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众人听他出言讥讽,心中甚气。之前那老尼性如烈火,此时已是忍耐不住,拍案而起,怒喝道:“你这贼子休要猖狂,看我来收拾你!”说罢便要上前去。
龙天舞笑意更胜,有意找峨嵋派麻烦,说道:“这位师太年岁已老,怕是身子更虚,再跟那几个人一样可就不好了。经我诊断那几个人怕是中暑了,我这里有专治中暑的药,却不知峨嵋派可否需要呢?”其实现在已是冬天,天气甚冷,哪来什么中暑,龙天舞只是心中为欧阳雪打抱不平故意气峨嵋众尼姑罢了。
那老尼姑听后气得脸色大变,咬牙切齿,拔出剑来,却听到龙天舞说:“老师太不要轻举妄动哦,我这人就是胆子小,如果你把我吓跑了怕是追不回来哦,到时候可就没人给那几个小徒弟治中暑了。”
那老尼姑听言知道龙天舞言之不假,倘若他逃跑倒确实是无人能追上,这几个弟子中了龙天舞的毒便是无人能解了。老尼姑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十分尴尬。
龙天舞取出一个小瓶,正色言道:“仪和师太,在下也就不跟你们说笑了,这便是解药,闻一下便可解毒,只要你让我带着欧阳姑娘下山,不派人骚扰,我便把这药送你,我相信你贵为一派掌门定会一诺千金,不会言而无信。”
仪和沉吟半晌道:“你这药果真是解药吗?”
龙天舞缓步走上前去,到了掌门身前,把瓶塞拔下,把瓶子放到一个弟子鼻下晃了晃。很快功夫,只听那弟子几声咳嗽,醒转了过来。龙天舞转过身去缓步走回欧阳雪这边,似乎毫无防备,全然不怕这边老尼姑出手偷袭于他。
仪和却是不顾那么多,急问那个苏醒的弟子:“你可感觉真气不畅身体有何异样吗?”
那弟子运了运气,起身活动一下,道:“禀掌门,我觉得一切正常。”
仪和抬头看龙天舞道:“好,我答应你,你给我解药,我放你们走人。”
龙天舞扬手一丢,把那瓶解药抛给了仪和,拉着还有些魂不守舍的欧阳雪便要离开,欧阳雪口中低声念道:“师父”抬眼一看众老尼和师姐师妹们眼光中都只剩下了鄙夷和一丝敌视,眼泪又是簌簌流下,被龙天舞拽着离开了峨嵋派。
两人走在峨嵋山路上,欧阳雪沉默不语。龙天舞不知如何安慰,吞吞吐吐的道:“欧阳姑娘,因为我连累了你,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要我如何赔罪呢?让我请你吃一辈子的饭也可以啊。”
欧阳雪没有理睬,仍是低头走着,不言不语。
龙天舞又道:“欧阳姑娘,我定会洗刷冤屈,证明我的清白,到时候你也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欧阳雪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有些心灰意懒。
龙天舞又劝说了几句,却仍是似乎全然不起效果。龙天舞忽的上前拦住了欧阳雪,欧阳雪抬头看着龙天舞,龙天舞突然出手如风双手扼住了欧阳雪的脖子,用力一掐已让欧阳雪透不过气来,欧阳雪见状不知龙天舞想做什么,但已是呼吸困难,无法张口询问,伸手想掰开龙天舞的双手却又撼不动。情急之下欧阳雪挥手一拳打出直奔龙天舞面门。龙天舞也不闪躲,被一拳正中鼻子,鼻血直流。龙天舞松开双手,擦了擦流出来的鼻血,冲着欧阳雪大声道:“你这不还挺不肯屈服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灰心呢?现在你我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难道就该乖乖束手就擒被这么掐死吗?或者还是像你刚刚那样一拳打过去呢?你再难过又有什么用,倒不如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欧阳雪被龙天舞莫名其妙掐住,现在听到了这样一番话,似是如梦方醒,想起龙天舞平白无故就成被当成了人人喊打的武林败类,却仍是努力想证明清白,自己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想到过去师父待自己如同儿女一般的好,峨嵋如同家一般,自己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家人误会。欧阳雪看着眼前一脸真挚的龙天舞,拭干了眼角的眼泪,露出个笑容道:“一直请我吃饭可是你说的哦。”
龙天舞见欧阳雪似是恢复精神了,心中甚喜,再看欧阳雪白嫩脖颈上赫然留着自己掐出的红指印,心中暗感下手太狠,内疚道:“欧阳姑娘,我刚刚”
欧阳雪轻轻摇了摇头,快走一步超过了龙天舞,回眸一笑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就叫我雪儿吧。”
两人下得山来,途中龙天舞把从燕掠檐那里听到的关于慧弛的事情跟欧阳雪说了,并说打算再去少林寺打听慧弛的身世。欧阳雪听说龙天舞已经有了平反的线索,也是大喜过望,两人便决定先去少林寺。龙天舞想起在峨嵋山听到关于“仪静”的事情,问了问欧阳雪,欧阳雪道据说这仪静本是峨嵋上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本来都觉得仪静会成为峨嵋新掌门。后来似乎仪静与阎凌飞有了些许瓜葛,仪静被废除武功逐出峨嵋,之后杳无音信。此事被下令封口,峨嵋弟子不得随意谈论,所以详细的事情欧阳雪也是不知。
于是龙天舞略加装扮,欧阳雪却是女扮男装,两人都做了书生打扮。两人一路东行,前往少林,龙天舞怕欧阳雪心情沉郁,也不着急赶路,有风景名胜总会带着欧阳雪去游览一番,在秀美山川中一吐心中不快。这一日,两人来到湖北境内,已是离武当山不远。龙天舞想起那日“英才会”之事,便问欧阳雪道:“那日武当山脚‘英才会’,我走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欧阳雪想想笑道:“那日众人被你挫了锐气,都是精神不振,武当掌门清玄真人亲自上台主持,讲了一番邪不胜正的道理,会议勉强继续进行下去了。不过你当时也真够胆大,就不怕被人群起攻之吗?”
