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还在继续嘲讽,可一转头却发现并不是灵芝而是一个新婢女。
“灵芝呢?”当皇后得知灵芝背叛自己逃了,脸色暗淡下来,一挥手,叫人将那个刚才跪在自己旁边的宫女拖了出去。
赵敏柔优雅的躺在榻子上,欣赏般看着宫女像狗一样被拖出去,突然愉悦的笑了,都逃走了,都背叛她又能怎样?至于皇位,没有玉玺,无论是兵马元帅还是皇子储君,你们都甭想!
你陌云清也不必白日做梦了。至于李莫鸢,我到时候会好心的叫你跟陌云清殉葬在一起的,也算是成就了你们一对鬼鸳鸯!
想着,赵皇后扭曲的笑了。
赵皇后从软塌上起来,慢慢替自己描摹新的丹蔻,比起从前,更加艳丽动人。然后她将手指搁在暖玉上,慢慢等它变干。
等到指尖丹蔻干透,赵敏柔才温柔的替小指和无名指戴上华丽的甲套。她把手指放在夜明珠前细细打量,光是这个小小的甲套,便镶嵌着523颗宝石,宝石散出的光辉几乎可以与日月同辉。呵,权势这东西,果然让人心动。
赵皇后走向膳房,慢慢将新鲜采摘的莲子洗净,细火慢熬,一锅莲子煮成羹,散发诱人的气味。
赵敏柔轻轻的搅动手里的勺子,甲套似乎不小心的碰到了莲子羹,她装起一碗,然后放在铜银打造的托盘。
赵皇后开始沉默。自己多久没下厨了呢?好像从当上皇后开始,还是更早之前?自己便没下过厨了。她端着莲子羹,踩着细碎的步子,朝着皇上的寝宫方向走去。
赵敏柔托着莲子羹站在亭台转角,远远朝皇帝的宫殿看去,那飞檐上的两条龙,姿态优美,活灵活现,而又极富天家威严。金色的琉璃窗,以及黑曜石铺就的地板。无一不在炫耀显赫的权势,像利爪,让赵敏柔一步步沉沦。
赵皇后调整了脸上的神色,然后一步一步接近宫殿,在门口把手的卫兵远远便看见了赵皇后,他们正要行礼,却被赵皇后打断:“本宫要给惊喜皇上。”卫兵马上了悟赵皇后的意图。
赵皇后空置出另一只手,敲了敲那雕龙的把手,有点冰凉,更多的是期待。里面本来时常有纸张翻阅的声音,听见敲门声后,静默片刻,便传来皇帝沉稳的声音:“何人。”
“皇上,是臣妾。”赵皇后清清嗓子,然后带着笑意推开了那扇宏伟的大。
小林子马上小跑到赵皇后面前,先是殷勤的行礼,然后殷勤的接过皇后手里的托盘:“皇后娘娘可真心疼皇上啊,都羡煞奴才啦”说完还讨好的对着赵敏柔笑笑。赵敏柔也笑笑。
皇上的眼光终于从批阅的奏折转移,那些谋反的事情已经让他烦心了,况且他还被皇后版软禁着,不由得有些怒气。
转而望向赵皇后:“敏柔啊,找朕是有要事吗?”
皇后却支支吾吾,躲避皇上的眼光。皇后躲闪的眼神让皇上开始疑惑,他想了想,便让小林子退下去,再问了一遍,而这次,他的声音也稍微放柔了些:“敏柔,现在可以和朕说了吧。”
皇后装作委屈的样子,盯着皇上良久却不发一言。然后,蓦的跪下。低垂着脑袋,星星般的明珠在她的发间闪耀。
皇上的神色闪过一抹柔和。
唉,终究是朕的皇后。
皇上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行云流水,然后扶起赵皇后,叹气:“敏柔,你又是何苦?你和朕已经多年夫妻,有何事不能直言?”
皇后的眼睛蹦出几滴泪水,更是惹人心疼:“望皇上替臣妾做主。”说罢又要跪下去。皇上当然是急急扶了赵皇后一把,拍拍她的背,慢慢的安抚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皇后现在可以和朕说说了吧?”
