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陌云清的脸就在他的面前,可把李伯吓得够呛的,差点从石凳子上掉下来。
“皇皇上?哎哟,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李伯声音都在剧烈颤抖,心里的惊恐久久不能平复。
“好了,平身吧。”陌云清一阵无奈和好笑,他站在一边耐性的等待李伯恢复平静。
幸而不是等了很久,李伯终于恢复平常,只是声音还是有点颤巍巍的,“皇皇上,草民这就去泡茶,皇上等等草民。哎呀,看草民的破脑袋,皇上快坐。”说完就要转身去泡茶。
陌云清一个眼神过去,小林子便领悟了,他走过去,询问李伯,“李伯,你可知你家郡主去哪儿了?”
李伯一愣,一拍脑袋,“林公公,我家郡主下江南了,你不提,草民都忘记了,哎呀,真是老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小林子也没有打断李伯的牢骚,等他说完,小林子才继续问,“那李伯,你可知你郡主去了江南哪里?”
李伯一愣,努力回忆了一遍,“这,郡主没和草民说啊,那夜草民都睡下了,郡主的那个叫萍儿的丫鬟才来告知草民。草民都没注意问呢……不过,不过萍儿似乎有说过,若是皇上来了,就说郡主去了最危险而又最安全的地方,其他小的真的是一概不知啊。”
小林子知道李伯是真的不知道了,于是他走回皇帝身边,“回皇上,李伯只是知道李家小姐下了江南,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去了哪儿。”
陌云清将手指搭在石桌子上,最危险的而又最安全的地方?凤眸微微眯了眯,真相模棱两可,又叫他难以捉摸,这个李莫鸢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也罢,既然是说去江南,指定也不远,倒不如去那里,再一边思考这个费解的谜题吧。
陌云清慢慢敲打着石桌,然后,“罢了,知道在江南也好,免得不知方向,也比无头苍蝇似的找要好。先回宫吧。起码知道她是安全的了。这丫头,就是任性。”
小林子当然不能接口说李莫鸢任性了,他也只能陪着笑,“是啊,皇上,姑娘家总爱这样试验。”
说到这里皇上也来了兴趣,“哦?试验?”
小林子这才回答,“奴才早时候听过宫女说,这姑娘家啊,一旦有了心上人,就爱做些什么看看心上人是不是也喜爱自己,也在意自己。”
陌云清心情颇好的笑笑,“回宫吧。”
小林子则装出掐媚的狗腿子模样,“好嘞”
从宫外赶回来,已经差不多是上早朝的时间了,陌云清迅速的换好衣服,简单的洗漱过后就浩浩荡荡的去上早朝了。
先是规矩的上朝,然后是大臣们的参拜,陌云清端坐在龙椅上,神采奕奕的在听大臣的报备,全然不见昨日的愤怒。
众大臣正在疑惑,难到真的是帝王心难以猜测?不过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为上好,这样子想想,众位大臣更是精神集中,全神贯注在听皇上的话。
忽然,皇上打断了唾沫横飞的梁大人,看向大臣中的一个年轻大臣。
这是刚升上来的大臣,一直勤勤恳恳,细心做事,突然被皇上一望,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一紧张,心里就更慌了,不会是自己在无意中触犯了皇上的底线吧。
陌云清又看了年轻的臣子一眼,那年轻臣子只是勉强的会以一笑,便悄无声息,“如果朕没记错,那是管理江南行事的张大人吧。”
陌云清突然开口,把众臣子一惊,大家都没想到皇上怎么从京城的政事扯到一个小小的江南身上,有甚者,更是幸灾乐祸的看了张大人一眼。
而张大人更是雷霆乍惊,他就觉得皇上看他的那两眼中透露出古怪,完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触犯了皇上?难到是立后的事?可是自己记得自己完全没有吱声啊。
想着想着,张大人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朝廷上,而皇上正等着自己。
旁边的卢大人看见张大人久久没有动作,也是一惊,连忙推了张大人一把,用眼神示意他,皇上还在等着。
张大人这才如梦初醒,尴尬的朝卢大人笑笑,报以自己的感激。随即马上走出大殿中间,“回皇上,微臣正是掌管江南政事的张用。”
陌云清本来有些不耐烦,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打量张用,示意自己的警告,“哦?张大人,那你来和朕说说江南的风光。”
听到陌云清的话,朝中的每位大臣脸上都是错鄂已经没有料到,甚至张大人自己都出乎意料,这,皇上也太让人惊讶了吧,居然从政事直接跳跃到江南风景,这样子,张大人只是愣在原地。
陌云清久久没有得到答复,眉目间已经显露不耐烦,不过想到李莫鸢正在江南,陌云清还是好脾气的将自己的不耐烦压抑下去。用尽量轻松的声音提醒张大人,“嗯?莫不是江南风光太过美好,张大人都忘记朕的问题了?”
