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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苏菲和马格丽塔遇到危险 (2)

四十五分钟后,马车停在庄园的台阶前。门开了,伊丽莎脸色苍白,惊慌失措,询问是否有孩子的消息。赶车人回答:“在这儿,我给你们送回来了!她们遇到了困难,我好不容易才在树上找到她们。”赶车人把苏菲和马格丽塔从车上一一抱下来,伊丽莎接过孩子,放在地上。她紧张地对两个小女孩说:“快,快到客厅里。大家都在到处找你们,派了很多人骑马到处找。夫人们很着急,卡米娅和玛德莱纳都快绝望了。”接着,她对赶车人说:“勇敢的人,请你等一下,夫人会来感谢你的。”赶车人说:“噢,这没什么!我该回家了。还有八公里路要走呢!”伊丽莎问:“你住哪里?叫什么名字?”赶车人说:“我住在欧波村,叫于赫尔,肉店老板。”“我们会去酬谢你的,勇敢的于赫尔,既然你不想耽误时间,那我们就下次再见吧!”

马格丽塔和苏菲跑向客厅,一进去就扑向罗思布尔夫人,苏菲跪在夫人脚面前,两个孩子哭了起来。罗思布尔夫人又惊又喜,脸色发白,她跌坐在沙发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马格丽塔说:“妈妈,亲爱的妈妈,你说话啊!拥抱我啊!你原谅我吧!”罗思布尔夫人一把把马格丽塔搂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她激动地说:“可怜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以为你们走丢了,死了。我们一直在找你们,直到刚刚还有很多人拿着火把在各个地方找。你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苏菲跪在罗思布尔夫人面前,说:“好妈妈,是我的错,是我硬拉着马格丽塔去的。我要她去陪我帮助一个穷苦的女人。

她住在森林的那一边。我怕别人分享做好事的名分,就只让马格丽塔跟着我去了。当时,她犹豫不肯去,我硬拉上她,她才不得已勉强跟我走的。我们应该受到惩罚,特别是我,我良心上受到了谴责。我拖累了马格丽塔,我十分痛苦。以后,我再也不敢不征得同意就自作主张去干一件事了。”罗思布尔夫人轻轻地说:“苏菲,起来吧。你已经悔过了,我就不再处罚你了。但是,从今天开始我要亲自安排你们的事情,免得你们再做出像今天这样让你们和我们都受折磨的事情。马格丽塔,我还以为你比较懂事,比较听话,现在看来,卡米娅和玛德莱纳不能陪你们一起出门的时候,我会要保姆一直陪着你们。这可能是我以后最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在大人的强迫下,卡米娅和玛德莱纳已经躺在床上了。虽然已经深夜,可两个人谁也睡不着,她们都惦记着苏菲和马格丽塔。听到苏菲和马格丽塔回来的消息,她俩迅速披上睡衣奔跑出来,高兴地欢呼,她们一次又一次地拥抱失而复得的伙伴。卡米娅关心地问:“你们跑哪里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马格丽塔说:“我们在森林里迷路了。”玛德莱纳问:“为什么要到森林去呢?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量跑进森林啊?”苏菲说:“我们是想穿过森林到图丹大娘那里去送钱。”卡米娅说:“那为什么不先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苏菲和马格丽塔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她们还想询问一些情况,这时伊丽莎端来两碗汤和两块烤面包放在苏菲和马格丽塔面前。伊丽莎说:“吃吧,可怜的孩子,你们应该还没有吃晚饭吧?”马格丽塔说:“没有,我们在森林一条小河里喝了一点水。”

“可怜的孩子,快吃些面包,喝些汤吧,再喝一小杯马拉加麝香葡萄酒。”伊丽莎说完又转过身对罗思布尔夫人和福勒韦尔夫人补充道,“吃完饭后就让她们去睡觉吧,又累又怕的可把孩子们折腾坏了。”福勒韦尔夫人说:“伊丽莎说得对。既然孩子找到了,详细情况明天再问吧。今晚真是要感谢主把丢失的孩子又给我们送回来。”

苏菲和马格丽塔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又和大家分别拥抱,说晚安,然后就去睡觉了。两个人一倒下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多。

在福勒韦尔夫人房间里,卡米娅和玛德莱纳正焦急地盼望着她们的朋友赶快醒来。罗思布尔夫人一步也没有离开马格丽塔的房间,她希望能第一个跟女儿说话,看女儿微笑。

卡米娅说:“妈妈,你昨天说马格丽塔和苏菲有可能永远不回来了。但是,她们不是回来了吗?我想她们总会找到回家的路,或者碰上好心人把她们带回来的。”福勒韦尔夫人说:“我的孩子,你忘了她们是在多远的森林里迷路的,而且那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如果在森林里过夜,还会遇到很多野兽的。”玛德莱纳问:“应该不会有狼吧?”福勒韦尔夫人说:“恰恰相反,森林里有很多狼和野猪,每年都有很多人被它们伤害。你看见她们的裙子和袜子都被扯破弄脏了吗?我敢打赌,一会儿她们醒来后还会告诉我们很多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的事情。”卡米娅说:“我想她们已经睡醒了。”

福勒韦尔夫人指着门外说:“看!她们走过来了。她们不是来了么?”只见罗思布尔夫人牵着马格丽塔正朝她们走过来。

福勒韦尔夫人问:“苏菲还在睡觉吗?”罗思布尔夫人答道:“她刚刚醒过来,还在匆匆忙忙地穿衣服。我让她吃完早饭再来。”卡米娅在旁边一边抱着马格丽塔,一边说:“小马格丽塔,告诉我们,你们出什么事了?遇到危险了吗?”

