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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杰克

现在,你独自面对这头怪物。

十天前的失败,并没有人站出来责备你的蠢笨,谴责你的无能。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地狱三头犬身上弥漫着的那红色的死亡气息,仿佛有一股无法战胜的威慑力。

除非发生奇迹。

血腥的阴云笼罩在虚祖上空,昔日宁静与和谐的气氛被破坏殆尽。

他们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厄运。你却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压力来自你的内心。

你是男格斗的职业导师,你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格斗家这个职业的发展与壮大;发展壮大的首要条件就是生存。职业的使命感驱使你做出一个痛苦的决定:单独同地狱三头犬较量一番,但愿能消灭这个祸根,为你导师的声誉而战。

你明白,这将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斗。首先,你要克服对死亡的恐惧,人都怕死,你也不例外。其次,就算你能克服恐惧,面对三头犬,你也分明是个弱者。

三头犬有能化解你凶猛进攻的利爪,有能咬碎你钢筋铁骨的利牙;你的力量不如它大,你的速度不及它快。对你来说,唯一的胜算就是那双臂铠包裹下的铁拳。

穿上装甲臂铠,你有信心一拳打死任何一个对手。但你心里也很清楚,臂铠这种武器表面看起来像是铁手套,但实际上要比铁手套重得多;它在增加攻击输出的同时,却大大降低了攻击速度。

你回想起十年前与巴隆联手对付地狱三头犬的情景。

巴隆进行佯攻时,按照计划,你应该从地狱三头犬的侧后方给它致命一击。你的拳速在阿拉德大陆上是出了名的,你完全有能力击中那头怪物。

但是,手上那副硕大的臂铠在地狱三头犬灵活走位下显得如此笨重,就因为这转瞬的延迟,地狱三头犬才能躲开你的攻击,一口咬死巴隆。你也是依靠分身的技能,才勉强逃过一劫。

想到巴隆的死,你禁不住心灰意懒。你的信心丧失了,你的决心动摇了。无论是谁,都更愿意寿终正寝,而不是死于非命。包括你。

幸好,好斗的本能迫使你坚固了自己的决心。

真的,虽说你是弱者,处于劣势,三头犬是强者,处于优势,但那头怪物并不是无法战胜的。你想,它的身体不是钢浇铁铸的,它也是血肉之躯,只要瞅准时机,给它重重一击,也是有可能取它性命的,大不了就是和它同归于尽罢了。

想到要把生命置之度外,你心里难免升起一丝凄凉。

但你一直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任何人,甚至瞒着女王。与地狱三头犬一对一较量,你没有任何取胜的把握,很有可能在第一个回合后你便逃之夭夭。你不愿被别人当作骗子,当作懦夫。

你要悄悄地干。

你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你积蓄力量对付地狱三头犬时,竟然会有人跳出来向你挑衅。

这个年轻的街霸,一个聪明的混蛋,一定是看出你的步伐不像过去那么矫健,看出你的拳头不像过去那么有力,看出你已经实实在在衰老了,于是觊觎你导师的头衔,向你发起挑战。

挑衅发生在酒馆里。

傍晚,你正在喝闷酒,酒馆里人很多。突然,一个身上缠着锁链的年轻人推开人群,站在你面前,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这时,他伸出右手,肆无忌惮地对你摇晃食指,嘴角还挂着讥笑。

人群开始惊呼。

整个酒馆骚动起来。

你感到震惊。别说你是至尊,就算是个新手也无法容忍这样的挑衅。

这个叫杰克的年轻人你是认识的,那是二十年前你在赫顿玛尔云游时。在你印象里,他不过是个爱恶作剧的小孩。是的,他会无故欺负其他小伙伴;它喜欢在大人面前做出种种挑衅动作。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宽容,你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淘气的孩子。

你站起身,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杰克是一个身躯魁伟的街霸:他饱满结实的肌肉把衣服撑得没有一丝皱纹;他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渴望厮杀的野性光芒;他手中那条铁链发出瘆人的寒光。他一定坚信自己能轻易地将你击败,从你手中夺得格斗导师的称号。

他退到离你十米外的地方,解开身上锁链,双腿微微弯曲,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势。

你心里冷笑了一声。

是的,从外表看,他已经具备了挑战你的实力。但至尊的头衔可不是世袭来的,要是没有高人一等的实力,怎能在十五年前击败风振,成为天下格斗家的导师?

是的,你肌肉开始松弛了,步伐开始缓慢了,但还没有老到无法进行决斗的地步。你的上勾拳还是那么犀利,因为想着同地狱三头犬决斗,你把拳速练得比原来更快了。

也许,你的力气比起年轻人来确实略逊一筹,但格斗的胜负并不完全取决于蛮力,还要看技巧。他虽然健壮,但毕竟年轻,手段还很稚嫩,经验还很缺乏。而你,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

他一定是等得不耐烦了,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铁链,嘴里还发出不干不净的谩骂。

你不懂声色,沉稳地伫立着。你不急于进攻,老手都是后发制敌。

人群散成个圆圈,围住了你们,凝神屏气地望着你和他。整个酒馆死一般寂静。按照决斗传统,他们在等待着一场恶斗,无论谁是最后赢家,他们都会向胜利者欢呼,向失败者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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