张用这才惊醒,马上端正自己的身子,用恭敬的声音报备陌云清,“回皇上,提到江南,就不得不提到扬州。正所谓烟花三月下扬州,还有春风又绿江南岸,这从古往今,多少诗人赞美过江南,已经表达了自己对江南的喜好。”
张大人是文人入仕,不知不觉中就卖弄了那么多。他也有些尴尬,讪讪的朝皇上笑笑。不料看见皇上饶有趣味,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张用好像得到了鼓励,又继续噼里啪啦的卖弄起来。
直到张大人讲得口干舌燥,陌云清才终于出声打断,“看来,江南真是个好地方啊!”
众大臣看见皇上发出这样的意见,也都纷纷表态,都在说江南的美,江南的好。
陌云清满意的笑笑,心里开始了细细的思量,“既然江南如此美好,朕觉得不亲自去看看,实在可惜啊。”
众大臣鸦雀无声,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皇上,怎么也没料想到皇上会这样说,正想开口劝解皇上,陌云清又继续开口说,“朕决定明日就出宫微服私访,嗯,就去江南吧,至于朝中大事,就暂时由沈丞相和墨大人打理,梁大人和徐大人就在一旁协助吧。”
说完,扫视众人,“朕的决定,可不希望被反驳。众卿家没有意见了吧。”
大臣们听见皇上的话,也都无可奈何了,他们只能咽下自己的意见,一同高呼,“皇上英明。”
陌云清一想到不日就能见到李莫鸢,不由得心情大好,小林子看懂了陌云清的意思,马上朝着大臣说了声,退朝。
陌云清就在一片恭送声中走出殿门。他知道大臣们有很多意见,可是这又如何?他是皇上,一旦真正发怒,谁还敢有所阻挠。
陌云清回到寝宫,一直站在窗台前,看着眼前的布袋莲,李莫鸢,朕这就来了,这次可要乖乖站在原地等朕,这次抓回来,朕就不会在让你随便逃离朕了。
想着,又叹了一口气。自己该拿莫鸢也怎么办?
而小林子则忙碌的脚不沾地,一直走来走去,指挥宫人替皇上准备出宫的事物,然后又走来走去,监督宫人准备的情况。
好不容易终于准备好,他停下来,然后走到皇上身边,轻声询问,“皇上,你微服私访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皇上要先用膳吗?奴才这就去准备。”
小林子走了几步就被陌云清打断,“过来。”
于是小林子又马不停蹄的跑回皇上身边,“皇上,还有吩咐吗?”
“一切从简吧,朕想早些出发。”陌云清说。
小林子一副了然的神态,“是,奴才这就去吩咐。”
用过午膳之后,陌云清召集了沈丞相,墨大人,还有徐梁二位大人。
御书房里,四位大人并排而立,陌云清则坐在他们面前,“四位爱卿啊,朕是最相信你们的能力的,朕也相信你们能替朕将江山打理的好。”
陌云清一说完稍微大人就纷纷表明态度,“皇上自然是最英明的,臣等怎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呢?”
