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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战友凯丽

优良传统进行完毕,班长严肃开始给大家立规矩,规矩非常严肃,几乎念遍了了所有的条令条例,当然,还有很多条例以外的东西。

这场立规矩,叫做班会,也就是李小军来到这个部队进行的第一场班会。

班会由班长严肃主持,副班长康西补充。在严肃郑重地宣布班会开始后,新兵们端坐两排,抬头挺胸,连大气都不敢出,寝室内异常安静。

严肃首先发言:“我的班有我的班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部队,只有直线,没有圆!今天时间有限,只跟你们说一些最基本的!每天见到班长,也就是我,要立正,并问班长好!副班长同样,排长同样,上级更是同样!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喊你名字要立正答到!大家懂不懂?”

新兵们扯着嗓子喊道:“懂!”

严肃满意地目光扫射着新兵们庄严的面孔,然后突然喊道:“王凯丽!”

“唉!”

大家笑作一团,李小军看了看身边这位叫做王凯丽的战友,面部表情朴实而真诚,并没有意识到班长刚刚才说的要答到,更没有立正。

严肃上前弯腰看着王凯丽,再次喊道:“王凯丽!”

王凯丽懵懂地看着严肃,再次答道:“唉!什么事儿?”

李小军用脚碰了碰王凯丽的脚,示意他站起来回答,可是王凯丽的行为却让李小军悔不当初,他看着李小军说了一句话:“你踢我干什么?”

李小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智商怎么进来的?”

严肃瞪了李小军一眼,说道:“你老实点儿!”然后照着王凯丽的脸就是一个大巴掌,空旷安静的寝室响起巨大的声响,新兵们吓得屏住呼吸,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王凯丽哭了,哭的很伤心,捂着红肿的脸,眼睛噙满了泪水,浑身发抖,楚楚可怜地望着严肃。

严肃无奈地看了看其他人,当他看到王凯丽右侧的一个新兵时,新兵紧张地马上站起,立正喊道:“到!”

严肃乐了,康西也乐了,李小军也想乐,但是忍住了。

可是,最最应该忍住的王凯丽却笑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破涕为笑。

王凯丽的笑声是伴随着第二个巴掌的响声而停止的,这一次他的右脸也红肿了,严肃再次喊道:“王凯丽!”

王凯丽这次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挨打了,赶紧站起身来,立正,并且还多了一道程序,对班长敬了个礼,严肃表情稍缓,刚刚点头想说些什么,王凯丽却大声喊道:“班长好!”

不出所料,第三个巴掌如期而至,这个巴掌是康西打的,而严肃,正在捶胸顿足。

康西居高临下的瞪着王凯丽,王凯丽楚楚可怜的看着康西。

康西问道:“知道为什么挨巴掌吗?”

王凯丽思虑了一下,说道:“第一,第一次是因为班长喊我,我没有立正,第二次是因为,因为,因为我笑战友出丑了,不,不对,是因为我的声音不够洪亮!”

康西再也无法保持自以为酷酷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问道:“你还笑人家出丑?第三次呢?”

王凯丽转了转眼球,挠了挠头,小心的达到:“第三次,因为我声音不够洪亮?”

严肃的眼睛里似乎能射出一道火,想要把王凯丽烧死在这里,康西用双手狠狠搓了自己的脸几下,然后举起右手,王凯丽吓得想躲又不敢躲,这一次,康西把手轻轻地放在了王凯丽的脸上,像是抚摸小孩子一样,说道:“你还真他妈可爱!你什么文化水平?初中毕业了吗?”

王凯丽似乎对康西的抚摸感到有些温暖,感动地抽泣道:“报告,报告班副,我高中毕业了,考了四年高考,想考清华北大没考上,每年都差十几分,我,我受不了这个打击,所,所以我来当兵,我要考军校!”

王凯丽的这句话让所有人感到震惊,严肃惊呆了,康西去铁皮柜里翻东西,他们似乎忘了追究王凯丽说的“班副”这个新兵不能叫的称呼。

新兵们也都纷纷望向这个每年差十几分没考上清华北大的王凯丽。

李小军仔细观察着,王凯丽长相比其他人都成熟,年龄应该比自己大上几岁,并且眼睛眨的很厉害,明显的有高度近视症状,只是到了部队不敢戴眼镜,胡子挺长很软,一看就是从来没刮过的那种,长相朴实,目光呆滞,属于典型的班里学习很好的男生,李小军判断,此话不假。

但是,这个人背景很深嘛,高度近视可以避开体检这个容易,但是年龄这一关确是最难过的,他明显超龄了,这一刻,李小军觉得王凯丽将来必成大器,毕竟,以这样一个背景和这样一个成绩,他上军校是一定的,即使没有背景,他的成绩在考军校时也必将名列前茅,总之,王凯丽只要进了军队,就已经稳稳的将要成为一名军官,这个起点,比所有人都高,

至少在这个新训大队所有新兵里,他已经走到了最前面,虽然他并不知道挨了三个巴掌仅仅是因为没有答:“到!”