龙天舞笑答:“天下英才大都持才傲物,哪里肯齐心协力一起抓我哦。我早就算的明明白白,如同诸葛孔明般运筹帷幄,高枕无忧。”
欧阳雪见他那样子不禁也是一乐,嗔道:“还诸葛亮运筹帷幄呢,分明就是行事鲁莽,我看跟张飞倒是差不多。”
两人说说笑笑,上了一座小山,听路人说这小山名叫青龙山,据说有青龙盘踞于此,是块风水宝地。两人自是没管这么多,随意溜达而已,上得山来只见有一座道观依山而建。由于华清亮是道士,龙天舞对道观有些亲切感,见这道观建立暗含“道法自然”之理,深觉建观之人必是有道之士。
两人走到观前,只见门上悬着大匾,上书有“青龙观”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提按分明。龙天舞一见那牌匾,一下子楞到了那里,目瞪口呆,只是傻傻的盯着那几个字看。欧阳雪正跟他说话,转眼见龙天舞痴痴呆呆的盯着那匾看,也仔细看看匾,字确实是很漂亮,但也不至于让人看傻了。欧阳雪伸出手来在龙天舞面前晃了晃,说道:“看什么呢,怎么看傻了?”龙天舞从怀中掏出荷包,打开来取出一张小纸条,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一个“龙”字。龙天舞问欧阳雪道:“你看看,那匾上的‘龙’字与我这张纸条上的‘龙’字像不像一人所写?”
欧阳雪想起之前在峨嵋山下小镇客栈中龙天舞曾讲过自己的身世,被雷驰拣到时身边有张写着“龙”字的纸条。接过纸条来,拿起对着那匾额一比,字迹果然很是相像。龙天舞道:“你拿的这张纸条是我大师父临摹的,但与原稿字迹当是一模一样,我大师父说这字体独成一家,并非欧柳颜赵那种名家字体。倘若写匾之人与给我留下纸条之人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或许我的身世之谜可以解开也说不定。”
欧阳雪把字条还给了龙天舞,道:“那我们赶紧去观中问问这里的道士吧。”
龙天舞点头称是,两人进了青龙观。青龙观并不大,大殿上供着太上老君。殿前一个老道手拿拂尘悠然而立,颇有些仙风道骨。见龙天舞与欧阳雪两人进得观来,道了声:“福生无量,二位来我青龙观可是有事啊?”
龙天舞作了个揖,道:“道长,我二人本是书生,路过这青龙观,在下实是嗜好书法之人,见这匾额之字写的牵丝劲挺,不禁想来问一下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那老道闻言呵呵一笑,答道:“公子眼力确实非凡,这匾额乃是武当山清冲道长所书。清冲道长与贫道乃是故交,贫道当年在此建观,老友特地前来留下墨宝。”
龙天舞想起“英才会”的请帖也是“武林书圣”清冲所书,心中暗道难道自己的身世与武当清冲道长有关?与那老道士又寒暄了几句,与欧阳雪离开了青龙观。
出门后欧阳雪问道:“说是武当清冲道长写的,你打算怎么办?”
龙天舞想想道:“当下最要紧的不是解开我的身世之谜,而是揭开慧弛的身世秘密,尽快还你我清白。否则就算我找到了归属又能怎样呢,还是会被认为是武林败类。等我证明清白后再上武当山问问清冲道长也不迟。”
欧阳雪点头称是,两人下了青龙山,接着奔河南嵩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