陌云清静静看着四位大人,“四位爱卿放心,朕能让你们打理,自然是相信你们,至于途中有谁起了祸心,朕自然也乐意拔除。相信四位爱卿不会让朕失望的。”
陌云清说完,则在认真打量四位大人的表情,徐梁二位大人虽然拼命按捺,也不难看出二人的悸动和跃跃欲试,毕竟,权势,能让人变质,甚至腐烂,发臭。而墨大人和沈丞相,脸上除了平静,就是一派云淡风轻,至于沈丞相是三朝老臣,沉得住气也是自然.
而墨大人,陌云清发现自己也看不懂他。
不过当务之急,当然是先找到李莫鸢,至于墨大人,还是等回来再慢慢探查。
四位大人听见陌云清这样说,自然马上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自己日月不变的忠诚。
一切都交代好了,陌云清派了个粗使太监告知太后一声,便坐上了来往江南的马车。
太后殿里,太后精致的妆容因为她的怒气,变得丑陋不堪。
她狠狠的用力掷出手里的青瓷杯子,“混帐东西,哀家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李莫鸢的去向吗?你不要告诉哀家,皇上真的是去江南游山玩水。真是没用的废物!”
跪在地上的小路子不发一言,也不敢躲避太后的怒气,被青瓷杯子结实的砸中眉角,流出的血也不敢去擦,“奴才该死,有辱太后使命。”
小路子一直重复的念着这几句。
太后却没有再说什么,“罢了,你现在马上给哀家出发,一定要先一步把李莫鸢那贱人杀了,哀家不论你用什么方法,要是这次你还是失败,哀家对你绝不留情。知道吗?”
“是,奴才知道。”小路子重重的说,他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李莫鸢死,自己荣华富贵,李莫鸢活,荣华富贵,自己死。小路子越想越害怕,恨不得李莫鸢现在就出现在这里,在自己的面前。
紫烟轻轻扣门,太后马上一个眼色,小路子也迅速站起来,掐媚的声音,“回太后娘娘,这花瓶是放在这里吗?”
然后是太后淡淡的声音,“嗯,就搁哪儿吧,然后替哀家端一碗莲子羹来。出去吧。”
小路子马上机灵的回答,“是,奴才这就去。”
太后这才回答,“紫烟,进来吧。”
紫烟才慢慢推开门走了进来,马上就看见小路子谄媚的嘴脸,不由得厌烦几分,却在看见小路子眉角的伤时留了一丝疑惑。
紫烟对小路子温和一笑才走向太后,娉娉袅袅的行礼,“娘娘,沈小姐求见。”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她来找哀家作甚?”
紫烟一愣,看来这沈小姐也并不像大家想的那样深受太后的宠爱。
不过紫烟的神色无异,老老实实的回答,“回太后,奴婢不知,不过看沈小姐的样子,奴婢猜想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也许沈小姐是想进宫陪娘娘解闷吧。”
太后脸上更加不悦,“哀家有什么闷得劳烦她来解?不见不见,哀家今日乏了。叫她回去吧,哀家想她自然会召见她,让她一个女儿家,没事也别老往宫里跑。”
紫烟暗自觉得一阵好笑,太后这不是暗示沈小姐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么,要是让沈小姐听见,脸上的表情会怎样的好看呢,“是,奴婢这就去告诉沈小姐。”
转身就出去报信。
沈子梨站在太后殿的门口,不时翘首仰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着急,终于她看见紫烟慢慢朝自己走来,就将怒气都撒在紫烟身上,“低贱的奴才,只是通报就这么久,小心我向太后娘娘告状。”
紫烟觉得一阵好笑,也是,沈子梨还不知道自己今日是连太后都见不到了。
“沈小姐,太后娘娘已经睡下了。娘娘说,沈小姐要是没有要事,就不必频繁的进宫,这毕竟对于闺阁女子来说,不太好。”本来紫烟还想要委婉的告诉沈子梨,既然她如此跋扈,那自己也不必留情了。
沈子梨愤怒的指着紫烟,刚想说什么就被紫烟一句平淡的话堵了回去,“沈小姐要是没要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说吧,温婉的行了礼,毫不犹豫的转身,留下气愤难抒的沈子梨一个人生气的站在原地。
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停在江南最出名的酒楼,揽月楼。
一名绿色衣服的男子先行跳下马车,然后他恭敬的站在马车旁边似乎在等着什么,然后一位身着紫衣的男子也下了马车,模样俊秀,气度不凡,惹得众人都在猜测紫衣男子的身份。
没错,这二人就是变装后的陌云清和安林,这次的微服私访,陌云清没有带上多余的人,只是带了小林子一个,尽管他穿着普通,但他俊秀的模样还是为他吸引了不少眼光。
陌云清非常淡定的忽视一直打量他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的音量,问站在一旁的小林子,“这就是江南了?”
