然遇见的,你刚回来,我还没来的及和你说呢。”

“哼!你个小妮子现在翅膀硬了,要朝男人飞了是不是?!”王琳翻了翻白眼,有转了口气无奈道“你小心点。”

一旁的王一,顺着细微的光线,眯了眯眼。继而冲上去将林雨落一把抱起,往学校外面跑。

“混蛋!把落给我放下!臭小子!”王琳狠狠的跺了跺脚,恨不得把高跟鞋脱了追上去。

第二天,著名花少王一为清纯美少女林雨落告别花海独宠林雨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刚开始,看到王一抱着林雨落出校门的人在暗地里讨论他们两个在恋爱,后江湖传闻王一追林雨落整整两个月之久尾随,直接为了林雨落来到学校,林雨落感动之下答应了王一的追求,王一喜极而泣直接抱走了“新娘子”......要有多离谱就有多离谱。事实上,只不过是一采花大盗趁某女王不注意,顺手拐走了林雨落。林雨落也在这样的“惊喜”之下,奋不顾身的跳进了爱情的坟墓。

王一为了林雨落,改头换面,不再去夜店,和之前所有的女生断绝关系,整日围着林雨落转悠,不仅不再打量,美女,而起连美女的暗送秋波也遭到闭门羹,一时传为佳话。舆论风头直奔王琳和洛云风。

四个人,两对情侣的爱情校园生活就由此展开。

王琳讨厌王一。可是在林雨落低着头,脸上泛着红晕,手指不停的缴来缴去,一句“琳。我喜欢他。”细小如蚊的声音飘进王琳耳朵里的时候,王琳无奈之下同意林雨落和王一的关系。厌恶却是根生地固,无法拔出了。王琳和王一的仇就这样结下了。而在之后两年的时间里,林雨落一直夹杂王琳和王一之间为难过来,为难过去,洛云风则是护短的站在王琳一边看戏,一边是不是的添油加醋,让火焰直烧到天际。

过去的日子总是好的。其实每一段感情,未必都会结局,但一定都会有一段,最为绵长的回忆。

现在的林雨落就是靠着这样的记忆过活。

记忆中王琳曾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王一。当时自己雀跃的回答道“他说他要带我回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王琳默然不语。

“落,我要带你回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林雨落沉浸在这样的话里深深的再也咩有拔出来过。

每个都希望自己被他人理解,朋友、恋人,亲人。渴望着有人来了解你的疼痛和悲伤。林雨落也是一样的,王一不并不足够了解她,对她的过去、生活一无所知,但是王一很清楚她要什么,她想得到什么。这样亦是一种巨大的感动和满足。在她与王一的这段感情中,让她爱的更深的从来不是王一温柔的“我爱你。”而是王一额可以透过现状看到她内心的渴求。

就像现在。

哪怕是现在。

和我走。

天知道林雨落现在多么的想要逃离现在生活,跑的远远的不再回来。在这样三个音节从王一口中出来的时候,一直以来下定的决心瞬间崩塌。林雨落心中翻江倒海,“我想走,我想走,王一,王一,我想走,无论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愿意,我愿意...”垂眼,忍住了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好”字。抬起头,“凭什么,王一。”

半晌,王一咬咬牙说“凭我从来没有爱过王琳。”

“呵!王一,你觉得你说的话,我还会再相信么?!”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难道你想要和你母亲一起生活么?!想要和你母亲一样么?!”

林雨落放大的瞳孔像永无止境的黑洞,慢慢的扩大着绝望。

如果有时光机让林雨落回到那个坏事接踵而至那天,她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稀薄的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幽幽的照射进宽敞明亮的房间。房间的装饰是蓝白黄三色的,冲撞,激烈,明艳再带点温柔。是林雨落母亲最喜欢的颜色,亦符合她的性格。若大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窗户似乎没有关好,地面上还有昨夜暴雨后的痕迹,微凉的风时不时的吹进来,带动着白纱的窗帘,一飘一飘的,像散发着百合香气的跳舞的女子的舞衣一诀,让人不由得臆想着刚才是否有明艳动人的女走来过;又像是心愿未了的女鬼,四处游走,刚刚飘走。景物是否美丽是由你心所想直接影响的。

林雨落蜷缩在墙角,眉头紧锁,神情是在梦里都没有办法解脱的昭然写照。眼睛微肿,泛着淡淡的红色,脸上乱糟糟的泪痕更加让她显得狼狈不堪。只有身上盖着的毛毯才显示着,墙角的这个人还没有被人遗弃,这个墙角还是有些温度的。

林雨落一反常态的梦见了母亲,看不清母亲的脸,却是清晰的看见母亲明亮的眼睛。那眼神是厌恶,是不屑,是恨不得杀死,林雨落毫不在乎,风不顾身的一直朝着她跑去,可是她无论怎眼过的使劲的奔跑,她始终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越来越远,慢慢的这个身影又变出了一个身影,是琳。她极其失望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后决绝的转身离开消失不见,同时不见的还有母亲隐约的身影。

“不!”林雨落心中恐慌的想要呐喊出声,却毫无办法,怒吼出来。她拼命的朝琳和母亲消失的方向奔走,可是除了白茫茫的浓雾以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有...

一无所有。

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林雨落看着白纱的窗帘,煞有节奏的飘起落下飘起又落下,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清晨的风最是冻人,在凉凉的风中略微清醒些,习惯性的缩了缩身体,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了一条毛毯。

我什么时候拿了毯子了?没有吧?梦游?我好像不梦游的,不梦游的吧...

“还蹲在地上做什么?想生病么?”

嗯?这个声音是...

闻声望去——一个让人惊艳的女人——上等的样貌,绝等的魅力。

一条抹胸高腰的及裸的蓝色长裙,随意却不失优雅的倚在亮黄色的门边。林雨落乍看过去,以为是从墙上长出的妖精,要不是亮黄色的门在提醒着她,她会毫不犹豫的重新合上眼去搞清她现在究竟是梦里还是在现实生活里。

“啊嚏!”林雨落脸红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自己刚才很是丢人。

“你看你,快!还不快点起来,等下生病了我可不会照顾你。quickly!”明艳的女子转身走了。

在一个便准的美式音节从她的嘴里发出之后,林雨落极为利索点额爬起来跑向女子。

“怎么了?”美丽的女子转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女孩。

是桃花眼。

很小很小的时候,林雨落曾听别人说指着自己说,“你看,你看那个女娃子,跟她娘一样的桃花眼!祸水,以后肯定和她娘一样尽会狐媚子的功夫。”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不晓得祸水是什么意思,狐媚子又是什么功夫,但是在听到别人说自己像妈妈的时候,十分高兴的跑回家和父亲说“爸,什么是祸水?是后闯祸的额水么?”

父亲从小就不喜欢我,有时候冷冰冰的喊他爸爸,他也不理,有时候他又很动听的“雨儿,雨儿”的叫着。

“从哪里雪来的字词?”父亲似乎心情不好,素着一张脸。

“额,没有学,是刚刚楼下的大婶说...说我跟妈长着一样的桃花眼...然后祸水什么的...”我支支吾吾的回答着,父亲却突然一把将我抱住了。

父亲从来没有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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