皇后这才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湿润,“皇上,你要和皇儿做主啊,皇儿一定是七殿下和李莫鸢联手害死的啊。”
皇上却在此刻沉默,半响,才慢慢开口,声音却是不容拒绝的威严。“皇后啊,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朕也痛失爱子,唉……”
赵皇后眼睛飞快闪过一丝恶毒,连称谓也从敏柔换成皇后。果然天下最难测的就是帝王心啊。
赵皇后脸上不动声色,更是委屈的语调,“皇上,求您看在臣妾和你……”
皇上这时却松开赵皇后的手,负手而立,眼睛里透出一丝警告和愠怒:“皇后这是怪朕为事不公,平白令皇后收委屈了?”
赵皇后心里更是痛恨,声音却轻轻柔柔:“皇上恕罪,是臣妾一时糊涂。”
然后换了更温柔的语气,端过莲子羹,期待的看着皇上,“这是臣妾亲自做的莲子羹,皇上快趁热尝尝吧。”
皇上眸里闪过一丝犹豫,却在看到赵皇后的神色时,开始心软了。
罢了,他端起莲子羹,莲子羹煮的黏黏糯糯,也是用了心,他吃了满满一大口,皇后才虚伪的说:“皇上,都怪臣妾糊涂,还没试毒呢。”皇上却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却又多吃了两口,然后将碗搁下了。
皇上刚想说话,却开始发现自己变得浑身无力,更是腹痛难忍。
他猛然惊醒,“皇后,是你?”然后不可置信的盯着桌子上剩下的半碗莲子羹。
赵皇后一改前面的委屈姿态,高傲的居高临下的望着脸色黑沉的皇上:“皇上,臣妾做的莲子羹好吃吧?”
皇上凶残的瞪着皇后:“贱人,亏朕这么信任你。”
赵皇后忽然笑笑:“皇上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性命吧。”
然后她掐住皇上的脖子:“说,玉玺在哪?本宫知道,你桌面的一直是假的。”
皇上只是恨恨的瞪着赵皇后:“朕早已拟好遗旨,即使你得到玉玺又当如何?”
赵皇后怜悯的看着皇上,温柔的笑笑,将一瓶新的毒药尽数灌进皇帝口中,皇帝只是挣扎几下,便断了气。
不说,那你便没活着的价值了。
别担心,很快,你的那些爱妃,儿女,都会陪着你的。
赵皇后轻轻拍了拍皇上的脸颊,然后嫌弃的站起身。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是一种诡异的,扭曲的神色,终于,她坐上了天下人心心念挂的龙椅,这个金灿灿的黄金宝座。
她开始自娱自乐的模仿皇帝上朝,甚至用奇怪的声音说了句,众卿家平身。然后她才发现,原来权势的滋味是真的会上瘾的,光是想象便有这么大的满足,赵敏柔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这个唾手可得的权势了。
她再次走到皇帝身边,琢磨着藏在他身体的钥匙,她就知道,他从来是谨慎的人,怎么会随意摆放真正的玉玺呢?
她领着钥匙,走到皇上最喜欢的花瓶面前,将花瓶用力一拍,花瓶受到外力便沉了下去。
随后,一阵吱呀的开门声随她的动作完结而结束。
太完美了,赵皇后已经开始兴奋了。她开始想象该用怎样的姿势握住玉玺,又该用多大的力度将它印下去?