马格丽塔便跟她们讲述了自己和苏菲昨天的遭遇。

马格丽塔说:“开始,我不愿意私自外出,后来勉强同意跟着苏菲走。迷路的时候,我先是感到很害怕,后来想到自己给庄园添了如此大的麻烦就很悲伤。当看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害怕得浑身颤抖,又饿又渴,非常疲惫。然后我们听到小河流水的声音,很高兴。但我们也听到树叶摇曳的声响,这让我们更加害怕。后来感觉到脖子上有呼出的热气,只见一头大动物向我们跑过来。我们还听见树枝被压断的声音和不断传来的轻轻的呼吸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头大动物的沉闷喘气声。这时,我们紧张得呼吸都停止了。当神志清醒过来后,我和苏菲就爬到了树上,直爬到树顶。再后来,我们听见一辆马车经过的声音,就拼命地喊救命。最后,我们听到了马车夫的询问声,马车夫把我们一一抱下来,放进马车然后就把我们送回家了。路上,苏菲告诉我她很后悔把我也拖进这危险的境地。”

卡米娅和玛德莱纳听着马格丽塔的讲述,又紧张又害怕,直到最后,她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卡米娅好奇地问:“是什么野兽让你们那样害怕?你看清楚了吗?”马格丽塔心有余悸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当时我害怕得要命,什么也看不清。”福勒韦尔夫人说:“按照马格丽塔的描述,第一次出现的野兽可能是狼,第二次出现的应该是一头大野猪带着几只小野猪。”马格丽塔说:“我们真是太幸运了!狼没有吃我们!它呼出的气都喷到我颈子上了。”

福勒韦尔夫人解释说:“也许是你们的惊叫声把它吓跑了,这才保住了性命。狼不到饥饿的时候一般比较胆小。现在这个季节,森林里有野兔之类的动物可以充饥,所以它们没有袭击你们。”马格丽塔说:“野猪不是食肉动物,所以也没有吃我们。”福勒韦尔夫人说:“不,野猪为了自卫很可能会撕烂你们的。当大野猪带着小野猪时,它会变得很凶狠。”

当苏菲走进房间时,谈话中断了。大家立刻跑上来围着她,拥抱她,问候她。苏菲看上去很忧伤,她自责地说自己让马格丽塔受累了,这一天永远不会从她记忆中抹去。她还说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让画家把这次经历画下来。接着,她又讲述了昨天晚上的一些遭遇。后来,她又问:“夫人们,朋友们,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不见的?你们是怎么找我们的?”

罗思布尔夫人说:“你们离开学习室大概一个多小时,卡米娅慌张地跑到我房间来问你们是不是在这里。我告诉她说没看见,建议她去花园找找。她说已经和伊丽莎找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是没见你们俩的影子。就在这时,我开始担心了。我到每个房间去找,又找遍了菜园、花园。福勒韦尔夫人也被惊动了,她建议到弗朗索瓦兹家里去看看。我们又带着一丝希望,一起朝小白屋跑去。她们没有一个人见过你们。我们便挨家挨户询问看有没有人碰见过你们。后来,我想起三年前水塘淹死人的情况,就赶快跑回家,叫人拿来耙子和杆子打捞。尽管两个人都掉进水里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们还是费了一番工夫。我们谁也没想到你们会去森林。森林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你们吸引了?你们没有想到过危险吗?因为不知道你们跑哪儿去了,我们只能挨家挨户请人帮忙,到四面八方去找你们。仆人们也骑上马分头去找,希望能在远一点的地方侥幸碰上你们。可是,即使这样,也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你们回来,我一颗焦虑不安的心才平静下来。谢天谢地,欧波村的肉店老板于赫尔先生救了你们,把你们送了回来。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上门去感谢他。我们坐车去,这样大家可以一起。”

马格丽塔问:“他住在哪里?离这里远吗?”罗思布尔夫人说:“足足有八公里,还要穿过一片森林。”苏菲也问:“我们也同你一起去吗?”罗思布尔夫人说:“当然!是他把你和马格丽塔从死亡线上救出来的,你们俩当然要去了!”苏菲说:“去见他真丢脸,他会嘲笑我们的。他就是觉得我们跑到森林里去太荒唐了。”