李小军只能感慨:“知识都学杂了!一纸文凭有什么用!”

康西回到队伍前面,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冲严肃点了点头,拍了拍王凯丽的脑袋,语气温柔了许多:“还真是复读了四年,你也够执着的!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知道为什么打你吗?好好想想,拿出高考的劲头!”

“我,我站的不够直?”严肃怒火中烧,抬起胳膊刚要向前走,王凯丽恍然大悟,快速答道:“我,报告,我知道了,报告,我没喊到!到!到!到!”

严肃停止了脚步,满意地点了点头,康西再次抚摸了王凯丽可爱而朴实的脸。

严肃继续说道:“在宿舍去厕所,小便一分钟,大便两分钟!在训练时去厕所,小便三分钟,大便五分钟,包括从操场跑到厕所的时间!每天一个人轮值,提前去食堂,打好所有人的饭,洗所有人的饭盆!班里的卫生也是轮值,所有看得见的地方每天都要擦,每天班副都要带着白手套检查,如果手套脏了,你们身上也就脏了!脸盆,牙缸,毛巾在床下全部要同一摆放成一条直线!水杯,牙缸等每天都由值日的人来统一清洗,部队是一个公平的地方,每个人都一样!下午你们的班副康西会教你们叠被子,叠衣服,以及各种物品的情节和摆放,所有的一切都有规矩!一会儿开饭哨响了,咱们就去吃饭!吃饭的规矩是列队,唱歌,入座,五分钟吃完!第一顿饭就由班副为你们打!饭盆,王凯丽洗!”

严肃看向王凯丽。

王凯丽有了经验,反应很快,马上立正,敬礼,大喊:“到!”

严肃又抬起了胳膊,吓得凯丽闭上了眼睛,这一巴掌没有打下去,严肃觉得可能已经没有必要了,也可能觉得手疼了。

一阵哨声响起,新兵们在班长带领下齐步走下楼梯,几乎所有寝室都是同时下的楼,所以楼梯比较拥挤,但是很有秩序,丝毫不堵,在一个班下楼的过程中,其他班都在班长的带领下原地踏步,然后默契地行走,跟学校的一窝蜂往下冲完全不同,李小军又一次认识到,这就是纪律。

到了操场便是集合,唱歌,以排为单位,小黑个子排长高尚的呢子大衣终于系紧了扣子,硬着凛冽的寒风喊道:“相信部队的纪律你们的班长都已经强调了!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们来进行每顿饭前必须的项目,唱军歌!同志们一定要唱出气势,压倒其他排,就来大家应该都会唱的吧!下面我起头,看我手势!”

排长举起双手,左高右低,像是乐队指挥一样,带头唱起:“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霎时间,整个操场都响起团结就是力量的歌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排长指挥的很卖力,唱的也很卖力,看得出来,这个小黑个子,真的是一个事事争第一的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好胜心。

歌声完毕,排长满意地望向其他方队,嘴角露出自豪的微笑,又看了看远处的连长和营长,虽然并没有得到期许的赞美,但是,他很满足,因为四排,喊得声音最大。

到了食堂后,每个人都在班长带领下围绕着桌子原地踏步,班长喊出立定的口令后才停止,然后根据口令依次坐下,端碗,拿筷子。

李小军看着一桌的饭菜,四菜一汤,有肉还有鱼,伙食比想象中好多了,折腾了一上午着实累了,赶忙伸出筷子要夹一块肉,手到半空中感觉有些不对,严肃正严肃地看着他,赶忙又收回了手。

严肃深处筷子,加了一块肉后,班副康西说道:“吃吧,吃吧,以后记住,班长动了筷子之后才可以吃,这是大家在部队的第一顿饭,新训条件有限,以后这三个月就没这么好了,不过,等下了老连队伙食就好了,保证比你在饭店吃的好!”

新兵们开始狼吞虎咽,时间不到五分钟,桌上已经颗粒不剩,对于吃饭速度,严肃很满意,排长也很满意。

但是,出去的时候另一个营的食堂竟然有几个班已经列好了队,这让排长很是恼火,把全排新兵集合到一块,撕心裂肺地喊着:“吃饭也要争第一,吃饭也要争第一,就算拉屎也要争第一,这次是你们班长的责任,下不为例!否则集体蹲到半夜!”

李小军感受到了严重紧张的氛围,这种紧张跟武校,跟警校都不同。

武校时间紧迫,累得要死,但只是训练的累和苦,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警校时间相对放松,训练也不累,除了管理较严,没什么特别让人受不了的。

而军队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有明确的规定,就算拉屎、撒尿、吃饭都有明确规定,并且永远处于赛跑的状态里,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对比,一举一动都有人管着,没有任何的私人空间,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都让李小军感到有些透不过气,因为他天生不喜欢被约束,而在部队,所有的一切都将被约束,并且,这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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