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就这么照着,黄土地都有些龟裂了,现在是这儿的旱季,几乎见不到一滴水。
“风沙又要来了!”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青年,披着一件终年未洗的烂斗篷,原本的颜色已经看不出了,只剩些斑斑黄沙。
“啧,”潘井之的白斗篷也脏了许多,“这鬼天气!”
这名青年是本地人,是潘井之用一百个金币雇来的向导,这位向导倒还挺称职,单是去北戈城就有八十多条路线,潘井之自然是选了最快的,也是最险的,这个向导知道潘井之的想法后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做出了最佳准备。
“好了,再走十七里就能看到水源了。”那位向导道。
“是七里河吗?”潘井之用手挡着风沙,声音也含糊不清。
“对,”向导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了,“我们最好快点!这鬼天气不会让我们喝到太多水的!”
潘井之不得不打起精神,迎着风沙拉着向导向前跑去,对北阳谷的旱季而言,水比金贵!水是生命之源啊!在这种地方更是如此,现在刚入旱季,七里河还没有干涸,要喝水去那里打便可,到了旱季中期,七里河也干涸了,那才是真正的水比金贵了,最重要的一点,七里河干涸前,百姓会事前储好水,可土匪不会储水,一到旱季中期,老百姓就遭殃了,水没有了,储好的水也被抢了,死伤不计其数。
“唉,”向导叹了口气,“你急也没用,这时候土匪估计已经开始抢了。”
“为什么?”潘井之喘着粗气,问。
“因为北戈新政啊。”向导叹了口气。
“两者有什么关联吗?”潘井之继续跑了起来。
“当然,”向导也跑了起来,这时风沙小了许多,“北戈新政有说储水限量,旱季过十五天后全由北戈城所有,居民要打水慢了,就得去买了,土匪也一样,抢慢了,就没了。”
“有这种事?”潘井之吃了一惊。
风沙已经停了,远处隐隐约约有几户人家。
“有人,那有人!”潘井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等等!”向导喊道,“那不一定是老百姓的房子!”
潘井之一个急刹车,一闪身到了一座房子后面,探头向窗口张望,里面有十几个****上身的人在一个大水缸前饮水,交谈甚欢。潘井之咽了咽口水,一个翻身到了另一个屋子后,走向窗口,朝里张望,这里面的人到有些儒雅的样子,用杯子慢慢地喝着水,身上的衣服比较华丽,不太像老百姓。第三座屋子里的人比较多了,大概有二十多人。
“唉,真冒失。”向导跑了过来。
“呵呵,”潘井之笑了笑,“这不是没什么状况吗?”
“呵呵,走吧,去取水!”向导道。
潘井之推开一个屋子的门,道:“老乡,能借我点水吗?”
“嗯?”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十七个人纷纷回头,看着戴着白斗篷潘井之,立刻纷纷站了起来,“北戈捕,黄谷?”
“黄谷?我不认识啊?”潘井之有些疑惑了,下意识的四处望了望,在屋子的角落里排放及几个穿着布衣的尸体,“土匪!”
外面的向导听见了,立刻躲了起来,身子抖个不停。
这时,众匪举刀就砍,一下子涌向了潘井之。
“该死!”潘井之一脚踹在一个土匪的胸口,借力一蹬,向后倒飞出了三四米,“龙吟,龙怒!”
众匪纷纷倒地,呻吟着。两个屋子中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冲了出来。
“黄谷,是你!”一个领头的说,声音里透露出了他的不相信。
“黄谷?”潘井之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不过他也懒得去辩解了,随这帮人怎么说吧。
“一起上!”
众匪举刀便是一顿乱砍,几个有实力的都使出了武技。
“风闪,风云涌,”潘井之闪到了众匪中间,“龙傲,傲凌天下!”