小林子马上恭敬的回答,因为二人是微服私访,所以小林子从称谓上有了变化,“公子,这就是张大人所说的江南第一楼,揽月楼了,咱们先进去休息片刻吧,公子也累了。”
陌云清沉吟片刻,觉得小林子说的也对,如果知道李莫鸢人在江南,那也不必过于着急,自己奔波了这么多天,一定满是风尘,也是要好好洗漱,好好的休息才去见李莫鸢,不能让李莫鸢看见如此疲惫的自己。
于是陌云清和小林子一起走进了这江南第一楼。
脚步刚至,就有灵活的小二走上前来,殷勤的说,“二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来来来,先进里边坐。”
小二知道二人虽然一副疲惫的样子,衣服的面料也不是最好,但是凭自己跑堂多年的眼力,二人气度不凡,尤其是那紫衣公子,反正就是贵客,是要好好侍奉的。
陌云清点头示意,小林子马上默契的对小二说,“准备一间雅座,还有两间连在一起的上房,再把你们出名的好吃的,都端上来,然后在房间里备好洗漱的热水。”
小二听的眼睛大亮,他就知道二人气度不凡,没想到出手就是那么阔绰,更加是殷勤了几分,“二位爷,里边请,这是上好的雅座。”
回到雅座还殷勤的端上大红袍的茶水。“二位爷先用茶。”说完就出去准备上房的事情了。
店小二一走,本来坐在凳子上的小林子马上弹起来,就要跪下,还好陌云清眼疾手快才把他的大礼拦截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陌云清疑惑的看着小林子。
小林子则惶恐不安的看着陌云清,“皇上恕罪啊,奴才……”
小林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陌云清打断,“这是宫外,不用称呼皇上,记住,这里也没有皇上,你走只是经商的,我叫云清墨,你是安林,我身边的小斯。”
小林子这才警惕的看向四周,直到确认没有人听见刚才的话才放心下来,“是,奴才知错。奴才只是觉得与公子同席而坐是大不敬的举措。奴才……”
陌云清又打断了小林子的话,“这是宫外,不必太多规矩。我叫你坐着便坐着吧,不然就当你抗旨了。”
这样一说,小林子才安心的坐下来。也是这个时候,刚才的店小二也端着菜进来了。总体上还是不错的,至少卖相精致,色香味俱全,只是当然无法与皇宫相比。
陌云清只是简单的吃了一点,小林子也没有怎么动筷子,当他一看到皇上停下筷子时,他也马上停下了筷子。服侍皇帝沐浴。
店小二进来收拾桌子时看见几乎没有动过的菜肴,不由得瞠目结舌。
也太奢侈了,这一大桌子菜可是普通平民百姓一年的花销了,不过想到富裕人家都是这样的铺张浪费,奢侈迷乱,也就很快释然了。
反正浪费的不是自己的银子,只要把这二位大爷侍奉好了,那打赏还不足够自己开心好久了?所以,还是认认真真的侍奉二位大爷吧。这样想着店小二马上更加利索,动作也流畅极了。简直是脚下生风。
只是店小二没想到这对贵客一住就住了大半个月,虽然自己的打赏收到手软,也一直让自己乐呵呵的,小二还是越来越好奇陌云清和安林是来做什么的,要说是商人吧,哪有商人不做生意不应酬,但是说他们不是商人吧,又怎么会天天出门呢?至于要住到什么时候,就不是他一个小二能干涉的,而且这么大方的客人,店小二巴不得他多留几天,又怎么会去问他什么时候走呢?
