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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煎何太急

荒郊野外,朝阳初升。

海南天抱剑而立,出神的看着那一轮红日冉冉升起,身上衣袂随风飘动,远远望去,竟似随时会乘风而去一般。

东正逸缓步走来,停在海南天身后不远处!

感受到东正逸到来的气息,海南天抱剑的手一紧,瞳孔微微收缩。

东正逸凝神望着海南天忽然间变得有些僵直的背影,沉声道:“大哥,我来了!”

海南天冷哼一声,缓缓回转身来,道:“大哥?你做出这种事,居然还敢叫我大哥?你竟然叫得出口?”

东正逸满面伤感:“结义之情犹在眼前,你永远是我大哥!”

“不要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看着叫人恶心!”海南天一脸厌恶和讥诮,“你若真正当我是大哥的话,就不会抢走我最爱的女人!”

“大哥,我有几句话,不得不说!说完之后,再来给我判罪好吗?”

“讲!我还真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东正逸道:“大哥,我对天发誓,当年我见到秋水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大哥的心上人,那天,我正巧看见横山魈怪抢劫了一个女子,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看一个清白的女子毁在那个色中饿鬼手里,所以,我出手救下了秋水,可是,那个时候,她受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都有点神智错乱的样子,救人救到底,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带着秋水四处寻医问药,在求医的途中,我爱上了她!秋水是个太完美的女子,稍微有点感觉的人,都会爱上她吧!后来,她的病好了,神智恢复了,我已经再也无力从她绝美的笑容里抽身了,但是,我却于此时方才得知,秋水居然是大哥的红颜知己,我发誓,那时候,我真的决定把她还给大哥的,甚至,我都护送秋水到了天龙帮的地界,可是……可是……”

东正逸说不下去了。

海南天微微动容,嘴唇动了两下,却是欲言又止。

东正逸稍稍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道:“我知道大哥非常珍爱秋水,可是,我敢说,我对秋水的情谊绝对不比大哥少!我曾经真的打算成全大哥的,可是,一来我实在无法控制对秋水的爱恋,二来……二来,秋水不情愿,当年嫂子带给她的伤害太大了,所以……”

事实上,当年任秋水以死相逼,不肯回到海南天身边,东正逸又的确难以割舍这段感情,于是,他们终于还是“背叛”了海南天!只不过,自从海南天知道两人成亲的消息后,羞怒恼恨,不但立刻断绝了和东正逸的结义之情,而且,发出了“不死不休”的挑战令!

海南天不语。

“大哥,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可以,我愿意以任何形式能稍稍弥补自己的过错!”东正逸说得极为诚恳。

海南天冷笑一声,“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你认为你又补偿得了我吗?”

东正逸满脸痛苦,“那么,大哥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吗?”

“你……”海南天盯着东正逸半晌,眼神如刀,却终是叹了口气,“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秋水,一个是你,但现在,你却……若是别人做出了这种事,我早已将他剁成十七二十八块,但你……你……你叫我怎么做?”

他满脸的无可奈何,彷徨无奈。

“大哥!”东正逸看的大为感动,忍不住动情的说道:“大哥,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大哥!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如何相识的?”

提起两人的相识,海南天立刻悠然神往,道:“如何相识的,我当然记得,此时想来历历在目!当年,我初出江湖的时候,你已是名满天下的"剑神",掌中一柄残丝寒魄剑,纵横江湖无敌手!我以剑术见长,当然不甘心落人之后,于是,我去找你比剑!”

东正逸接口道:“那一次的华山斗剑,我们互相为对方的风采倾倒,剑没比成,我两人却成了义结金兰的好兄弟!”

“不错!我们以武会友,在一起畅谈了三日三夜,意气风发,煮酒论江湖,除我兄弟之外,还有谁当得英雄之名!”海南天说得兴起,脸色转柔,杀气褪尽,一片神往,浩然感叹,“那段日子,真是令人难忘!”若不是后来他一时脱不开那些名关利锁,做了当时天龙帮帮主江天龙的乘龙快婿,那么,他就不会迎娶江朴蓉,以致和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失之交臂!想着,他的脸立刻由晴转阴!

“对,我们并辔江湖,快意恩仇,何等快哉!”东正逸也陷入当年惺惺相惜的日子,没有发现海南天脸色的变化,犹在诚恳地说着:“大哥,如果你愿意,我们仍然可以拥有那些难忘的日子!我们仍然可以像从前那样……”

“住口!”海南天厉声打断他的话,道:“不可能了!从我知道秋水已嫁给你的那天起,我们的兄弟情谊就已完结了!

“大哥!”东正逸忍不住颤声说道:“大哥,我们不要争了,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仍可以做好兄弟!”

“不!”海南天眼中杀气大盛,嘶声道:“我没有那样博大的胸怀!东正逸,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必须做个了断!”

说着,他手腕一抖,但闻“铮”一声龙吟轻啸,已是拔剑出鞘,冷森森剑尖直指东正逸前胸,厉声喝道:“拔你的剑!”

东正逸痛心的问道:“大哥,你真的不顾念兄弟之情了?”

海南天阴沉着脸,道:“少废话,拔剑!”

东正逸淡淡一笑,道:“大哥,你的剑法比不过我的,这在两年前已经证实过了!”

“那可未必!此一时,彼一时!”海南天大喝一声,道:“东正逸,快些拔剑,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东正逸神色不动,道:“就如你手中的无情剑?”

“不错!”海南天脸色发青,手中无情剑轻摆,化出冷冷寒光,道:“东正逸,你切莫忘记,我剑法虽不如你变幻莫测,内力却比你深厚,况且,兵器自来是一分短一分险,你的残丝寒魄剑虽是上古神剑,锋利无比,但我这柄无情剑却正是它的克星!”

东正逸看着令人肌肤泛寒的无情剑,沉声道:“剑无情,人亦无情?”

海南天道:“正是!剑无情,人亦无情!”

话已至此,今日之战是势在必行了。

东正逸深深叹气,终于拔剑。

海南天长啸一声,手腕一振,一式“力劈华山”,宝剑当头向东正逸劈来。

东正逸脚踩七星,身子滴溜溜一转,躲过海南天的一击,却没有还手!

海南天牙一咬,无情剑贴地卷出,自下而上一撩而出,东正逸连换五个方位,残丝寒魄剑一挑,将无情剑斜斜挑了出去,仍是没有还手!

海南天厉声喝问:“东正逸,你为什么不还手?”喝声中,第三招“百花齐放”已然施出,顷刻间,便见剑花万朵,铺天盖地的席卷而去。

东正逸再次避过去,道:“这三招我不还手,以报昔日大哥的诸般厚爱!”

海南天见状,再不答话,停住攻击,撩起长衫下摆,反手割下一只衣角,用力扔在地上,道:“所谓割袍断义!东正逸,自此刻起,你我恩断义绝!再不还手,你只有死路一条!”

言罢,海南天一式“飞花弄影”,无情剑疾削。

东正逸兴起,长笑道:“好,大哥,今日你我兄弟二人索性真正的比划比划!”说话间,力贯双臂,残丝寒魄剑一错一晃,对着无情剑的剑尖,飞迎而上。

但见精芒乱闪,响声震空,这一招硬打硬接,居然有点强弱难分,东正逸的内力并不比海南天逊色多少。

海南天一怔,随即冷哼一声,道:“东正逸,两年不见,你的内力竟然精进如斯!”

东正逸朗笑道:“彼此彼此,大哥的剑术亦是精进不少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快速的攻出了十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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