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餐厅,手中提着大兜小兜的我,正站在马路边等车回家。然而正是下班高峰时间,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内都坐着乘客。
等不到车,我便开始闲走起来。不过,没一会儿,我的目光便被一家门店海报上的广告语所吸引:崭新的一天,从头开始。
很显然,那是一家发廊。
神不知鬼不觉中,我竟是推门而入,一名年纪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立刻迎了上来,他向我询问,又向我介绍发廊里的理发师,我未做言语,双眼有些出神的看着镜中自己的那一头长发,虽不及腰,但也算是长发飘飘了。
剪还是不剪,我陷入了纠结之中。头发一直是最困扰女人的问题,头发的长短,刘海的有无,都会让每一个爱美的女孩,思索上好久。长发时会去想短发时的英气与潇洒,真当剪了短发又会想念长发时的妩媚,会计算还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回到长发时的模样。
然而,当我走出发廊时,我已然是一头潇洒利落的齐耳短发了,有些卷翘,也染了发色。
这算是新的自己吧。
从这一刻开始,一切从头开始。
我对姜颂的喜欢也将达到最为狂热的时段。
宋承善说梁子言对时间的要求极为苛刻。所以第二天我早早的就去了律师所,但没想到在律所的门口遇见了宋承善,他的手中拿着两份早点,在见到我的一瞬间有些微愣,我想他是惊讶于我的‘从头开始’吧。等到他认出我时,俊眉上扬,他笑着向我说道:“嗨,早上好。”
“早上好”我回应道。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又向我道:“子言在二楼倒数第二个房间,现在时间还早,你能帮我冲一杯咖啡给他吗?”
“可以。”
“茶水间在一楼,咖啡冲好直接端给他就行了。”宋承善的目光在我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开口笑道,“对了,子言的杯子是黑色的那个。还有……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你。”听了宋承善的夸奖,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就转身匆匆去了茶水间,没有听到宋承善最后那句,‘子言他只喝现磨咖啡。’。
不得不提的是律所的福利真的很不错,各种饮品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橱架,从果汁到酸奶,从咖啡到红酒,只要是想喝的,这里应有尽有。
而茶水间每个人的杯子也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有常见的玻璃水杯、马克杯、陶瓷杯、保温杯,也有喝红酒专用的高脚杯。而梁子言的杯子是一个黑色的镶嵌着金边的澳式咖啡杯,透着奢华与典雅。热水烧好,我随手拿起架子上放着的雀巢咖啡,倒入梁子言的杯子里,为他冲了一杯醇香的咖啡。
我也喜欢咖啡,也常常会自己泡一包,可以说我对泡速溶咖啡有着极高的领悟性,那泡咖啡的身手也是干净利落,动作一气呵成!
律所分两层,宋承善的工作室在一楼,而梁子言在二楼,在他的工作室旁是一间档案储藏室。除了我以外,他的手下还有一名实习律师,在二楼的第一个房间,除此之外就在无他人,也可以说整个二楼都是梁子言的天下。
宋承善说梁子言在工作室里,而他工作室的门是虚掩的,我抬手敲了两下,并未有人做声回应我。想着也许是梁子言在忙,我便端着咖啡在门外站了片刻,可迟迟还是没有听见梁子言的声音,而咖啡已是温热。我正对着门,抬手准备敲第二遍时,在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有事?”
他的声音像是电台中的主播,充满着磁性与诱惑力,但同时也冷若寒冰,就连空气里的温度都骤然下降,本就是冬天,此时更是寒冷。
单听他的声音,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传言中的那个自傲孤僻的怪人――梁子言。而当他走到我的身边时,我转身恰好对上他的双眼,那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泛着丝丝的冷意,锐利如鹰隼,而与此同时双眸间也闪过一抹惊讶。而在那一瞬间,我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是他!
居然是他!
昨晚与我拼桌的那个男人!
他便是梁子言?
我愣怔在原地,而他已经进了屋,并淡淡的冷声对我说了一句,“进来吧。”
如果他是梁子言,那我岂不是糗大了!昨天我不仅偷拍了他的照片,还把他YY成古堡里的千年吸血鬼,重点是我还笑出了声。这一系列举动,分明是在摸老虎的屁股,拔老虎的腿毛,挑战极限啊!
我站在门口缓了缓有些紧张,又有些尴尬的心情后,随他进了工作室。
梁子言的工作室很大,也很整洁。书柜里的书籍井然有序的罗列摆放好,桌面上的文件也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他正坐在桌前,抬眼看向我,问道:“实习生?”
“是我。”我有些心虚,怕他知道了我偷拍了他的照片。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会被发现,毕竟他昨天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而我也换了发型,变得像另一个人一样。
“梁子言,律所合伙人之一。”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而我此刻的心情复杂到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梁子言,还真是他!
“您好,我叫顾千千,是新来的实习律师。”我在心中扯了一抹苦笑。
“为什么想要当律师?”梁子言道。
我大概能猜想到梁子言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但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为什么想要当律师?
那是因为我喜欢姜颂,而当初因为觉得姜颂是警察,而律师又是警察的对手,所以我才会选择律师这个职业,又因为L&S律师事务所离姜颂所在的警局很近,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然而这一切我不可能讲给梁子言听。索性,我果断回答道:“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姜颂,所以想当律师,就那么简单。
梁子言似乎是不信我的说辞,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目光稳稳得落在我的脸上,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良久,他道:“咖啡放下,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