“轰”一股强的元力瞬息而至,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惧,接着修为弱的,吐血身亡,剩下的都是重伤了。
“哼,你们祸害一方,我也算为民除害了。”潘井之冷哼一声。
“哈哈哈哈,黄谷,好一个为民除害!不愧是地境的强者!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的!你就等着我们大当家踏平北戈城吧!”一个声音叫嚣着。
“哼,龙目,龙威。”
“嘭嘭嘭……”伤者全部死亡,少许的元力注入潘井之体内,不用说,肯定是魔神印的效果。
“黄谷?黄谷……”潘井之反复念叨着,“不管了!
“想不到你那么强,”向导不知从哪个角落一溜烟地跑了出来,“水壶灌满了,走吧。”
“嗯,”潘井之点点头,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尸体,“如此草菅人命,到了地狱也不会好过吧。”
“走了走了,”向导道,“这地方死了很多人,晦气!”
“好吧。”潘井之跟着向导走了。
……
“喂,”向导在翻越一座土山后喊道,“我看到七里河了!”
“有水吗?”潘井之满怀着期待。
“有!一大片一大片满是水!七里河之所以叫七里河,是因为它长七里宽七里深七里,现在水还是多的。”向导十分开心。
“走吧,取水去!”潘井之拽着向导跑下山去。
“别急啊,”向导的斗篷被大风吹得四处乱打,“山下有家酒馆,酒味道不错,水也净,我是常客,去那吧。”
“好,”潘井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哪一家?”
“你能别拽着我吗?”向导哭笑不得。
……
“咯吱”潘井之推开酒馆的门,因年代的久远,这些上好的木料也有些朽化了,碰一下就咯吱咯吱响不停。
潘井之和向导并不在意,直奔吧台。
“又有客人?”一个讥讽的声音响起,放眼望去,这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服务生,身上那件黑色的背心上缝缝补补的,白衬衫几乎是看不出颜色了,“竟有人会来这鬼地方?真是奇了怪了。”
向导没有理他,只是照着菜单念了一下:“两壶清水。”
“嘁,”那个服务生懒散的转了身倒水,“无趣!”
“我说林全,”向导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我要是一个客人都没有,你哪来的钱?”
“你要没客人,我还不信你这老酒鬼不来了。”那个服务生显然不在意,说着把两壶清水放在了吧台上。
“老婆管严了,现在酒也不能喝了。”向导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又畏惧的缩了回去。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两人开始闲谈起来。
潘井之懒得理他们,拿起自己的水享受起来,接着,潘井之一个转身,打量着酒馆里的人。
离吧台最远的地方,坐着几个人,身旁几十个凶悍的大汉,手持刀枪,很明显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连续五桌的人都是一个商队的,统一白袍白衣白甲,几十柄弯刀露着寒光。有一个势力,整整占了八桌,统一黄甲,手持刀枪,目测有七十号人。剩余的不是路人就是一些百姓了。总之人多而且乱。
“咯吱”门又响了,潘井之朝门口望去,几名穿着青蓝色捕快服的人冲了进来。
“都不许动,”一名身高七尺的捕快取出一块令牌,“北戈捕!”
在座的人脸色微微一变,依旧吃酒,部分单身旅客很知趣的退到角落,剩下的那些都眼神微妙,相互对视了一下。
“几位爷,”林全陪笑道,“有何贵干?”
“哼!”一个捕快一刀劈在吧台上,“人要是跑了一个,你也脱不了干系!”
林全只好默不作声的退到角落里,和那些单身旅客在一起。
“喂,小哥,”向导拉了拉潘井之,轻声道,“我们也退到一旁吧。”
“为什么?”潘井之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
“他们是北戈捕啊!”向导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北戈捕?”潘井之道,“好像有些耳熟。”
“快走吧!”向导拽着潘井之就走。
“北戈捕,黄谷!”潘井之突然想起一个土匪就是这么称他的,但由于情绪激动,声音毫无保留的响彻了整个酒馆。
“黄谷?”刚才还在做买卖的卖主突然大惊失色,惊叫起来,“黄谷也来了?”
众人看向潘井之,恍惚间,金边白斗篷,气度不凡,身材高挑,不错,是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