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桩看宅的小事儿,没想到牵扯出这么个惊天大秘密,如果不是灵仙步步紧逼,想必今天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场面。我偷瞄一眼灵仙,此刻,她正在安慰哭的浑身颤抖的赵太太,和我一样脸上也写着不知所措。
安慰人的事儿我不懂,留下来除了碍眼也没其他作用,便退出卧室来到客厅里,和老崔一起陪赵先生坐着。
此时天色已经近晚,原本采光就不好的屋子里,光线更暗了些。
老崔手里掐着烟,一根接着一根,虽然没有说话,可谁都能看出他有一肚子故事,只是不想说给我们听。关于他嘴里的那个小雪,我也在心里暗自揣摩着,到底是怎么一段爱恨纠织的过往。
“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得看开点。”老崔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话,听的我心惊肉跳。
这个时候,我们这些外人最应该做的事儿就是把自己当成空气安安静静地坐着,只要不在当事人情绪激动的时候爆发家庭暴力,等缓和一下,别人的家事儿自有他们解决的办法。可老崔在这节骨眼上说这么一句话,不但不会起到安慰的效果,反而会激赵先生努力按下的怒气。
果然,老崔的话音刚落,茶几上的烟灰缸就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叠的粉碎。
赵先生也“嚯”地站起身,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奔向卧室。事发突然,我和老崔谁也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了,赵先生也已经冲进了卧室里面。可就在我们担心一场家庭暴力由此引发的时候,卧室里却出奇的平静。
我和老崔对看了一眼,赶紧也奔向卧室,一冲到门口,顿时傻了眼。
只见躺在床上的赵太太身下布满殷红的血迹,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膝盖处,纯白色的床单上像是盛开了一朵巨形玫瑰,透着邪恶和残忍。
赵先生显然是被这突然迸出的血迹给吓呆了,而灵仙正背对着卧室的门坐在赵太太的身边,一边轻声安慰正在抽泣的赵太太,一边抚摸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对于那一滩的殷红,显然是没有注意到。
“灵仙,嫂子怎么了?”老崔大喊一声。
灵仙回过头来,先是一阵迷惑,等瞟见那一滩血迹时,也惊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再看赵太太,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如同白纸一样,虽然微微闭着双眼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但从紧锁的眉毛中可以看出,她此刻正在经历着难言的痛苦。
“是孩子……”
赵太太的声音很微弱,似有似无地缥缈着,听的我和老崔云里雾里。
“赶快去医院!”灵仙大声说“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抱嫂子去医院啊,嫂子这是流产了。”
见赵先生没什么反应,我有些心急,这血流成这样,还不得出人命。几步跨过去就要伸手去抱赵太太,可她却轻轻推开我的手。
“不用去医院,我休息一下就好。”赵太太翻了个身,把背对向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又轻轻叹了口气。“已经是第六个了,早就习惯了。”
灵仙微微皱了下眉毛,看来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事已至此,再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让这个家土崩瓦解,于是乖乖闭上嘴不再多言,只是把赵太太的披肩拿起来轻轻给她盖在身上,那一滩血迹便藏匿了起来。
赵先生此时早已没了怒气,只是长叹口气,又从卧室的门口折回了客厅,老崔也紧跟在后面出去了。
见他俩都走了,灵仙冲我使了个眼色,把我带到了卧室外面,又顺手把门给关上。看老崔和赵先生都没有注意我们,伏在我耳边轻声耳语。
“害她流产的是这屋子里的女鬼,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