房门打开,里面并不是赵皇后以为的黑漆漆,反而是同样光亮奢华的内间。
玉玺就这样静静的躺握在明黄色的锦缎里,光亮的夜明珠照亮着玉玺,玉玺反射的光又和夜明珠相互对照。
好不美丽。
赵皇后充满期待的走近玉玺,紧紧握住手里的钥匙,赵皇后奢华的甲套刚刚碰触明黄色的锦缎时,几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利器穿透骨肉的声音。
赵皇后突兀的瞪大自己的眼睛,不甘心的就在眼前的玉玺,明明是一步之遥。这样想着,她更是恨不得砸了那玉玺,同归于尽。然后不甘心的瞪着玉玺,赵皇后强忍痛意,慢慢往前一步。连伤口嘶裂的疼痛也无暇顾及了。她贪婪的,满怀希望,就在即将触及玉玺时,背后却是一凉。她的背部,被利器用力的穿透。
她猛地回头,背光处站着数不尽的卫兵,他们神情紧绷。赵皇后忽然的恼怒,正想斥责,张口只是喷出一口鲜血。穿着紫色绸缎锦袍的陌云清站在最外面,神色凌利,然而他却用怜悯而不赞同的眼光看着赵皇后。
陌云清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的冷酷,“赵氏,刺杀皇上,并企图谋权夺位,伏地诛杀。另,诛尽九族。五代内不可为官。”
说完,陌云清将奏折扔在赵敏柔的脸上。然后陌云清冷然蔑视的看了赵敏柔一眼,就退出秘房。
他的脚步踏出的一刻,分明听见死亡的声音。
外面的空气依旧清新,太阳,甚至依旧出来,并且高高的悬挂在中央。而皇上的尸首早被下人抬走,陌云清只觉得可笑,那么多争夺的位置,即使坐上了,最后的结局不过尔尔。
皇帝的丧礼更是奢侈,整个陵墓内都用金,铺上一层,玉石,珠宝更是随意扔在地上。足足九十七位妃子宫女陪葬。皇帝最后的服饰,更是有上百位绣女日夜赶工。尽管一切那么奢侈糜烂。又当如何?人死不过灯灭,假若满国共同殉葬,死了还是死了。
丧礼的结束并不能平复皇上的遇刺对官员的冲击。朝中大臣变得慌乱无措,他们甚至担忧当年自己是否有得罪这个七殿下。市井百姓也是乱成一团。
国不可一日无君的思想深深扎根在满朝文武大臣心里,而陌云清就是在这样混乱的局势,被推上那个象征九五至尊的皇位。也许他并不那么想要这个尊贵位子,但,他没有选择。
早晨已经开始了,意味新的一天,新的时代开始了,陌云清身着明黄色的龙袍,一针一线极其用心,勾龙仿佛被注入生命力,好像风吹过它便能够腾飞。陌云清头戴白玉冠,拇指上的玉质坂指夺人视线。
陌云清赫然凌驾在高位之上。嘲讽的望着脚底下匍匐的大臣。嘲讽的看着他们因为害怕或顾忌自己的权势颤抖。然后开始欣赏别人的惶恐不安。
“吾皇万岁万万岁!”
耳边回响着大臣嘹亮的跪拜。陌云清轻启朱唇,一字一字慢慢吐露,“众卿家,平身。”说罢,便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大臣。
“谢皇上”
同年十月,秋,皇后意图不轨,伏地诛杀
同年十月,皇上,箢
同年十月,新皇登基,改国号,安宁。普天同庆。
先帝的丧事轰轰烈烈的办完了,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七皇子便被推举成了皇帝。
而赵皇后已经被就地伏杀了,包括所有赵家人也被尽数诛杀,十岁以下的女童,充入宫中,而七岁以下的赵氏男童,尽数发配边疆。
从前权势滔天的赵家就这样轰然坍塌,掩埋在历史的牺牲中,而朝廷的势力也来了一场大洗牌,以前因为依靠皇后一家独大的赵家,现在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所有被赵家庇护,或者和赵家有密切联系的官员都在惶恐,无人不在担忧下一个被诛九族的就是自己,同样也害怕因为自己早前支持其他皇子,会被陌云清随便找个借口处死。
他们当中,始终有人不断请求辞官,始终有人在保留自己的观点,始终走在中立的位置。要不唯唯诺诺,要不只会一句,但凭皇上做主。
朝中势力变幻的涌动,像无形的手,将全部人紧紧扼住。
