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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乳燕归巢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就像是地狱的大门慢慢向你敞开,铭炎突然想起《小时代》电影中那个作家说的话:“我们活着浩瀚的宇宙里,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光尘,我们是比这些还要渺小的存在。你并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你被失望拖进深渊,你被疾病拉进坟墓,你被挫折践踏的体无完肤,你被嘲被讽被讨被怨被放弃。但是我们却总在内心里保留着希望……保留着不甘心放弃放弃跳动的心。我们依然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的努力着。这种不想放弃的心情,它们变成无边黑暗的小小星辰。而我们都是那小小的星辰。”那是楚楚在他出院时给他介绍的电影,虽然剧情有点狗血,但是有一种细腻的感觉,铭炎和楚楚只不过是两个不小心轨道重合的小小星辰罢了。他轻声叹了一口气,看向自己面前这个100多平方米的商品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那个发布假的售房信息的房主,铭炎还记得那个房主说的话,他说,这个片区在前年说是要建别墅区的,不过因为换届选举,老的市长爬到了省里,因此就搁置了这项工程。

那个男人腆着自己的啤酒肚对着铭炎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相信那个市长是不会放弃他们的,这项别墅工程迟早会启动的,因为他骗了铭炎,所以他的报价也就下降了五成,其实他不知道,就算他的报价和原来一样铭炎也会答应的,因为铭炎从这个房子的窗口中看见了一个他难以忘怀的人,那个善良的程楚楚,铭炎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是青春期荷尔蒙涌动的结果,但是这种激素的调动却影响了他的情绪,就像盘古混沌写的《圈养全人类》里面的那个男主明明知道自己是受到激素的影响,但是还是忍不住要保护女主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父性思维,这完全不是用冰冷的科学定义以及科学术语可以解释的。

铭炎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他在用代码来尝试编译一个游戏引擎,不过这个难度似乎很高,高到他一边不停地看论坛里面的技术贴,一边修改着自己的代码,这就是信息技术员,他们的桌面上面整洁的只会放一个茶杯,里面泡着浓茶或者是香浓的咖啡,他们面前没有什么叠成山的书籍,因为在网络上可以找到比书籍内容更加丰富的知识,他们混迹在诸多论坛之间,慢慢编译着自己的东西,有的幼稚的可怜,有的在不断努力之中慢慢绽放出自己的光辉,学习计算机是枯燥的甚至比当职业玩家还要枯燥,别人好歹还有制作团队给他们设计的图像,有多变的局势,而技术员却只能面对或白或黑的编码界面,尝试着自己的想法,正确的道路只有一条,而失败的道路不计其数。

“滴滴滴!”来自QQ的信息在桌面右下角不断地跳动,铭炎本来是用MSN的,不过既然到了华夏就应该入乡随俗嘛,他也使用了华夏特色的QQ软件,Ctrl+Alt+Z,快捷弹出信息界面的操作在一秒之间做出,就像是本能一般。

叶城中学高中学期开始注册时间为9月2日,请各位学生家长及时通知学生到校注册,新生军训时间已经注册过的直接来学校上课。——叶城中学

铭炎举起自己左手上的表看了看,现在才8月25日,便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转换成编程界面默默地输入自己的代码。

……一个星期慢慢的度过……

“嘀铃铃铃!”一个如同车轮一样的闹钟在床边不断地吵闹着,一只苍白的手臂搭上了闹钟,将它按停,如果你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那只手上面可以明显地看见一条条青筋,就在那苍白的皮肤上展现着,就像是将军胸前的军功章,比任何赞誉都要刺眼。

铭炎从睡梦之中慢慢苏醒,那一对漆黑的黑眼圈甚至比他自身那黑色的瞳孔都要深邃,他随意地漱了漱口,理了理自己杂乱无章的头发,感觉没有办法可以理得更加整齐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将这乱糟糟的长发瞬间剪短,他拿出了梳子和剪刀,照着镜子将自己的头发剪成完全的小平头,头发长度只有5CM,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昨晚一直做题的好好学生,当然实质是……他昨晚熬夜打游戏。

他稍微理了理自己的书包,背着书包向叶城中学走去。

铭炎独自一人在这所学校的门口徘徊着,犹豫了一会,他还是走了进去,一颗巨大的香樟下,一个成年人摸样的学生站在那儿,眼中稍带思索的意味,那名少年长相颇为俊朗,背着一个行军背包,身着休闲运动服,并且向向着门口的反方向张望着,仿佛在等着什么人,铭炎正愁找不到向导,上前走去,一拍那名学生的肩膀,问道:“你能告诉我高一(6)版在哪儿吗?”

那名学生一愣,转过头来,看向铭炎,不禁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啊哈哈!高一(6)班,那不就是我们班吗?你是那个新来的美国插班生~~哈哈,这位兄台,你确定你没有走错地方?卧龙自然保护区可不是在这里,误伤了国宝我可是不服责任的啊!”

“Shit!”铭炎心中暗骂一句,“为了到中国不被人认出来,我故意把头发剪到了5cm长扮出一副好好学生样,没想到竟然起了这么一个反作用。”同时对着这个学生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在美国,是不会有人这样吐槽的,俗话说的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铭炎本身就是一个槽王,在这里遇到了另外一个吐槽的家伙自然倍感亲切,但是做事要分轻重缓急,他必须先去找班主任注册,否则就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首先,我不是插班生,按照你们校长的说法,我是从外引进的人才,其次,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你对我的不尊重,或者我问的问题你没听清么?那么,我可以重申一边我的问题,你知道高一(6)班在那里吗?”

