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莫声刚刚起床,就听得外面乱哄哄一阵吵闹,推开门只见堂内人来人往,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莫声伸手拦住一个伙计,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伙计见莫声一副道士打扮,连忙行了一礼道:“道长万福。昨日夜里雷雨磅礴,城外南湖山竟被雷劈得裂开好大一道口子,露出一个黑峻峻的洞口来,据进城的人讲,那山洞深不见底,寒气逼人竟不能接近半分。”
莫声听得此言,正想着叫上师兄就见钱满多和李星洲相携走来,忙上前道:“据说城外莫名出现一山洞,师弟昨夜心有所感,想来正是应在此事,正欲寻师兄前往一探。”
钱满多摆手道:“此事我已知了,待用过早膳便出发吧。”
用过早膳,师兄弟三人收拾停当便请了一位伙计当做向导,往那南湖山走去。
路上,莫声不解道:“既是山,怎么又叫了南湖这样一个名字。”
那伙计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当即笑道:“据传那里在多年前曾是一湖泊,原就叫南湖,有一天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一座无名山峰,把整个南湖盖得严严实实,那山便被叫做南湖山了。”
停了一停,又道:“传说那南湖湖底有神仙宝物,是以被仙家使了手段搬来高山盖住,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轻易得了宝物。”
三人闻言,均是一脸沉思,若真是湖底有异宝,昨夜异象倒可解释,但听闻那洞中寒冷异常,只怕不是异宝而是生了妖邪,不过未免伙计惊怕,不好当着他的面讨论。
出了居庸城南门,行不过五里,便见一座石山巍峨高耸,其上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山脚下齐根劈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一个几仗宽的山洞来,山洞里漆黑一片看不分明,往外冒着丝丝寒气,眼见得附近的山石上都结了一层白色的霜花。
莫声一见,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两位师兄,均是神情严肃。钱满多毕竟年长,暗自镇定打发走了伙计,方道:“你我兄弟今日少不得要进洞一探,若是妖邪自当收伏。”又特意对莫声道:“现在洞内情况未明,小师弟你千万跟紧我们,不要一人走散了。”
莫声抽出宝剑握在手中,严肃道:“师弟省的。”
钱满多取出三枚护身玉符,交给两人,又单给了莫声一枚炎阳石,让他佩于身上。这炎阳石乃取自火山底,火热异常,寻常人等近不得身,但修道之人若以真力包裹,便能用以取暖,且温度能随外界调节,时刻保证浑身上下皆是暖和的。
三人一番收拾停当,便抬脚往洞内行去,霎时只觉得周身一冷,眼前一黑,竟是伸手不见五指,暗运真力于双目,方能隐约看见人影。只听得钱满多沉声道:“众位莫慌。”自袖中取出那捆过怨鬼巧儿的金链,扬手一抛缠住三人手腕。钱满多打头,莫声居中,李星洲断后,三人互相警戒着往洞内走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隐约听得潺潺水声,又行了几里,只见洞中陡然大亮,入目处是一间开阔石室,顶上镶着几颗夜明珠,当中一汪清潭,碧水悠悠深不见底。钱满多收回金链,三人分散开来在石室中查探。
室内极其湿润,莫声伸手在石壁上一抹,只觉满手湿滑,想着先前所遇见的井上巨石,忙在地上找了一块石片轻轻在墙上刮着,钱满多等人见了,也有样学样跟着找了趁手家伙刮起墙壁来。
不多时整间石室已被他们清理干净,石壁上果然刻得有繁复纹路,莫声凝神端详了片刻,只觉双目酸胀头疼欲裂,整个人站立不稳就要跌倒在地。幸得李星洲及时发现异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将他扶到一旁坐下。
钱满多正专心研读墙上的文字,见莫声面容扭曲神情痛苦,连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莫声道:“只是看了几眼墙上的纹理,便觉得头痛难忍,也不知是为何。”
李星洲闻言,站起身看向莫声背后的墙壁,只略看了几眼便道:“不得了,也不知这是何人刻下的符咒,只看了片刻就觉得头晕脑胀。”
钱满多见状,暗运功法于双目往墙上看去,只觉得入目一片斑斓之色,勉强读了两行便头晕目眩,不由得感叹道:“想来此地竟是某位大能所造,以我等现有修为,竟无法得知始末。”
莫声调理了一息,略觉得好受了些,起身看向钱师兄问道:“钱师兄可有所得?”
钱满多只是摇了摇头,语带遗憾地说:“并无所获,我方才清理的那面墙上大概是些阵法,只是我见识浅薄,并不能认得。”
李星洲也在一旁说道:“是极,我方才清理的那面墙上看起来倒是些典籍,只是想来年代久远,我竟从未见过此等文字。”
莫声听得两位师兄言语,苦笑道:“如今我们探查了一番,竟是一无所获了。”
李星洲好似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上方,莫声不解其意,也跟着抬头看向上方,只见几枚夜明珠嵌在石壁上,发出幽幽绿光,堪堪照亮了这一方石室。
片刻后,李星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钱师兄快看。”
钱满多闻言抬头看去,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不久后也豁然开朗起来,不禁大笑道:“原来竟是如此,真是出其不意巧夺天工。”
莫声看了半饷也没看出门道,只得问道:“两位师兄可看出什么端倪来?”
钱满多伸手指着石室顶笑道:“这石室如此明亮,可不是这区区几颗夜明珠能做到的,又这夜明珠看似随意镶嵌,实则大有学问,你且将他比作星图,岂不是正好一斗宿正北,一井宿正南,一角宿正东,一奎宿正西,独独多出来一颗,非上即下,可不是正印证了这汪碧水么。”
说着又取出金链对着两人道:“我们还是照样系在一起,免得水下情况不明走散了倒不美。”
李星洲与莫声均无异议,用金链缠了手腕相连着潜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