陌云清刚刚即位,朝政尚未稳定,皇宫也不适宜大兴建筑工程,唯有御花园的池子被好好修理一番,种上满满一片的布袋莲,然后在两头各自添了个亭子,而其余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变化。
小林子还在疑惑陌云清怎么会下令栽种布袋莲,不是不好看,而是布袋莲一直是农家或者小门小户装饰门面的植物。
于是小林子趁陌云清心情不错的时候表达自己的疑问,谁知陌云清只是淡淡笑一笑,温温的说:“朕也想知道,怎么会有人独独偏爱布袋莲。”
今日。
陌云清千篇一律的完成所有必要动作,整理朝服,然后照样上朝,其中一个小官支支吾吾的指出,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太后也是少不了的,若是生母健在,却迟迟不立太后,那便是不孝。
陌云清才了解到,原来自己的生母还活着,竟然已经在冷宫那种阴郁破败的地方度过了数十载,而他这么多年来却只是知道她死了,不知道她建在认识,这么一听说,心里的确有了动容,毕竟那是他的生母啊。
其实陌云清对沈宝林的印象几乎为零,但是就在当天,陌云清还是吩咐了宫女将太后的宫殿清理干净。
到了傍晚,陌云清便亲自走到冷宫处,去接待自己的生母出来冷宫。
说是冷宫,其实也就冷落了些,该有的行当一件不缺。
陌云清并未让人通报,而是自己边走边观察冷宫的环境。
院子看起来有些空落落的,有些残留,院门旁边堆积着几盆海棠花,海棠花的花瓣尾端微微翘起,像是缺乏水又像在召告来人,冷宫的凄凉苦楚。
一位锦缎妇人端坐在石桌前,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盘错落有秩的棋子,妇人一会儿做沉思状,一会儿做感悟状,然后慢慢执起棋子,再慢慢放下,轻松一放就扭转了局势,但这分明是自己和自己在下棋。难道,战赢自己也成为了人生的新追求?
陌云清根据她的闲适和悠闲,不难猜测,她就是沈宝林,自己的生母,将来的太后。
石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沈宝林却像毫无关系,端起杯子就是一口。
陌云清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他甚至认为沈宝林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喝什么。
他低头问身边的小林子:“服侍她的人呢?”
小林子垂下脑袋,在陌云清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小林子却像有所感悟:“沈宝林的身边有二宫女二太监,只是这宫里的行事,本来就是见高踩低……”
其余的小林子并没有往下说,适可而止的停下,不过这样,想必陌云清也会明白了。
陌云清了然,心里这边却有些不舒服:“将她身边的丫鬟全部换了,还有让高公公从内务府拨弄几个灵巧丫鬟。”
小林子只好领命。
沈宝林下完一盘棋后,慢慢的活动自己的筋骨,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多年冷清的院落居然来了外人,不由得抬头,怔愣片刻,方才迟疑揣测着,面前这个俊秀清冷,气度有几分自己相似的男子,会不会是自己那从小没见面就被人抱走的儿子,陌云清!
“母……母后,儿臣接你来了。”叫一个比较陌生的女子为母后,陌云清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听到他喊母后,沈宝林也是面色一惊,于是就呆愣在哪里,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也心里明白,她等的,期待的那一天终于到了……果然是她的儿子,没有辜负她的重望当上了皇帝,那么也就是说,这次自己离开冷宫这个鬼地方,以后的尊贵生活就要项之不尽了!
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呢?
