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必如此待自己，在王爷身边，终是不如自己走出去，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咳……我没事，多谢姑姑了。只是最近劳累，身子有些垮了。”
“既是如此，姑娘初入丞相府，人生地不熟，需要个贴身侍女照应。王爷将夜雏丫头送您，愿您此行顺利。”
锦绣带着一个看着很是机灵的少女，比我大些，冲着我行了个礼：“小姐。”
我满脸带笑，轻轻扶起她：“这小脸长得，如花似玉。既然是王爷赏的，日后就是患难与共的姐妹了。”我面上客套着。
明倾华，赐给我这个夜雏。哼，锦绣都已经说了，是我的‘贴身侍女’，既然都已经帮我准备好了监视我的工具，我又怎能拒绝。
“小姐，您折煞夜雏了。”夜雏娇羞地掩面。
一切从简，因为要异常隐蔽，所以时间定在三更无人时。
晚风微凉，才发现，遥望天上一轮皎洁明月。恍然间，竟已至初春。明明是一年刚起头的时日，心中却被衬得格外凄苦。
我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辆马车。心里暗暗有些嘲弄，为何会觉得有所期待，我在期待什么呢。
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我与夜雏共同踏入马车中，合上帘幕。突然有些乏了，倚在一旁。不知路上风景如何，从未细看，也不知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是何模样，不如将窗子打开。
我抬手，夜雏连忙阻止：“小姐，人虽少，可也要当心。”
“哦。”我应道。
抬起的手终是没有动作。
“小姐，丞相名为姜云扬，此生只娶过一人为妻，丞相夫人在生下小姐时不巧血崩而死，此后丞相便一直未娶。”
“圣上十分器重丞相，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小姐您则是知书达理，性子有时却是倔强的……“
我静静地听着，有些神情恍惚。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他心里，究竟爱过谁。
不是奢望什么，只是想问清楚，起码了了沈倾颜与他的一段情。
马上就要离开了，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我的思绪突然被牵了回来，身子猛地前倾险些掉出马车，多亏夜雏伸手拉住了我。
还未来得及看清，突然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与强大的气势，我睁开双眼。夜雏已经自觉地下了马车，眼前的不正是七王爷明倾华么。
“王爷，您……唔。”
身子微微失衡，被人推至角落，温热的气息在脸上轻拂，我慌乱地眨了眨眼。双唇突然被强势地撬开，接着就是一阵充满掠夺的深吻，带着浓浓的酒气。
他喝酒了。
这个吻太久太久，我紧张地顺从，中途试图反抗却被狠狠缠住向着更深的方向进入。
腰上衣带突然被扯开，我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恐慌。
“怎么，已非处子，你还想着守身如玉？”
“王爷慎言，已是三更，夜深了您应该回府休息了……”我轻轻喘息着，“况且，不是妹妹不从，兄长，若是妹妹衣衫凌乱站在父亲大人面前，父亲大人会怎么想？”
马车内的灯笼在刚刚的猛烈挣扎中熄灭，四周一片漆黑，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陷入一片沉寂，我紧张地一动不动。
正在我想着要不要拿旁边的果盘砸他的时候，一阵光亮照射进来，他掀开车帘，纵身一跃下了马车。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坐正，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夜雏随即进了马车，将灯笼点燃，坐在我身旁，我开了开口，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明倾华一人策马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狂奔，手中握着一瓶烈酒，在皎洁的月亮下，几近凶残地将瓶中酒挥洒在空中，尽数流入口中。
她终究还是走了，没有反抗甚至连最起码的不愿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不正是他要的么，还有什么不爽的呢。为什么看见她离去心里会有些不一样的情绪，他已经不敢再多呆片刻了，他怕他会乱了大计，他怕他会将她留下，他怕他会忍不住。他……
果然还是舍不得。
丞相大人早早就在门口等待，我一声不吭地跟着夜雏走了进去。绕了长长的一段路，一条环水的长廊，待客的厅堂，走到了后花园，停在了一个高耸的假山后。
“父亲。”我适时地含笑说道，行了个礼。
“嗯，夜雏会带你去你的房间。”姜云扬面色清冷，“我还有事要处理，早些休息，日后多多在府里府外走动，让人多多熟悉你。”
我目送他离去，看样子，这个丞相倒是很讨厌我的到来。不过也是，自己的女儿走了，反而要把别的姑娘当成自己的女儿，在外人面前也要百般宠爱，心里自然不快。
以后，我们的关系，还需要多想些办法再融洽些。
在卧房中，我躺在榻上小憩，身心俱疲。
“小姐，明日我们出去多购置些书籍放入书房中吧。”
“嗯。”我轻轻应道，突然又有些疑惑，“夜雏，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虽然说姜若画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总有些婢女家丁见过她，日后暴露了可怎么办。”
“嘻，这件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多么容易啊，只要把服侍过小姐的婢女和替小姐办过事的伙计……”夜雏作了一个用手抹脖，眼睛上翻的动作。
斩草除根？我有些愕然。竟然如此狠辣，见过姜若画的人都要被……那究竟会有多少人无故身亡。
也是，明倾华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哪有大发善心的时候。
“那，虽然姜若画逃到了境外，可是她与我的名字……”
“这件事小姐更不必担心，当初她走的时候，为了不给家族蒙羞，便已经改名换姓。王爷带我去见过她，气质犹存，过的倒也不错。小姐就不必担心她啦，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上方发愣。
这样看来，姜若画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不顾自己的名节，不顾家人的反对，肯和一个居于境外的人私逃。只是，敢爱敢恨，却未曾为家里想想。
父亲已年迈，只有她一个女儿，也未曾再娶，都没人照拂着。想必姜若画为爱人之事，没少以死相逼，也难为了姜丞相。
也罢，此后这世上也只有我一个姜若画，既然是他的女儿，就要尽到责任。
本是他人的父亲，本不用如此上心。只是，突然想起了父亲大人，他若是还在，如今也应是个六旬老人了吧。
父亲，您放心，女儿一定会找到您的尸首，好好安葬。
睡虫上脑，想着想着就有些意识模糊了，我渐渐陷入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