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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侏儒老怪

杜剑飞大吼一声,双拳从上至下,砸击怪人的手臂,同时双腿朝着怪人的肚子猛踹。但当拳脚击中对方时,却感如碰金铁,拳脚反被震得隐隐生疼。想要喊出声来时,又被那怪人掐住喉咙无法出声。随着怪人的手劲越来越大,他只能放弃还击,改使劲去掰怪人的手部。

“猪仔,不要乱动,否则我喝干你的血!”那怪人伸出紫色长舌,如蛇信子一般灵活地在嘴唇周围舔了一圈,然后又“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别说杜剑飞此时身困力乏,就是体力犹盛时也无法摆脱这怪人的掣肘。就凭对方徒手扯开铁棍的力道,就知道此人的实力绝对在吸血鬼化的李汉泉之上。

就在杜剑飞被制住的同时,后面那两个怪人也如法炮制,将沙坤从铁笼里抓了出来。杜沙二人就这样被四个光头怪人挟持着穿过铁门,进入了外面的通道内。

出了铁门之后杜剑飞才发现这里不单单只有囚禁他们的一间牢房,周围还有很多类似的牢房。他们的牢房位于中部,而其他牢房则环立四周。由于每个牢房前的铁门都是紧紧关闭的,所以他不清楚里面是不是还关押着其他人。

通道的墙壁上没有电灯这类现代的照明设备,清一色地被燃着火苗的油灯所代替。在昏暗的火光下,地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杜剑飞在如此阴暗的环境中目力有所不及,只能任由这些光头怪人押着他左拐右绕。他边走边用余光左右斜视,发现这些怪人面目虽然与常人无异,但是眼睛经火光照射后全都泛出妖异的红光,让他更加肯定这些怪人也是吸血鬼。

几分钟后,众人穿过地牢,来到一段向上盘旋而上的阶梯前。他们拾级而上,走了很长时间,才攀到阶梯尽头,进入一间“密室”。说是密室因为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出口,似乎只能进不能出,偌大一间石室空空荡荡,只是在左首的石台上摆放了不少样式各一的瓷瓶。

其中一个光头怪人走到左侧石台前,握住其中一个瓷瓶转动了几下,前方的墙面突然抖动起来。伴随着灰尘簌簌落下,墙面从右至左快速移动收缩,直至完全露出了后方的空间。明亮的光线突然照射过来,使众人眼前瞬间一亮……

见杜沙二人一动不动、愣在当场,后方的一个光头怪人顿时火冒三丈,厉声怒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进去!”说完朝杜沙二人的屁股猛踢两脚,将他们跌跌撞撞地踢进前面的大厅,四个怪人随后鱼贯而入。

启动机关的光头怪人进入大厅之后,再次转动身旁一个瓷瓶,墙面开始闭合、迅速复位。要不是杜剑飞亲眼见到,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堵墙还暗藏着如此玄机。

下层的地牢十分阴暗,突然转入这明亮的环境,杜沙二人一时难以适应,全都眯着眼睛,在过了十几秒后他们才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看清了大厅的全貌:

这里的空间十分宽阔,比他们刚刚走出的地牢还要大出不少,每隔几米就有一根两三人方能环抱的石柱,以此支撑离地面甚高的墙顶。四个巨大华丽的水晶吊灯从墙顶笔直垂下,明晃晃地照亮了整间大厅。

地面铺着鲜红的地毯,墙壁上也挂满了红色的布艺,经崔璨夺目的水晶灯照射下,满眼尽是火红的色彩。杜剑飞由此想到囚禁他与沙坤的牢房里淌出的血液,禁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

更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在圆形大厅的正中位置,有一个类似青铜铸成的华夏古代风格的大鼎,外形敦实、花纹古朴、颇具古风,但与大厅的欧洲中世纪风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铜鼎顶部一圈均匀地伸出九个栩栩如生的龙头,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其表面还遍布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孔内都有长约数寸的红色钢针半露在外,猩红的针尖在灯光映照下发出渗人的红光,使人越看越是毛骨悚然。

除了密室以外,整个大厅唯一的出口是左侧的一扇铁门,但其紧紧闭合,看样子根本打不开。此外正前方墙面上还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外面被一层黑色的金属防护网所覆盖。杜剑飞心中明白,在这层防护网的阻碍下,他们即使破窗而出也无法逃出去。不过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天色幽暗,至少让他明白此时是夜晚时分。

当他的目光转移到窗户旁边时,心中猛然一惊。只见一个身披盔甲的巨人武士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要不是其眼神闪烁着光芒、左右晃动着注视他们,杜剑飞还真以为这只是一个武士塑像而已。