福勒韦尔夫人说:“亲爱的孩子们,他说得对,这事你们做得太荒唐可笑了。如果他嘲笑你们的话,你们就该像赎罪一样,耐心地接受他开的玩笑。”马格丽塔说:“我想他不会嘲笑我们的。他看起来很善良。”福勒韦尔夫人说:“我们到时候再看结果吧。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然后去散步。”

第二日,大家准备坐马车一起去拜访于赫尔。

伊丽莎对马夫说:“夫人吩咐,要准备两辆马车,两点钟用。”马夫问:“今天所有人都要出去吗?”伊丽莎说:“是的,夫人让我问问你知不知道去欧波村的路?”马夫问:“欧波村?是不是在圣伊来尔路的赖格山谷那边?”伊丽莎说:“我想是吧。但是,上路前你得问清楚。两位小姐那天走迷路了,今天可别再迷了路。”

出发前,两个车夫向看门人尼凯斯问了路,很有把握地赶着两辆马车上路了。

赖格山谷非常迷人,漫山遍野一片翠绿,以风景秀丽、生机盎然著称。欧波村在大路旁,于赫尔家就在村口。夫人、小姐们下了车就朝肉店老板家走去。欧波村突然来了一群漂亮高贵的夫人、小姐,这情景格外引人注目。全村人都站在自家门口,好奇地看着这两辆豪华的马车,相互打听这么多女士到于赫尔家来干什么。于赫尔并没有觉得奇怪,但是他的妻子、女儿惊讶地张大嘴巴,手足无措。她们不敢相信这些高贵的夫人、小姐是来拜访他们家的。

于赫尔救孩子是在晚上,他并没有看清楚她们的样子,所以他没有认出她们。他把森林里那件事情早就忘到脑后去了。于赫尔问:“夫人们,你们是想订购猪肉吗?我这里有很多新鲜的上等羊肉、牛肉,还有……”罗思布尔夫人微笑着打断他的话,说:“谢谢你,勇敢的于赫尔,我们不是来买肉的,我们是来还债的。”

“还债?”于赫尔这时反而吃惊了,“夫人,你不欠我什么啊!我还不记得给夫人送过羊肉、牛肉……”罗思布尔夫人说:“既不是羊肉,也不是牛肉,是你在森林里救了两个小女孩。”于赫尔乐了,说:“噢!就是我从树上抱下来的那两个小女孩?可怜的孩子,她们当时的遭遇真让人同情。嘿,我的小姑娘们,你们不会再想去爬树了吧?”马格丽塔说:“不了!不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们,亲爱的先生,我们肯定会因为饥饿、劳累,再加上害怕而死去的。我妈妈、福勒韦尔夫人和我们是特地上门来向你表示感谢的。”马格丽塔说完这番话,走到于赫尔面前,踮起脚拥抱他。

于赫尔亲热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在她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说:“让一个像你这样漂亮可爱的好小姐死掉,那多遗憾啊!告诉我,你怕不怕那样死去?”马格丽塔说:“嗯,怕。我们听见有动物走动的声音和呼吸声、树枝断裂的声音,那真是可怕极了。”于赫尔感叹道:“是啊!对你这样的小姐真是太残酷了。可是,对我这样的男子汉就不一样了。噢,夫人们,快请坐。维克多琳娜,快去搬椅子,把苹果酒和糖果拿来。”

维克多琳娜是一位十八九岁的漂亮纯朴的姑娘,她有一对黑黑的眼珠,显得特别有神。她搬来椅子,大家便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为于赫尔和他全家的健康干杯。

过了一会儿,罗思布尔夫人询问是什么时间了。于赫尔看了看墙上的咕咕鸟老挂钟,说:“快四点了吧!可是这个老钟走得不准。”罗思布尔夫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于赫尔,说:“你是一个厚道的人,我看你身上没有怀表吧,这块表就送给你,就把它当做是你从森林里救孩子们出来的纪念品吧!”

于赫尔接过盒子,说:“夫人,谢谢您。您太好了,不过那件事微不足道。”当他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只漂亮的金表,还有一条又长又重的金表链。于赫尔吃惊地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于赫尔才激动不已地说:“亲爱的夫人,这太贵重,太漂亮了!真的,我可能永远也不敢戴这样漂亮的表。”

罗思布尔夫人说:“请你戴上吧,为了我们的友情!你想想看,我还欠你的债,因为你把我的宝贝女儿送回来了,而我只送了你一件金器。”接着她转向于赫尔的夫人和女儿,问,“你们愿意接受点小礼物吗?”罗思布尔夫人随即分别递给两人每人一个盒子。两人打开后,只见盒子里装着漂亮的金耳环和珐琅首饰别针,她俩顿时兴奋得满脸通红。于赫尔全家都万分感谢罗思布尔夫人。

之后,两位夫人和孩子们在人们的簇拥下登上了马车。全村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充满兴奋和喜悦的于赫尔全家,纷纷赞美罗思布尔夫人的仁慈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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