而上房里,陌云清的脸色黑沉,小林子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轻喘,只是小心翼翼的打量陌云清的脸色。看到他的脸色除了阴沉就是面无表情后,还是选择闭上自己的嘴,等陌云清自己开口。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陌云清开始说话,“安林,你说,朕怎么找不到她了?朕已经把所有热闹繁华,还是荒凉冷清的地方找遍了,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
小林子一时语塞,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皇上,奴才想,也许李家姑娘根本就没有来过江南,也许这就只是一个调虎离山计。”
小林子懊恼自己的直言直语,只能小心翼翼等待皇上的反应。
陌云清脸上不再是阴晴不定,而是整张脸都黑沉下来,又在努力压抑的怒气,有些咬牙切齿,“这么说,朕还被她摆了一道。朕真蠢,居然在这里浪费了半个月。”
小林子不敢说话,只是偷偷的瞄了几眼陌云清,然后猜测,“皇上,莫非李家小姐一直在京城,只是制造假象骗我们?”
小林子不安的看着陌云清,皇上毕竟是天子,这李家小姐即使再得宠也不能耍着皇上啊,难道她真的不担心皇上治她的罪?
陌云清沉默了,然后才开口,“不,她确实不在京城了。”顿了顿,看着门口,“朕想,朕知道她去了哪里了。”
李莫鸢啊李莫鸢,你也算厉害了,居然把朕耍的团团转,待朕找到你,朕绝对不轻易放你走。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李莫鸢此刻应该就在云涧国和北回国所在的边境,果然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莫鸢啊,朕来找你了。
奔波了大半个月,李莫鸢和萍儿终于来到了云涧国和北回国的交界,李莫鸢知道娘曾说过这里有一条就像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里的村,不过这叫洞庭村。这里与桃花源记一样,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自给自足,与世隔绝的生活。
李莫鸢和萍儿就在这里下了马车,李莫鸢谢过车夫后便和萍儿一同走进了洞庭村。
萍儿很是好奇的问李莫鸢,“小姐,为什么我们出门不女扮男装啊?这样子不是方便很多吗?”
李莫鸢看了萍儿一眼,问道,“萍儿,你看小姐打扮起来像男子吗?”
萍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用力得摇摇头,“不像啊,小姐即使打扮成公子,还是看得出女儿身啊。”李莫鸢顿了顿,“那萍儿你觉得自己能装的像男子吗?”
这次萍儿连想都没想就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行的,小姐,奴婢学不来的。”
这时,李莫鸢还是深深的看了萍儿一眼,才慢慢的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打扮成男装的原因了,萍儿你看你和我都身材娇小,如果强行装成男子,只会有反效果,所以有的时候,追随大众才是最聪明的,萍儿,你记住,任何时候,过分的低调就是刻意的高调。”
萍儿怔住,然后努力的思量李莫鸢的话的意思,许久,她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李莫鸢才和她说,“走吧,萍儿,我们进去了。”
萍儿马上小跑上去,追上李莫鸢,“可是小姐,我们该住在哪儿?”
李莫鸢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看萍儿,“萍儿,以后在这里你就喊我姐姐,这里再没有什么小姐,奴婢的,懂吗?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李萍儿。记住了吗?”
萍儿被李莫鸢的话吓了一大跳,拼命摆手,“不行的,不行的,小姐就是小姐,奴婢怎么可以当小姐的妹妹呢?”
