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舞一路迷茫的往苗疆走着,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智力倒还没有什么影响,人情世故似乎也记得。走了许久,路过了一个镇子,走在大街上,龙天舞还在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迎面漫步而来一个年轻女子,面若桃花,手中拎着个小篮子,似乎是在街上闲逛,龙天舞不经意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子一抬眼看见龙天舞,“咦”了一声,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走上前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龙天舞心说难道自己以前认识这年轻貌美的女子?忽然想到在日记本中见过的“欧阳雪”这一名字,忙问道:“敢问小姐可就是欧阳雪?”
那女子一听,愣住了,看着龙天舞,只见龙天舞并无奇怪表情,似乎很认真的样子,忙说道:“天舞,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
龙天舞一听那女子叫自己“天舞”,忙问道:“你刚刚说‘天舞’,难道我的名字是‘天舞’?”
那女子闻言更是吃惊了,忙拉着龙天舞要他跟着自己回去。这女子是谁?原来正是那个县令之女,龙天舞的青梅竹马宋月婵。龙天舞前往苗疆,正好路过宋月婵住的县城,在街上偶遇了宋月婵,真是无巧不成书。
宋月婵拉着龙天舞往县衙走,路上边向龙天舞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听龙天舞简单一说知道了个大概,猜测龙天舞可能是头受了撞击后失去了记忆。宋月婵跟随父亲,也算是有些见识,见到龙天舞这个样子,心中虽然担心,表面却不露声色,给龙天舞讲了自己知道的关于龙天舞的事情,包括了自己与龙天舞的关系,唯独关于欧阳雪的事情,宋月婵不知如何讲起。
两人进了县衙。当年龙天舞大闹县衙,因为是乔装打扮所以如今没人认识他。那个知府后来因贪污受贿东窗事发终究还是掉了脑袋。宋月婵跟父亲说了龙天舞是个故友,不知何故竟失去了记忆,宋县令颇为关心,让人赶紧找寻名医良药。可惜宋县令不知这龙天舞就是那大闹县衙的钦犯,否则知道了自己为钦犯寻医问药,一定气得吐血。
于是龙天舞就在宋月婵家住下,期间宋月婵找来了好几个地方上的名医,开了一些方子,吃了好多药,结果却毫无用处,龙天舞虽然身体上日渐康复,但仍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性情上龙天舞似乎也与之前不同,变得沉稳有礼了很多,宋月婵有时看着龙天舞俊朗的面容,给龙天舞讲着小时候的事情,不禁有种如果就这样子一直下去也不错的想法。后来,龙天舞给宋月婵看了之前自己的那个日记本,心怀疑惑的问自己与欧阳雪的关系,宋月婵默然,把那日记本要走,带回房中细细读完,掩卷后两行泪水流了下来,知道过去的龙天舞对欧阳雪爱的如此之深,不知为何心中一阵痛楚。
第二天,宋月婵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决定,送龙天舞去找欧阳雪。之前有个医生曾经跟宋月婵说过,龙天舞这病症若是见到了至亲之人或许能记起什么来,现在看来,这个“至亲之人”对龙天舞来说,只怕欧阳雪要位居榜首了。再者从前龙天舞说过,华清亮是个医术极高之人,或许找到了他龙天舞才能有救。
宋月婵跟父亲一说,本以为父亲会以大小姐不能随意出门为由阻拦,却不想宋县令最是古道热肠,又知道龙天舞武功高强,并不怎么担心,给宋月婵备足了盘缠,又请两个衙役同行。龙天舞在日记上写过欧阳雪住的地方,离这里其实不是特别远,来回一个月就足矣。
宋月婵虽是县令之女,却也不是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与龙天舞一起上路前往龙天舞日记中记的欧阳雪居处,路途中思绪万千,心情颇为有些矛盾,又想着让龙天舞早些恢复,却又有些酸楚。心中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龙天舞如此眷恋?