那名学生听了如此尖锐的话不怒反笑,走到了铭炎的身边,拍了拍尐炎的肩膀,道:“不错诶,思维够敏捷,这么不标准的普通话音竟然都可以被你说的那么溜,还这么义正辞严果然是海归,自信满满啊!不过你要不要这么正式啊,就像是外交辞令,长得要死还没什么真正内容……咳咳开个玩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枫,我为自己刚刚才冒犯你的行为道歉,美国人还真是有意思,之所以说你是插班生是因为你连新生必须参加的军训都没去,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你再快一些的话说不准还能赶上开学典礼,我带你去吧。”

这家伙绝对是个话痨!

铭炎在心中直接定下结论,他狠狠地鄙视了一下陈枫,同时也开始对以后的生活好奇。华夏,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原来,自己故乡的人是这么热情好客的啊。

“同学们,今天我们高一(6)班要迎接一位新来的同学,他来自美利坚,他的名字叫做铭炎。呵呵,在美利坚呆过的人的名字还真是充满个性啊。”年轻的班主任笑着道,他立刻将铭炎领上了讲台,“铭炎,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铭炎一阵无语,看来无论是美利坚还是华夏的老师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都喜欢让新生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

“我叫铭炎,我来自美利坚,在美利坚生活了十五年,虽然我从小在美利坚长大,但是我是个本本正正的华夏人,我的普通话不大标准,希望大家能够接受我的到来。”铭炎的声音有些诚恳,有些激动,更有些走调就像是美国人学习中国话一般。不过这也难以掩饰他的激动之情,因为他平时遇见的都不是与他相同肤色、相同瞳色的黄种人,而是白种人或黑人,他即便遇到黄种人,也大多都是RB人或者是和他差不多的留美华侨,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家乡联系。但是,眼前这些人都是他的同胞,都是他自己民族的未来,虽然他拥有着美国绿卡,但是,他永远是个华夏人,国籍栏上填的依旧是华夏,这个正在腾飞的国家,他的骨子里,流的还是华夏人的血液!他的灵魂里面仍然燃烧着炎黄魂,那是5000年的传统文化孕育而出的灵魂,是一种敢于面对任何挑战的民族精神,哪怕已经有许多人遗忘,有太多的人将其当做笑话,但是从那些热血的爱国青年里面还是能够听到汉武帝贯串古今的那句话,“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美利坚的部分媒体对于华夏人的奴性加以仔细地描述和贬低,但是铭炎从图书馆上面查到的华夏却是一个不曾服输的民族,他们从1840年开始觉醒,现在处于世界之林之中,虽然是一颗小小的幼苗,但是总会成为参天大树,而铭炎,则是愿意回来为这颗幼苗的一份子。

下方的同学笑成了一片,班主任听到了这种不标准的“美式汉语”,也是嘴角偷偷抽着,他的脸上有些发烧,之后,他稍稍看了下方的学生,指着一个空位子,道,“铭炎,就坐在恺黎旁边吧。”

尐炎看了看那个位置,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做恺黎的家伙明明在第二排却没有同桌,而且,他的前桌也只有一个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班级,铭炎暗自想着,他听从了老师的吩咐慢慢地走下去,将书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

铭炎看了看自己座位旁的男生,他也正抬起头看着铭炎,那个男生面目清秀,眼神看起来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然而却射出了一道慑人的目光,那是一道尤为死寂而饱含杀意的目光,铭炎心中一颤,但是立刻定住了心神,他明白了这个家伙明明在第二排前面还坐着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却没有其他的人当同桌,这不是因为那些人不想,而是难以承受这家伙眼中的杀气。

能与美国各大公司高管谈判而不落下风的人又怎会是泛泛之辈呢?铭炎那慵懒的态度一扫而空,反而是凝聚出一种与恺黎不相承让的气势,就像是天生的王者一般,一股威严之中包裹着一丝随和的气息向着恺黎压去。在他看来恺黎现在这种杀气还没有之前他在小山村感受的浓厚,毕竟小山村那里他感受到的已经不是杀气了,已经是死亡的气息了,而这种杀气只是空有其形而无其本质。

铭炎慢慢地走了下来,将书包放在桌子上方,他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恺黎,右手亮起淡淡的红芒,这红芒通过他的手掌传递到恺黎的肩膀上,这段时间之中铭炎除了做自己喜欢的编程工作以外就是在锻炼自己突然出现的异能,他如今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火炎不至于烧毁其他东西,同时,搭肩这种行为通常属于关系较为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铭炎通过搭肩让恺黎感受到自己的不同之处,这种方式能够极大程度上消除像恺黎这种“异类”学生的戒心,因为对于怪类而言最容易接受便是另一个怪类。

恺黎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递过来,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同桌,而铭炎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恺黎也没有做过多的举动,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少年笨拙地将自己的书包和文具放到书桌内。

随着老师上课的喊声响起,教室之中又慢慢恢复了平静,一切的一切开始和正常的校园生活没什么分别。

铭炎坐在叶城中学的教室里面,仿佛归巢的乳燕,孤单一人找到了自己的族群,他现在的情景,便是真真切切的乳燕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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