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璟王府。
一处别致而清幽的小花园深处,分别端坐着一男一女,男子金冠锦衣,剑眉凤目,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而凉情的唇,他静静坐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不怒自威的眼神让人一见便心生畏惧。
对面端坐的女子,年约三十上下,面容妖娆而妩媚,长长的青丝高高束起,仅用一只造型怪异的金色发钗装饰。
“王爷好雅兴,差奴家千里迢迢前来,却只为陪王爷下这么一盘波澜不兴的棋么?”
说话的女子名叫冢艳,是苗蛊族的祭司,善使蛊毒,心狠手辣却又杀人于无形。
被称作王爷的男子便是这璟王府的主人,景琛。
当今皇帝共有三子,太子景晟目前下落不明,大皇子景琛,现年二十五岁,少年老成,城府极深,目前掌握着宫中所有禁卫军的一切调度,他在皇宫中的权威最高,虽不是嫡出,却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位帝王的皇嗣。
不过世事也全无绝对,三皇子景钰的母后是当今皇后,舅舅又是震西大将军,这震西大将军何西图骁勇善战,很得皇帝赏识,再加上其在边疆镇守数十年,早已培养了一批死忠之士,倘若有朝一日宫中发生哗变,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到时候只怕会成为景琛最大的威胁。
景琛当然也明白,即使宫中所有禁卫军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万,但若是和震西将军的十万铁骑对抗,纵使占据皇宫这有利的地形那也不过是螳臂挡车。所以景琛才会聪明的运用外在的力量来帮他兵不血刃的化解这危难。
而这股外在力量,就是江湖!
“冢艳,你向来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陪本王下下棋正好可以定一定你的性子!”景琛也不看她,只懒懒的回了一句。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此时正轻轻抚摸着一枚温润的玉子,目光却紧紧盯着面前的棋盘。
这根本就是一盘波澜不兴的棋局,只因冢艳棋艺实在太差,然而景琛却下得分外投入。
了解璟王爷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棋痴,无论何时何地,即使自己同自己对奕,他也会下的分外投入。
但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向只攻于皇权的景琛却反差极大的痴迷于棋局。
景琛望着面前这盘平淡无波的棋局,莫名又想起景晟来,记忆里好像还是他教会的自己下棋,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师傅却从未赢过自己一次。
果然是清心寡欲的人啊,所以就连下棋也懒得动一动心思么?
冢艳听了景琛的话,妩媚一笑,然后端起手边的香茗,轻呡一口回道:“王爷果然是一个爱布棋局的人,就连冢艳这样的行外人下的棋竟也能让您如此专注!”
“人生如棋,需时时布控方能处变不惊,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景琛伸出手指,将一枚棋子轻轻按在棋盘之上,结束了这盘棋的定夺,然后方抬起头来,轻轻看了一眼正媚眼如丝的瞅着自己的冢艳,正色道:“我命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冢艳听闻忙放下茶杯,随即恭敬的答道:“据我手下回报,太子自离宫后,现如今在药王谷暂住!”
“药王谷?”
景琛听到这个名字时薄薄的唇角突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他怎么会跑去那里?”
说到药王谷,他突然想起一人来,一个对他同样效忠,不,应该说是比冢艳更加忠心的来自药王谷的女子。
“不知道,兴许是机缘巧合吧,不过,他似乎有在那里常住之意。”
说完,冢艳轻轻的看向璟王爷,但见他本来平静无波的双眸突然闪过一抹戾色,心中不禁暗自猜度:王爷这是要杀太子么?
“常住?”
景琛有些气恼的将手中抓握的玉子全部扔回棋盒之内,复又问道:“可有办法进入药王谷?”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已然让他恼火到了极点,现在居然还敢擅自住到药王谷,景晟,你当真以为,离开我的束缚就可以永远自由了么?
“王爷是想要……太子死么?”冢艳小心翼翼的一边观察着景琛脸上阴晴不定的变化一边揣测着问道。
“本王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景琛冷冷一笑,竟然对太子一事态度暧昧:“不要妄度君心,做好我吩咐的事情即可!”
冢艳听罢忙低眉颔首道:“是!”
然而心中却不禁再次猜度,这璟王爷缘何对太子一事始终态度暧昧?难道真如坊间传言,他们之间……
景琛继续刚刚的话题问道:“可有办法进入药王谷?”
这次冢艳学得精明了,景琛问什么她便据实回答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