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絮笑道:“鸳鸯姐姐说话不老实,明明是姐姐想念老太太了,却拿太妃做障眼法。”
黛玉也笑道:“两个竟都想呢!好了咱们还是听王爷的吧。”又转向水溶道:“王爷可与杨大人商量过了?”
水溶道:“杨大人也是归心似箭呢,别忘记了,他府里还有一档子喜事等着他呢。”
想起香儿来,黛玉便问道:“不是说一年后迎娶吗?即便咱们现下就回去恐怕也赶不及了吧?”
水溶道:“听说杨府里来信说,还是要等到杨大人回去再办事呢,一年都等,现下也不过往后再拖个三、五个月的。”
“哦?”黛玉轻轻一声,便不言语了。
水溶笑道:“要我说这正好,也让咱们能赶上香儿出嫁,到时候你们姑嫂一定还有许多悄悄话儿要说呢。”
黛玉低下头小声嘟嚷了一句:“我哪里又有许多悄悄话与她说。”一旁的紫鹃听到了不禁轻笑了起来。
水溶忙也笑问道:“玉儿说什么呢?”黛玉故作惊讶道:“玉儿说什么了吗?”水溶只得无奈道:“这事儿是不是跟若飞他们也说一声呀?”
黛玉才应道:“肖公子现不在屋里,不如等晚饭时再说与他们吧。”
转眼便到了天黑,黛玉忙又让人去告诉了肖若飞与肖夫人。肖若飞两夫妻便忙忙带了女儿过来探询。
水溶笑道:“皇上已下旨,允你带了家眷回京,又知你当日是为你父亲所带累,平日里实是个为人谦良谨慎的,又是科举出身,便将你派到了翰林院做一名侍诏,不过只是个从九品官职,倒是比之从前的那个从八品又低了一级呢。”
肖若飞站起来道:“多谢王爷好心替若飞周旋,只是若飞对官场已然心灰,不想再踏入其中,还请王爷与皇上说明,若飞宁愿就此回了原籍务农过活,这个……做官就免了吧。”
水溶轻轻一笑:“怎么?肖公子想要抗旨吗?”
若飞陡然一惊!忙要再解释什么,水溶又笑道:“旨意已下,难不成你想让皇上收回成命?”
就听一旁的肖夫人柔柔道:“不如先脱了这苦寒之地,暂时去了翰林院任职。等任期一满相公便找一个托词卸甲归田,回了原籍与母亲相聚,从此一家人再不分离,如何?”
“还是弟妹说话通情理呀!”水溶不由赞道。
肖夫人微微一笑:“妾身也是怕相公他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意。”
肖若飞哪里不知这一切都是水溶为自己争来的,又听了夫人所说也甚有道理,便忙双拳一抱道:“若飞大恩不言谢了!”
水溶笑道:“那便接旨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圣旨来,若飞忙双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了过来。
肖若飞又将圣旨轻轻打开扫了一眼,一阵心酸涌了上来,强忍了快要流出的泪水,将圣旨收好,又转头望向一旁的肖夫人。
只见那肖夫人此时也早已泪盈于眶了,伸出一只素手来将肖若飞轻轻搀起来,若飞从肖夫人怀中接过女儿轻吻了下,喃喃道:“女儿,你终于可以跟着爹爹回家了。”
水溶那边又笑道:“到了京城就去王府与我们做伴儿去?”
若飞轻摇了头道:“在这里便够麻烦王爷了,难道回了京城还要叨扰了王爷去?”
黛玉一旁笑道:“王爷就不能把话一起都告诉肖公子吗?真真越活越像个孩子了。”
听了黛玉的话,若飞不明所以便将目光又投向水溶。
水溶指了黛玉笑道:“你呀!就是一味的心软,子谦想逗一逗他也不成吗?”
黛玉不理会水溶,将身子转向若飞道:“好让你知道,当年你在京里的那座宅院被皇上赐给我了,如今皇上又下旨将大观园也赐还于我。我与王爷商量过了,想着请太妃她老人家把玉儿的外祖母接回园子里去住,而你那个肖府便给你腾出来依旧是你的,如何?”
肖若飞听了心下欢喜至极,嘴上却连道若飞不敢收下如此大礼。
黛玉抿嘴一笑:“谁说是白送给你们的?这宅子的价钱我与王爷都说好了。”言罢转头看向一旁的水溶。
水溶笑着指了黛玉道:“还说我淘气,现瞧着竟比不上玉儿一半呢!”
黛玉遂笑弯了腰道:“三十两纹银怎么样?”
肖若飞先一楞后也哑然笑道:“这也太便宜若飞了吧?这么大个院子怎么着也要给五十两呢。”
‘哄……’的一声,屋里众人立时都笑了起来。
并连平日里不拘言笑的肖夫人也不禁掩面而笑。黛玉忙拉了她道:“你倒是给我们说说,怎么若飞如今也学成这个样子了?”
那肖夫人面上挂着浅笑,心里也实是为夫君高兴。要知道从自己嫁给他那天起直到今日,他还从没有似现在这么开怀大笑过。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归期,因着十日后便要班师回朝,水溶又想起映雪来,便提前派人去了浩罕国告诉。
那映雪忙与来人道,一定会在王爷起程前赶到的。
却说这一日,水溶在黛玉这里用过了晚饭。想着不久就要回京城了,手下的事情也交待得差不多了,便不想再回将军府去歇息。眼瞅着天都黑下来了,也不见他说要回去。
黛玉便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与玉儿说吗?”
水溶轻咳了一声道:“映雪是已经嫁了,除去飞絮不说,可咱们这里还有两个丫头呢,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玉儿想想是不是也该将她们早些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