一路无话,这一日终于到了欧阳府,欧阳超乙名气家业都是甚大,故而很容易找到。站在欧阳府门口,宋月婵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跟门口的小厮说道:“小哥,麻烦你通报一句欧阳雪小姐,就说旧友来访。”
那小厮正要进门,府门忽的开了,出来一个中年男子,那小厮见了忙施礼,原来是欧阳超乙正巧出门。欧阳超乙见了龙天舞,忽的一愣,冷冷哼了一声,冲龙天舞说道:“你来我门前做什么?不要以为你平反了我就会原谅你了。”
龙天舞却是向四周看了看,似乎不知道欧阳超乙在跟谁说话一般,问道:“敢问阁下是在与我讲话?”
欧阳超乙一听鼻子都要气歪了,心说这混球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一旁宋月婵见小厮对这人如此恭敬,忙上前解释道:“敢问是欧阳老爷吗?我朋友龙天舞不知何故失去了记忆,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老爷莫怪。”
欧阳超乙一听龙天舞失忆了,颇为惊讶,转念又一想,这样或许也好,就能断了他与雪儿的纠缠了,再一看陪伴在龙天舞身边的也是位娉娉婷婷的美女,似乎对龙天舞也是颇为关切,心说倒是可以让雪儿看看,或许一气之下就不再想着龙天舞了。原来,欧阳雪回家后,跟父亲说明了自己冤屈已解,龙天舞去了西藏之事,欧阳超乙本来十分高兴,以为欧阳雪与龙天舞关系已断,商量着让欧阳雪重归峨眉门墙。哪里想到欧阳雪不出家门,非要在家中等着龙天舞回来找她,言语中竟然露出了要嫁给龙天舞之意。欧阳超乙本以为是小孩子随便说说,哪成想欧阳雪这大半年来竟真的没有出过家门一步,天天在家中等着龙天舞的消息。
欧阳超乙想了想,又走进了院子,吩咐小厮去找小姐。
过了一小会,只见从门中匆匆跑出来一个人,站在门口,看到了龙天舞,忽然流出了眼泪,嗔道:“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宋月婵见到欧阳雪,只觉欧阳雪容貌之美宛若天人,虽是不加修饰,却是天然去雕饰般的美丽,虽是一脸泪容,却是如同梨花带雨一般,让人生怜。宋月婵暗暗叹了一口气,心说龙天舞倒是真有眼光。再见龙天舞,只见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欧阳雪,似乎想起什么,又似乎想不起来,眉头先是紧锁,后来似乎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想不到我之前如此有艳福,认识这么多漂亮女子,你就是欧阳雪吗?”
欧阳雪闻言愣在了那里,不知道龙天舞是怎么了,忽然发现一旁还站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忙问道:“这位姐姐,请问怎么称呼啊,天舞,他怎么了?”
宋月婵听得欧阳雪声音悦耳,对龙天舞的关切溢于言表,心中又是一阵痛楚,微笑道:“我姓宋,叫宋月婵,是龙天舞小时候的朋友,他不知为何似乎失忆了,我有一天在街上闲逛时忽然遇到了他。这是他失忆前留下的东西,我觉得把他交给了你应该能让他想起些什么来。”说罢,宋月婵把一个本子递给了欧阳雪,正是龙天舞的那本日记本。
欧阳雪听闻龙天舞失忆了,大惊失色,看向龙天舞,龙天舞也报以一个陌生的微笑。欧阳雪知道宋月婵所言不虚,于是跟宋月婵说道:“我听天舞提起过宋姐姐,你们是青梅竹马吧,宋姐姐,别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吧。”
宋月蝉却道:“把龙天舞送到你这里,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爹爹还在家中等我,就不去叨扰了,欧阳妹妹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天舞哦,若是治好了派人给我捎个信吧,对了,还要让我来喝喜酒哦。”
欧阳雪脸上有些微红,挽留宋月婵,宋月婵执意要回,于是欧阳雪也只好作罢。宋月婵不知为何,不愿进欧阳府,自己心中也觉得自己好笑,两股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再说欧阳雪,带着龙天舞进了欧阳府,龙天舞对欧阳雪彬彬有礼,让欧阳雪有些不习惯,反倒觉得还是以前那个总和自己斗嘴的龙天舞更加让人怀念。翻开了龙天舞的那本日记,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龙天舞那份浓浓的眷恋与思念,看着看着,欧阳雪止不住流下泪来。站起身出门,正好龙天舞茫然的站在门口,欧阳雪一把抱住龙天舞,把头埋在龙天舞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龙天舞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傻傻的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