她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暗笑几声,然后她绕过石桌,缓缓的跪在陌云清面前:“罪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陌云清眼睛闪过一瞬错愕,然后他扶起保持跪礼的沈宝林:“母后,您以后贵为国母太后,以后不必这么太多礼了,就连儿臣也要先给您请安才是。”
仅仅是一句话便让所有奴仆清楚他的立场,在场的宫女太监先是错愕,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尽数跪下,整齐高声的喊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候,换成了沈宝林错愕,她在冷宫多年,早已淡忘权势的滋味,而今日,她以为死在她心里的骄傲又活了过来,她顺着陌云清搀扶的动作站了起来,笑笑,“好皇儿,”
然后望向跪成一片的奴仆,“起来吧。”
陌云清对身侧的太监吩咐道,“去将太后殿收拾干净,再编排好该有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再来询问朕。”
太监响亮的应了一声,便一溜烟的赶去收拾太后寝殿。
这时候小林子领着众多宫女和太监过来,他先向皇上行礼,然后再向太后行礼。
一众奴仆也开始跪下,整齐的向太后请安。
沈宝林正疑惑这场景,陌云清便对沈宝林温和笑笑,“太后看看可有合眼缘的?仔细挑挑,不适合的,让小林子再慢慢寻。”
沈宝林短暂的沉默,她知道,皇帝在不满她现下的宫女太监,尽管沈宝林知道这批人里面有自己的心腹和臂膀,她还是没有反驳,毕竟心腹是可以重新培养的,至于以前留下的势力,恐怕也被皇帝清理的差不多了:“哀家瞧着哪个都好,个个水灵灵的,都看花哀家的眼了。”
听见沈宝林的话,她原来的奴仆脸色呈现灰白,开始惊慌,他们知道,沈宝林怕是要放弃他们了。
守在一旁的卫兵更是手脚麻利,他们干脆利落的封住奴仆的口,然后无声的拖了出去。奴仆黑压压的站了一排,大气也不敢轻喘。生怕一个不慎,拖出去的就是自己了。
陌云清笑的更温和了,他喜欢和聪明的人对话,看来太后果然是个聪明的人,他不喜欢外戚专权,更不喜欢前朝赵皇后的事情才发生一遍,即便那个人是他的母后也不可以,与其这样将来伤了脸面,倒不如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既然都喜欢,就全部留下吧。”反正陌云清早就决定了,这批奴仆都是赏给太后的。
被吩咐去清扫太后宫殿的太监在这时候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行了大礼,“回皇上,太后娘娘,奴才已经吩咐人去收拾太后殿了,还需片刻便能整顿好。”
陌云清又看向太后,“太后,今夜便搬到太后殿,可好?新收拾的太后殿简陋,怕是要先委屈太后了。”
虽然语气是询问的,但态度却是不容拒绝。
然后陌云清又看向一旁低眉顺耳的太监,不动声色的打量片刻,问道,“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
太监一愣,知道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到了,于是马上稳住呼吸,恭敬万分的回答,“回皇上,奴才小福子,原先奴才是在膳房帮忙,现在被派到前门跑跑腿。”
回答恭敬又滴水不漏,皇上有点满意的点头,随即沉吟片刻,望向沈宝林,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太后搬宫,还没有管事的太监吧?太后你看,这小福子怎么样。”
太后一惊,面上却波澜不兴,“皇上做主就好,哀家瞧着这个小福子也不错。”这么快,皇上便要在自己身边穿插线人了。
只是太后忘记了,这偌大的皇宫,哪怕一块砖瓦,哪一样东西,哪一个人不是属于皇上?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满意沈宝林的审时度势,“那太后就尽快搬去太后殿吧,朕就先回去处理国事了,太后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吩咐小福子。朕今晚再来陪太后用膳。”
说完,陌云清就踏出冷宫,身后的宫女太监,以及太后都对着皇上的背影说了句,恭送皇上。
小林子立刻小步跟上皇帝身边。
待走到无人的地方,小林子警惕的打量四周,然后陌云清才压低声音,“都查清楚了?”小林子也马上把身体往前边靠去,“回皇上的话,奴才都查清楚了,拨给太后的人保证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些奴才里,不是家贫被卖了进宫,便是签了死期的。”
听到这里,皇上才真正的舒心起来,又转了语气,吩咐小林子,“派人盯住太后。”
若是太后安分守己,朕倒也不介意尊贵的供着她,但她若是平白起什么祸心,那也罢了,朕就当从没有过太后,这也是她自找的。
小林子马上会意的点头,“奴才会寻个何时的机会,穿插线人的。”
陌云清盯着天空好一会儿才说,“这天真是变幻莫测,刚定下来,又像狂乱了,也不知何时能真正定下来,或者说又能能定下多久,怕是一会又要起风了。”
说罢,闭上了眼睛。
小林子一时不解,顺口回了句,“起风了,就加件外衣啊,皇上乃万金之躯,可不能受寒。”
陌云清听到小林子的话,心情愉悦的笑笑,“你倒是难得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