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涵斜睨着一脸呆愣的静兰,唇角不自觉又勾起阴狠的笑,“很惊讶吧?”她一步步慢慢走向她,“是不是很想见到他?”
静兰从愣证中回神,看见她一脸嘲弄,她别开脸,转身背对着她,“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她对着她诡诡轻笑,“既然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么这首曲子的来由,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吧?!”
“你——”静兰蹙紧眉头转身凝视她,“就算彗秦枫真的进宫,那又怎样?本宫现在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吹这首曲,并不是问你其他的事。”
“呵,这首曲在你还没跟秦枫一起的时候我就吹过了,”静涵哼笑一声,然后愤恨地看着她,“现在你问我为什么会吹,哈哈,真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
“我跟秦枫认识前你就吹过……”静兰闻言低喃,她呆呆地看着一脸恨她入骨表情的静涵,“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竟然问我这是什么意思?”静涵挑挑眉,她哈笑出声,“钮钴禄静兰,看来你根本没有外面传扬的如此聪慧,因为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人根本就是傻瓜一个。”
静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边哈哈大笑边数落自己,完全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静静地凝视她,思绪在反复思考着她那句话,被蒙在鼓里?!她很想知道,到底在他们之间,有什么她是不知道而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本宫,那本宫告辞了!”静兰深吸口气,知道她根本就没打算让她知道为什么,也清楚今天被她引进来只是为了打击她,于是,她垂下眼帘,转身往大门而去。
静涵看着垂头丧气的静兰,心里痛快极了,她冲她背后喊了道:“钮钴禄静兰,弄成如今这局面,以及所有一切不可挽回的事,都是你所造成的结果,你没有顾及咱们姐妹之间的情份,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如果你想知道我跟彗秦枫的过去,劝你最好去找他问个明白,不然,你这辈子都只是个被骗的傻瓜。”
静兰听了她的话整个人停下脚步站在接近大门处,她闭着眼皱紧眉头,伸手按押着揪痛的心,眼眶也迅速红了起来。
为什么她总是不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为什么灾难永远都会伴随着她,而她最亲爱的姐姐永远都是给她制造灾难的凶手!
她深吸口气,艰难地迈出脚步踏出了永寿宫,而站在院中的静涵与贴身宫女云月,则一脸得逞的阴狠笑意,只要她中计,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
语晴手拿着盛露水的瓶子死命的从御花园追到永寿宫大门,她刚踌躇着要不要去拍门,却听到大门‘咿呀’声打了开来,而她拼命要找的主子,也奇异地从那大门内走了出来。
“娘娘,你吓死奴婢了。”语晴看到她平安无事,整个人从刚刚紧绷的情绪中松了开来。
静兰满脸苍白的从永寿宫里走了出来,看到语晴一脸紧张,她勉强地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本宫没事,咱们回去吧!”
语晴见她神情愣恍,脸色更是苍白,皱着眉上前搀扶住她,“娘娘,淑妃娘娘是不是又说什么气你的话了?你别再在意了,她根本就恨不得您死。”
静兰恍恍惚惚地凝望着语晴,双眸毫无焦距,“语晴你知道吗?秦枫进宫了,是姐姐刚告诉我的,皇上将他封为御前侍卫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什么?彗公子进宫了?还被皇上封为御前侍卫?”语晴瞧见自家主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肯定了是淑妃的杰作,可一听到主子那惊人的话语,连她也呆住了。
“语晴,为什么我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静兰一脸痛苦地看着她问。
“娘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回寝宫吧!”语晴见主子神情狂乱,神色更是恍惚,紧张的她连忙拉着主子往回走去。
当她搀扶着静兰刚迈开一步准备回去的同时,却毫不凑巧地被刚下朝的御祯逮到,只听见小影子那愉快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语晴!”
