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脸上抹过一丝羞红,瞅了雷江一眼,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好似有些剑光在闪动,可此刻众人各怀鬼胎,心有所属,却是谁也没注意,脸上却媚笑道:“五公子若是不弃,便让奴家陪席吧”。
雷江此时已被迷得晕头转向,心花怒放,还道依依真个看上了自己,忙不迭的连声答应。
名花有主,众人自是一片唉声叹气。
却听一人哈哈笑道:“落花有意,莫可强求,咱们也只得徒呼奈何,在喝酒前,雷湖先请大师兄先点菜吧”。
杨戢愕然的看着桌上的酒菜,奇道:“难道又要上菜,这也难怪,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这点酒菜只怕不够”。正心喜可以乘机开溜,却不料雷日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还是先请六师弟先来吧,看他急得满头大汗,要我不小心把他得红阿姑点走,他不找我拼命才对”。随口一句,等将先前各种不快,轻轻带过。
杨戢方才醒悟自己完全会错了意,所谓的‘点菜’,便是指那些舞女,不由在心里低叹了一声,却听雷湖半点不谦让,大笑道:“多谢大师兄成全,师弟我就不客气了”。言罢,便从中挑了两个姑娘。
除开雷月‘有美’相配外,却只有雷海一个未点,杨戢不由心头暗想:“这雷海好不深沉,如此宴会,却是半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饮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数杯酒下肚,气氛渐渐开朗起来,雷辰遂开口道:“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魔教中人既然来了清河城,只怕是冲着我派的祭火大典而来,大师兄以为否”?
听得此话,杨戢心中一动,想道:“他们在此聚会,果然是为了今日所见的那两个北邙山鬼派的弟子,北邙山鬼派与正道群雄势不两立,此刻忽而到来,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紧张,只怕真如李焱所言,真是为了雷火珠”。
雷日此时正在上下其手,乱摸乱揉,弄的那两位美女娇声喘喘,动人至极,闻得雷辰之话,方才停下手来,也不避嫌,点了点头道:“不错,北邙山鬼派与正道势不两立,他既然来了清河城,便没安好心,定是冲着我派的镇派之宝,雷火珠而来”。
杨戢听的暗暗点头,雷日果然是善谋之人,只凭区区几句话,便断定其目的。
雷海皱眉道:“难道此事真与近日江湖传言,即将出世的‘火神诀’有关”?
雷日点了点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们不得不防”。
雷海‘哼’了一声:“那时正道群雄齐聚,难道他还敢明抢不成”?
雷日皱眉道:“北邙山鬼派能以一派之力,屹立这么多年而不倒,定有其过人之处,千万大意不得”。
众人也觉有理,雷辰问道:“大师兄,依你之见,现在该怎么办”?
雷日皱了皱眉道:“祭火大典召开在即,如今各方武林人士齐聚清河城,城中可谓龙蛇混杂,先加派人手,暗暗查查那两人的落脚点,另外,封锁消息,绝不能让人知道,已有魔教中人混入清河城,以免闹出不必要的恐慌,让我们顾此失彼,疲于应付,倒时,魔教反而会乘虚而入,至于雷火珠,众师弟不必担心,师父随身携带,不到那天,谁也别想见到”。
众人点了点头,方才放下心来,便是杨戢也对他得安排颇为赞赏,偷眼往外一看,已然是二更时分,不由暗思脱身之计。
忽听雷日淡淡道:“五师弟,时候已经不早,依依小姐想必累了吧,你代大家送他们出去吧”。
听闻此话,众舞姬登时站起身来,杨戢偷眼正见,依依眼中闪过一丝冷凌之色,却不知为何?
雷江此刻已被依依迷得神魂颠倒,早就想离开这烦闷的宴会,一心想着去与依依欢好,闻言如蒙大赦,答应一声,领着众舞女高高兴兴而去。
待到众人走远,雷日忽然眉头一挑,沉声道:“派人悄悄跟着他们,看他们去了何处”?
听得此话,包括杨戢在内的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大吃一惊。
半晌,方听雷河叫道:“大师兄,这---这是为何?难道就因为五师兄抢了那个女人”。
众人脸色一变,雷湖慌道:“六师弟休得胡言乱语,大师兄怎会是这种人”。
杨戢却是心中一动,隐隐已猜出几分端倪,听雷河的口气,那依依与雷日定然关系匪浅,说不定还是其在外的姘头,雷江公然强抢,也就难怪性格暴烈的雷河有此一问了。
雷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上却呵呵笑道:“枉我平日里如此信任你们,谁曾想我在你们眼中,竟然是这等见色忘义之人”。
雷湖慌忙摇手道:“我等绝无此意,只是不明大师兄为何要这么做”。
雷日神色稍缓,沉吟了一下,方才道:“只因这些舞姬,早已中了北邙山鬼派的妖法”。
杨戢心头一震:“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先前一直在装腔作势,故意不动声色而已,如此心机,当真阴沉得有些可怕”。
其余人等,都是骇然惊呼,细细一想,果然发现许多疑点,雷湖疑惑道:“既然大师兄早知道他们有问题,那为何还要道破我们的行藏呢”?
雷日含笑道:“兵者,诡道也!敌人既可来刺探我们的虚实,我们怎能不好好利用,我故意说出雷火柱乃是师父随身携带,便是要让他们以为得计,不到祭火大典开始,绝计找不到,以此疑兵之计,拖延他们,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到了祭火大典,不仅可以保住雷火珠,还可将其一网打尽,何乐不为?此时这些舞姬探得消息,定然去找那些妖人,我们尾随其后,肯定大有收货,说不定,还能捞条大鱼”?
杨戢心中一凛,暗忖道:“雷日对雷火珠,似是胸有成竹,难道当日祭火大典所用的,也只是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之计。一时间,只觉自己的猜测,大大有可能。北邙山鬼派既然明目张胆为了雷火珠而来,定然准备充分,雷火派只要能引他们入瓮便是,至于真假,除了雷火派的人,谁人能知道”?见雷日心思如此缜密,不由心头暗暗佩服。寻思道:“虽只是区区一场宴会,却也看出,八人性格各异,八人之中,自以雷日最为聪明,无论长相,气势,谋略皆高人一筹,其次乃是雷湖,也可勉强独当一面,雷月不好女色,反有断袖之癖,雷星颇为圆滑,事事观望,雷辰则以雷日马首是瞻,唯命是从,雷江好色如命,不堪重负,雷河性格鲁莽,有勇无谋,雷海性格深沉,不善交际,见他冷冷淡淡的模样,与其他师兄弟,相处得只怕极为不好。
听得此话,众人顿时大喜,纷纷站起身来,雷月轻轻拍了拍杨戢的手背,颇有点意兴阑珊的叹道:“今晚尚有些事情,就不留你,明晚我再来找你”。
杨戢吓得寒毛直竖,幸喜得以脱身,慌忙张张的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众人一心只在魔教中人身上,哪会在意这个微不足道的店小二。
杨戢有惊无险的出了后院,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回思先前种种,宛如做了一场噩梦,欣喜得保清白,否则,自己现在只怕早就落荒而逃。镇定下来,又不由想到那两个北邙山鬼派中人,耳听破空声起,想是八方雷中的其余几人,已经出发,当下再无半点睡意,悄悄尾随于后。
此刻月影西沉,几片浓云在空中飘飘荡荡,使得天地间昏暗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