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学了几天阴毒功夫,弄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倒不把本家武功放在眼里。真以为有什么南魏三魂,无常夜叉送亡人的称号,就能翻了天了。”
“三哥还须小心,这孽障已入开阳境界,恐怕不易对付。”
谢濯冷喝一声,道:“起剑阵!”
三兄弟以眼神相示,各自点了点头,手捏剑指,脚下错动,如流光般变幻身法相互穿插,在空中拖出虚影,围住谢青航。但觉地面猛烈震颤,几十道闪着金芒的剑气,便卷起火焰直奔向了谢青航。
“一帮废物,练了二十三年武功,还是这等低劣境界!”
谢青航面带讥笑,血红袍袖下挥出去,身形跃起,竟立足一团火焰浮于半空,但见几十道金芒剑气呼啸而来,口喝一声“幽江覆夜”,发掌下压,周围几十丈的空气便随其手掌压下迅速奔流过来,变为墨色,像滔天巨浪般像着剑气覆盖过去。
那几十道金芒剑气与“幽江覆夜”卷动的黑色气流相比来说,渺小如同在河水中漂浮的叶子,气流只是打了个旋儿,便已经将其全部冲散。
“谢濯,你们都使出元央剑法罢,何必遮遮掩掩。”
“逆子!为父就如你所愿!”
谢濯三兄弟都是步武九重境界,论单打独斗,都不是谢青航对手。但家传绝学《元央剑法》据说也是盛武时代流传下来的武功,威力颇为不凡,若五兄弟皆在使出五剑杀灭大阵,可撼动开阳境二重,想要诛杀开阳境一重的谢青航并非难事,可此时只有三人,威力大减,一时间只斗的平分秋色。
但见空中黑气金芒相互交错,一层层透明波浪扩散开来,将谢家院落渐震碎成残垣断壁,连地面也处处皲裂出裂纹。
谢青航神色依旧张狂阴厉,面对自己的父亲及叔父,没有任何的容让,挥掌荡袖之间都是旨在取人性命。而其手掌已经变成墨色,微微流转着光泽,宛如墨玉,这正是“九幽侵花掌”催动到极致的特征,显然表示今日要开杀戒。
“你们欠我母亲的今日就拿血来偿还吧。”谢青航望了一眼地面上的谢渭,眼中燃起澎湃怒火,阴沉一笑,“老畜生,知道地狱是什么模样么?”
“不好,这孽障要对四弟下手——”
谢青航双臂一振,荡开强烈劲风,如箭般从空中落下,一脚踩在谢渭肩膀,向下一压几乎将谢渭整个身体踩进土里,然后又将谢渭提起来,以居高临下的态度扫视谢濯等人,喝道:“我要杀他,你们挡的住么。”
“二哥救我!”
“谢濯,我母亲总算与你有夫妻之情,当日谢渭意欲玷污我母亲,你为保住家主之位,装作不知也罢,我只当你是个畜生。但今日如果你敢上前半步,我保证先杀你们,再杀光谢家所有子嗣。”
“二哥救我,救我!三哥、五弟赶紧把这个混账杀了!”
“畜生,知道怕了么?这才是我代我母亲跟你讨的一点利息。”谢青航衣袖挥动连抽了谢渭几十个耳光,然后手掌猛然刺入谢渭的身体,一根一根捏碎了谢渭的骨骼,“现在我带你看看地狱的样子。”
听着自己骨骼的碎裂声,谢渭如杀猪般嚎啕起来,口中告饶不止,没有片刻就晕死了过去,只是他这回闭上眼睛,恐怕此生再难睁开,因为体内已经完全被九幽侵花掌之毒侵蚀,比纪言伤更要严重的多。
谢濯脸色犹豫,但最终却没有阻挡谢青航杀谢渭。
谢青航抽出血淋淋的手,冷看谢濯,道:“下一个是谁?”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飘来酒香气,随之便见醉书生卫平,如流光般纵入谢家院落,摇摇晃晃的走到几人中间,脸上笑意盈盈,带着五分微醺,三分不羁,剩余两分随性都留在眼中。美酒书生醉,落墨染不羁,此人一来倒是将院中血腥起冲淡了不少。
“杀了谢渭,你十几年积攒的怨气也应该消了些,不如看我面上今日就此罢手。”卫平走到谢青航身旁,按下谢青航的手,“你身上血腥气总是这么重。”
谢濯拱手道:“卫前辈驾临当真蓬荜生辉,只是这是谢某家事,还请谢前辈不要插手。”
“我也没有想插手,只是那位老人家就在甬城,你们如此打斗若惹怒了她,恐怕会有灭顶之灾!”卫平白了谢濯一眼,似对谢濯十分不屑,又看向谢青航,“你没有惹那位老人家的外孙,叫什么小胖子的么?”
“你是指谁?”
卫平拿起酒葫芦灌下一口,讪笑道:“南魏三魂,无常夜叉送亡人。你名号乃是送亡人,怎么会连索无常夜幽婆婆都不知道?走!跟我去喝杯酒,我跟你细说。”
谢青航被卫平强带到了一个僻静场所,神色颇为不悦,道:“我不管什么夜幽婆婆,我现在在处理自己家事,不须卫兄多言。”
“年轻人,多知道点事能让你活的更久一些!处理家事你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此时夜幽婆婆就在甬城之中,你若惹她不悦,恐怕就大难临头了。我问你,你知这天下,三六开阳九宗师,我醉书生卫平在三十六开阳境中名居第几?”
“卫兄排行第三十五位,虽然名次几乎居末,但也不是我这等刚入开阳境连排名也没有的人能比,这点我十分清楚,无须卫兄提醒。”
“不是几乎居末,而是就在末尾!这天下三十六开阳境排名,有两处特殊之处,一是王黎与天威候阳奂容并列榜眼;二是虽是三十六名却只排到三十五,有一人位列其中,但是没有排名,这人正是夜幽婆婆。你可知为何夜幽婆婆为何没有排名?”
“我怎知道!”
“因为连当时为天下武者排名的两位大宗师,都看不透夜幽婆婆的武功。而且她有在大宗师的手下走过三十招都不败傲人战绩,试问开阳境中谁有这个能耐?这样的老怪物你能惹得起么?我只问你,你有没有惹上他小胖外孙?”
谢青航略微收敛张狂神情,道:“他的外孙叫什么,纪言?”
“不是,夜幽婆婆夫家姓元。”
“那就没有了。”
卫平松了口气,又大灌了几口酒,笑道:“那就好!若真是惹上了她,咱们的事就不好办了……哎!其实本身也不好办,咱们要杀的那人心智如妖,就算身上没有武功,都不见得能轻易杀的了他,还须早作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