被叫唤了声的语晴,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祸不单行’,她有点害怕的望了望静兰,而静兰依然神情恍恍惚惚,她无奈的搀扶着静兰转身,“奴婢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两人同时转身,小影子一见静兰,也慌忙弯腰作揖,“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静兰被语晴轻推了下,整个人也稍微清醒了下,她抬起头看向来人,却在抬眼的那瞬间,眼瞳无限瞠大,是他——
彗秦枫站在御祯左边,白蒲风则站在御祯右边,三人同时在永巷西长二街的街头就见到语晴两人,而彗秦枫远远就能辨认出那个披着瀑布般黑亮长发的女人是谁,她身穿一白色飘逸衫裙,披着一件粉蓝色的袍子,身子显得比三年前的她单薄了,他知道她过得不好,就如同他也一样过得生不如死。
当他愈走近她,他的心就愈控制不住紧张与心跳加速。三年,久违了三年他爱的女人,如今,她就近在咫尺,可却已为人妻,两人之间已经变得距离遥远。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彗秦枫见她抬眼,忙向她迈进一步,抱拳弯腰作揖。
在这瞬间,静兰眼眶泪水迅速涨了起来,鼻子溢出刺鼻的感觉,呆呆的恍在哪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语晴见没有声响,快速抬起头,在见到彗秦枫时也突然愣住,看到一脸狐疑的御祯,她随即回神,伸手偷偷用力拉扯了静兰的衣袖轻喊,“娘娘——”
而站在御祯右边的白蒲风,也一脸怪异的凝视着她与彗秦枫,一向笑意满脸的他也完全没有笑容,他静静地上前挡在彗秦枫与静兰之间,“臣,参见皇后娘娘。”
静兰看着白蒲风一脸蹙眉的模样,瞬间回神,她赶忙绕过白蒲风,紧张上前弯腰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兰儿,朕刚刚下朝,正想跟蒲风一起到坤宁宫,顺便介绍位朕新结识的朋友给你认识。”御祯见她上前行礼,不再为刚刚的怪异疑虑,立刻上前扶起她,然后搂住她的腰浅笑道。
静兰被他伸手搂住,腰身僵硬地挺直起来,眼神不自觉飘向彗秦枫,只见他将唇抿得死紧,她轻轻挣开,靠向语晴,“静兰今早到御花园采集了些露水回来,如果皇上不嫌弃,就先到坤宁宫稍坐片刻,臣妾将露水烹煮起来冲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招待各位。”
白蒲风闻言,看了看一脸低头不语的彗秦枫,他扬起脸看向御祯,挑挑眉,“皇上,臣可是很期待喝到皇后娘娘亲手泡的香茶,所以,臣绝对不离开哦,秦枫,你说对吧?!”
彗秦枫抬起原本冰冷的脸,他看向白蒲风勉强地笑了笑,“既然皇后娘娘盛意邀请,那彗某当然恭敬不如从命。”
御祯无奈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不自觉得摇头浅笑,他当时还真没想错,两人性格虽然悬殊,可绝对会关系友好,而且还会一起联合起来整他。而现在,就是他们整他的时候,连让他跟皇后独处的机会也不给,“好!既然皇后邀请到,朕又怎会推迟呢?!”
静兰浅笑,勉强地支撑着语晴转身往坤宁宫去,而御祯他们三人也随后跟着。
彗秦枫看见柔弱的她就想将她搂到自己怀里,白蒲风则在心里猜测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御祯却为她的柔顺而感到开心不已,最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好象又迈进一大步,见面也不会再怎么针锋相对,或许毓瑞说的对,他……好象已经爱上她了,而他不得不承认!
一行人进到坤宁宫,静兰首先领着语晴处理收集到的露水,然后开始烹煮茶,在煮茶的多余时间里,语晴也匆匆为主子梳回旗头穿回旗服。
白蒲风见御祯跟彗秦枫在前殿相谈甚欢,于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他让坤宁宫其他奴才到静兰寝宫通报,利用一点空余的时间为她诊脉。
他坐在静兰寝宫前厅正为她把脉,嘴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娘娘是不是早就认识秦枫?”
静兰被他突来的一句话问得骇住了,她静静地没开口,脸色却苍白的吓人。
“娘娘心跳很快,想必,臣的猜测一点也没错。”白蒲风满脸严肃的沉思着,与平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本宫并不认识他。”静兰看不到白蒲风的表情,她压抑住心慌的感觉,镇定地回答。
“娘娘在臣面前又何必否认,从娘娘与他刚刚的眼神接触,臣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白蒲风轻笑,他知道皇后在防备着他。
静兰将自己的手从屏风外抽了回来,“既然白大人知道,又何必问本宫,如果你要告诉皇上,尽管去好了!”她有点生气地低垂着头坐在罗汉塌上。
白蒲风见她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唇角扯开的笑意更宽,“娘娘根本无须生气,臣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猜错,还有就是……”他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收拾看诊医具,“臣想告诉娘娘,皇上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既然你们已经‘很久’没见,那就没必要再相见,免得让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静兰听了他的话,慢慢地滑下椅子,语晴为她穿好鞋子,搀扶着她站起来,她垂着眼帘走到桌子旁坐下,“白蒲风,你觉得人最无奈的是什么?”
白蒲风也没理会君臣之礼,他随性地坐了下来,伸手为自己倒了杯水,轻笑地看着她,“人最无奈的,就是不能为自己抉择人生!”
“而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静兰对着他凄凉一笑。她的出生不由得她自己作主,她的人生也不由得她自己去决定,而她放弃的也不能再回头了。
“娘娘,臣知道皇上从前对你十分过份,也对你做过很多不应该做的事,但是,臣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其实是喜欢你的,对于淑妃的宠爱,只是被蒙蔽双眼而已,只要他看清楚一切,娘娘您的好日子就会来了。”白蒲风看着两人从三年前开始斗法,就觉得他们根本就是在互相伤害,而御祯每次弄哭她以后都一脸自责,可是他却从来都不肯承认,真是嘴硬。
静兰听了他的话,垂下了眼帘。现在的她根本就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彗秦枫,至于静涵跟她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她也很想弄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