李莫鸢想了想,继续对萍儿说道,“萍儿,你看,我们来到这里,如果你要还是喊我小姐的话,我们就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而且这也是本小姐的命令,本小姐命令你从此就叫李萍儿,只能喊我姐姐了,你敢不听小姐的话?”
萍儿却突然感动的哭了出来,“小姐,奴婢,奴婢……”
李莫鸢警告的看了萍儿一眼,“还没记住本小姐的话吗?”
萍儿的小脸通红,“奴婢,奴…….不,是——萍儿不敢,谢过,谢过姐……姐?”
李莫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好了,妹妹,我们进去吧。”
李莫鸢和萍儿走至村口,就遇到了以为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穿着朴素,肩上还抗着一把锄头,脚下不棉布鞋子也沾着一些黑泥。
李莫鸢灿烂一笑,走了过去,“这位老伯?您好啊。”
老伯停下脚步,奇怪的看了李莫鸢和萍儿一眼,“姑娘可是在喊老朽?”
李莫鸢马上走了过去,“是啊,老伯,我想向您问问,这洞庭村可有寄宿的地方?我和妹妹是想来这里住下的。”
老伯更是奇怪,不过眼里的质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果然老伯乐呵呵的一笑,慈眉善目的,“姑娘啊,打哪儿来的啊,咱们的洞庭村可没有寄宿的地方,不过姑娘若是想要在这里长住,老朽倒是有一间空置的泥房,要是姑娘不介意,尽可住在哪儿。”
听到老伯的话,李莫鸢及惊喜又开心,没有料想到自己居然开始就遇到了好人,这里真好,没有算计,没有谋略,更不用整天强颜欢笑,钩心斗角。想到这里,李莫鸢甜甜一笑,“真的吗,不介意不介意,感激都来不及的,我又怎么会介意呢,只是不知老伯的姓名。”
老伯又是慈祥的笑笑,“姑娘就喊老朽为周伯,老朽是洞庭村的老村长咯,姑娘你就先跟我来吧。
李莫鸢马上牵着萍儿的手跟着老伯走了。“那莫鸢和妹妹就谢过周伯伯了。”
周伯悠闲自得的扛着锄头,一路哼歌。心情是相当愉悦和轻松,李莫鸢看到这样不禁有些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这样轻轻松松的活一回,恐怕是要下辈子了。然后李莫鸢又想到还处在更加复杂染缸里的陌云清。
不知道云清发现自己走后会不会很生气呢?可是,他是皇上,以后肯定有数不完多的妃子。
怕是很快,陌云清就不记得他的生命里曾出现过一个叫李莫鸢的女子,甚至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存在与否。
想到这里,莫鸢的心里更是淡淡的失落。
萍儿知道出现在李莫鸢眼里的神情,在他们的路程里,李莫鸢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远方出神了,萍儿知道,李莫鸢是在心里想到陌云清了。
其实萍儿一直想不明白,皇上是肯定喜欢李莫鸢的,可是李莫鸢到底在迟疑什么,而且为什么要离开呢,她知道小姐其实是舍不得皇上的。
走了一段路程,就到了一间低矮的民房。这里的房子基本都是一样,用泥堆砌,以瓦当顶,不过却是说不出来的安宁祥和。让人躁动的心很快的平静下来。
周大伯径自走进小院子里,直接把锄头扔到墙角便来招呼李莫鸢和萍儿进来。
李莫鸢跟着周大伯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了,小小的院子里头居然有一棵高大的榕树,最可爱的是榕树上还吊着一架秋千,虽然简单,却是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而墙角的另一边开了一块小小的荒地,上面种着疏密有致的作物,绿色的头和紫色的身子,在风中调皮的摇曳,萍儿似乎也被吸引了,可是她的眼睛有好几次飘到榕树的秋千上去。
李莫鸢不禁有些好奇,她凑过来,问萍儿,“萍儿,原来你喜欢秋千啊?”
萍儿摇摇头,“不是的,姐姐,我只是觉得这里好熟悉,我仿佛……似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