这个身披铠甲的魁梧大汉,右手握着一把比他本人还高的巨型战斧。杜剑飞肉眼目测,那巨人身高至少有2米好几,估计自己只能挨到他的腹部左右,由此可见那把战斧有多么巨大了。

那巨人因戴着一个黑色头盔,面罩遮住了他的脸部,杜沙二人无法辨出其样貌,但当杜剑飞透过面罩上方的空隙看到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时,登时认出了他的身份,此人就是在金龙酒店地下车库里差点把他弄得半死的巨人吸血鬼。此刻他平和地站在离杜剑飞仅有几十米的地方,后者这才深切体会到巨人彪悍的体型和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特别是他还穿着银光闪闪的盔甲,手里又持着一把似乎能劈开天地的巨斧,简直如远古神话中凶猛的魔神,呈现出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力。

见到这超乎想象的巨人吸血鬼,杜剑飞倒还罢了,与他并肩而立的沙坤则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异常,浑身不住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两人不知吸血鬼们为何要带他们来这里时,那巨人突然跨前一步,持着战斧的右手朝侧方一转,将战斧横转过来,平握于双手之间。这似乎是个暗号,围住杜沙二人的四个吸血鬼突然朝后退开、远离了他们。

“两位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那巨人突然用略带南方口音的华夏语说道,语调尖细刺耳,让人一听之下还以为是哪个小屁孩捏着嗓子学老人说话,与巨人魁梧的身形完全不搭调。

杜剑飞此前听过这巨人说话,知道此人的声音应该是如闷雷般低沉,与刚才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完全不同,怎么几天不见他的声音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呢?而且他感到这腔调十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沙坤将耳朵竖得老高,满脸茫然地呆望着巨人。他听不懂华夏语,即使听到这巨人发出声音,也无法知道其中的意思。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巨人右肩膀处突然伸出一双怪异的手臂来。这手臂中间部位异常粗壮,前后两端却纤细如女人的胳膊,拳头也仅有孩童般大小。两只手臂搂住巨人的脖子后,一个矮小的身影借势爬到巨人宽阔的肩膀上。

一看到这黑影现身,在场众人除了吸血鬼外,均感胸中烦恶欲呕。这是一个形貌诡异之极的侏儒老者,脑袋长得比篮球还大,脑壳已经秃顶,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根白毛。头顶还长着纵横交错的令人作呕的管状突起物。相对他那硕大无比的脑袋而言,其身体却相对小了许多,像是一个畸形怪胎。他穿着一身黑衫,披着一件红色披风,尖嘴猴腮,弓腰驼背,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虽然这侏儒老者的模样让人不敢恭维,但他的眼神却极具穿透力。杜剑飞、沙坤四人的目光与其甫一相触,立感头晕目眩,好似灵魂出窍,浑身都有虚脱的感觉。不得已只能低下头来,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各位,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陀老’。”侏儒老者微微弯腰,将右手放在胸前向杜沙二人作揖。等他说出了这句话,杜剑飞这才明白,刚才那句不搭调的声音原来是出自这侏儒之口。他一开始就藏在巨人庞大的身躯后,众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好像与巨人玩了个“双簧”。

“我身边这位高大的家伙叫‘铁汉’……嘿嘿,真是人如其名,长得又高又壮。”陀老继续说道,也不管这二人之中还有一人无法听懂他的话语,“我想你们之中的某个人已经和我们打过照面了。”说完冷峻的目光转向杜剑飞,让毫无准备的后者心中一凛。

“你们此时肯定很疑惑,不知我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又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陀老说道,目光扫过杜沙二人的面孔,“告诉你们,这全是‘羊头男’大人的恩赐,他看中了你们,要给你们一张进入永生殿堂的入场券……嘿嘿,这真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普通人生老病死不过短短几十年,哪能像我们一样与世长存?”

当听到“羊头男”和“永生殿堂”两个词时,杜剑飞心头陡然一震,突然想起李汉泉在坠楼之前他体内的“另一个声音”也说过相同的话。那时师父的声音一会正常一会改变,好似一个身体里藏了两个人。此刻听来,他体内的“另一个声音”与这侏儒的声调竟是完全吻合,难怪自己第一次听见侏儒说话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杀害师父的真凶就是眼前这个叫陀老的侏儒。

想到这里,他顿时血脉喷张,胸中怒气爆腾,也不顾现场有多少吸血鬼正对他虎视眈眈,立时破口大骂:“卧槽泥马勒戈壁,原来是你害死了我师父,我他妈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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