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喝醉了,依然是我送王军上的站台。
一直都是送别着一个又一个的亲朋好友,其实我非常憎恨送别。
送别总是有愁绪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留下孤单的自己,还要孤单单的继续向来时的路走去,显得更加的孤单。
走的那个人,永远带着笑容和憧憬,而留下的这个人,总是带着思念和不舍。
早知道分离,又何必相聚,流年的故事里,总是这样用合合分分思念分分又聚聚。
王军走后,我搬到了王超的屋里,这间不大的出租屋,又换了主人。
最开始的王超和王城,之后的我和洋子,王军,后来是王城自己,再之后是王超和笑笑,如今的主人是我和王超。
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其中的故事可以说出一大篓筐。
耳朵失去了耳环的那些日子,虽然在人前会强颜欢笑,内心确是痛苦不堪。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我对耳朵也由好奇、猜测变成了习以为常。慢慢地,耳朵自己甚至都忘记了曾经佩戴过耳环,因为伤口完全愈合了,看不出一丁点发炎流脓的过往!
在那一个秋季的上午,耳朵再次戴上了耳环,不过还是那只旧的,是刚刚来到这里后,那位老人捡到的那个。纯银质地,玫瑰花形,虽然没有水钻耀眼,但是却更加耐看更有风情了。这次戴上后,耳朵就没有再发炎,没有再疼痛。玫瑰花耳环随风飘舞,妖娆异常。不管谁看到耳朵的耳环,眼光已不仅仅是羡慕而是一种欣赏和向往了。耳朵从此与旧耳环日夜不分,恩爱异常!
耳环,就像是我的情人,最懂得我的心的情人。往事必是情事,情之一物,穿肠蚀骨。
王超也不去工作,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喝酒,我感觉的到,失恋为他带来了巨大的阴影,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既然不爱,又为何心伤,我试着问过他,他总是以挥挥手而回绝我。
我不懂这挥手之间,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是让我不要再提起。
他永远不会说的一句话,就是放弃,如今,这个秋季吞没了他的江河。
凋谢的花朵,没有告诉他春天早就过去了。
我也在找着答案,关于三角这个词语的答案。
他每次喝酒,就会对我说,爱情就是扯淡,谁睡在你的怀里,谁就是你的最爱,某一天,你的怀里换了另外一个人,那爱情就变了。
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爱情。他这么问我。
我说,你先说,我配合你。
他说,爱情就是,爱做完之后,就会产生情,爱常见,可爱情不常见。
我也经常夸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席话说得我茅厕顿开,肚子里翻江倒海。
自从笑笑离开后,我和王超过着非人的生活,每天除了泡面就是坐着,拿着手机,歇着。
我想起了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回眸,心动,传情,独守。
王超竟然和我同时喜欢上了她。
本来就无趣的爱情,此刻无可比拟的蔓延开来。
爬满墙的藤,是秋风的杰作,也是岁月的烙刻。
如果,爱情从没有来过。
心痛也就没有了感觉。
春去秋来,也无声无息了。
夜,总是迷离的。
曾经幻想过,有一朵花,生在盛夏,开在中秋,在初冬结果,在群芳斗艳的冰春,荼靡了。
这也叫做流年的爱情吧。
爱情,有时候,还没有准备好,就来了,又去了。
如果,它不曾来过,那谁懂得黑夜还叫做寂寞呢。
如果,爱情从没有来过。
岁月也就没有了蹉跎。
东来东往,也悄悄匆匆了。
夜,总是安静的。
还曾经幻想过,有一个人,走在童年,跑在少年,在青年的叛逆里,跌倒了。
这是否叫做青春的磨练呢。
爱情,因为一次的回眸,爬起来,又跌倒了。
如果,它不曾来过,那谁懂得黑夜还叫做生活呢。
如果,爱情从没有来过。
烟花也就没有了闪烁。
璀璨光泽,也黯淡土灰了。
夜,总是杂乱的。
曾经又幻想过,有一张纸,折做飞机,风吹而起,飞过俗世,在望不见的树杈,陨落了。
这份美好还剩下些什么。
爱情,因为看不见的心情,坚信着,又猜测了。
如果,它不曾来过,那谁懂得微光叫做希望呢。
如果,这个爱情里,有太多的如果。
如果中间,隔着爱情的沟壑。
如果,一切都变得不再完满,一切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一切都存在折磨。
那么。
但愿爱,从没有来过。
从没有那么一刻,从没有一首歌,从没有遇到过。
没有遇过,何来的离别过。
如果,爱情真的没有来过。
那在风中歌唱的,依然会是我。
王超又继续喝着,一口接着一口。
秋叶在那一刻,被吹落了。
秋天的风,总有一种收获的味道,让人想念的冲动里面,有一种甜甜的幸福,还有淡淡的悲伤。
枯枝萎梢黄半秋,晚凝夜辰忧满楼,不待春风绿万物,握片残叶叹离愁。
秋,又被叫做离别的季节。
离别的季节,却没有离别的人,空守着的,也不过一瓶浊酒,一支香烟,一滩污迹。
王超在入梦的夜里还是会一遍一遍的念着笑笑的名字。
每次他念到笑笑的名字,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分开。
既然相爱,却又要分开,分开的理由也简单,他的心里没有她。
如果有那么一次,笑笑可以听到晚上那一声声悲戚的呼喊,她也不会认为他心里的位置到底是如何的排序了。
爱情,真的是没有道理,相爱用了一个世纪,不爱却只有一秒钟的时间,足够了。
她和他,本来被认为最坚固的爱情,却比任何看似脆弱的感情都要脆弱,一击即破。
送别笑笑的时候,我问过她,为什么要离开,每一种分离都要哪怕一个借口。
她说因为不爱了,不爱了为什么还要走下去,累了,就该歇歇了,找一个安静的港湾,没有海浪的声音,没有喧嚣,只有自己的心跳,静静的,缓缓的,每一寸肌骨的血液,流向心脏,再由心脏蔓延到全身,只有这样,才会释放真正的思想。
我问她,王超对你不好吗?
她淡淡的回答,就算,眼前的这个男人,千般好,万般好,处处是优点,他不爱你,这个缺点,你永远改变不了。
她问我,你明明知道那个她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呢?
我说,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野蛮,任性,而是偏执的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就是我最大的缺点。
她笑了,和她的名字一样,笑起来那么甜。
每次回忆到笑笑的时候,就会想到王超在夜里那一声声的呼喊,好像全世界的悲伤,都不及梦里的人。
梦里的人,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哪怕这份爱情,还存在,尽管这样,还是固执的认为我们只是路人。
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我们只是很单一的责怪,责怪爱情只会,只是会一次次的背叛和伤害我们。
可是,如果我们责怪爱情伤害了我们,那请问,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你点头答应爱情的来临。
来来往往的爱情路上,我们都在受着伤害,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爱情伤害了你,那说明你真的爱过了,既然爱过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爱过,就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何必还执着在伤害和被伤害的阴影里,走走停停的摩擦着这道伤口,受伤的也不只一个,而是彼此。
我相信,笑笑的夜里,也有呼喊的声音,只是这悲戚的呐喊,彼此都不会听见,再也不会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