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天在岛上栖落的雀形目鸟,伴着星月别山离林,群起南飞,开始新的征程。
时到半夜,来自北方的群鸟抵达本区。听夜空,有的“咯咯”低语,有的“咕咕”呼唤,还有鹳、鹭和大鸨的嘎叫,打破夜的寂静。黎明之前,飞临海岛的雀鸟开始登岛落坡,栖息觅食。这些雀鸟多属鸣禽、攀禽、涉禽。
从秋分至寒露,在风向适宜的日子里,岛上的雀鸟高度密集。就连海上的礁石、浮漂和行船都是鸟的落脚点。各种雀鸟按着自己的栖息环境选择猎食区。早晨5-6时,散落在山坡、田间的鹌鹑,“嘘蛐一嘘蛐”的叫伴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所以,被惊飞的鹌鹑,多则成群,少则成双。斑鸠是候鸟中的“主客”,但它们胆小易惊,多在山顶林间群起群落,直至日出半天,才安心于山坡、田间拣食。若在树下仿学它们“咕咕一咕咕一”的叫声,单飞独行的会受骗前来“入伙”。在鸟多的日子里登山入林,可谓群鸟四方起,处处闻鸟啼。往往一株枝叶繁茂的青松或侧柏上,会有上百只的猫头鹰栖集。一旦被惊飞,则群起四散,遮天蔽日。猫头鹰是唯一的夜迁昼栖的猛禽,白天总闭着眼睛,十分痴呆,可接近1-2米不惊飞。
据当地猎手们观察、比较,其他鸟类从体态、行为、羽毛上区分,多有老幼之别。而猫头鹰从未见过“老”的,据传说,猫头鹰在育雏后期,为了让儿女早日羽丰翅硬,迎接南迁,它自己甘当了牺牲品,竟把母爱奉献到死。由于它白天栖息,夜晚起飞,所以,这些天兵飞将、灭鼠的能手,在岛上成为最大的牺牲品。
猫头鹰是典型的昼栖夜迁的“鹰”。它本是灭鼠护田的功臣,却被贬之为丧鸟。我们应为其平反。由于它夜深人静时活动,常发出凄惨的叫声,被人厌恶和非议,叫它“丧门星”。其实,它只有遇到敌害或发情时才呼叫。猫头鹰在我国有20多种。岛上常见的红角鹗、鹰鹗、鸺鸪、长耳鹗、短耳鹗等。它的脸似猫,有辐射羽,羽毛松软,飞起无声。它的眼睛大而圆,在视网膜里有大量感受弱光的圆柱细胞。它的耳孔特别大,可感受8500次/秒以上的高频音波。它的头能旋转270度,耳目配合,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猫头鹰的捕鼠本领早在两千年前我国南方人民即有发现。《岭表录异》中载:“北方枭鸣,人以为怪,共恶之。南中昼夜飞鸣,与鸟雀无异,桂林人罗生鬻之,家养使捕鼠,以为胜狸也。”
猎食虫蛾的柳莺、暗绿绣眼、伯劳、大山雀、啄木鸟、杜鹃等,忙忙碌碌在田间林地穿梭往来。这些农林“医生”巡回“出诊”,四处“检疫”,确是人类的好朋友。
黄脚三趾鹑、茅班蝗莺、董鸡、小田鸡、红喉歌鸲、青腿鹬、丘鹬等,却隐在草丛、灌木中,徒步溜走,拣食草树种子、虫蛾残渣。此间,倘若你立在树下,蹲在草地,大胆的雀鸟会落到肩上、溜到脚下。村头上、街巷里、园林间,一些急行觅食的、受惊乱飞的,往往与人撞个满怀。
70年代,大黑山岛船旺有个聋哑人到南砣子岛上海猎,因涨潮起风,无法渡过流口回家,只好在这无居民的岛上过夜。傍晚,他抱来一些海草铺在狮子石下的海蚀洞里,未等躺下,一只避难的斑鸠飞进洞中,落在人的肩上,与人风雨同栖,患难与共。
在鸟稠的日子里,岛上栖落的鸟有多少?我曾在大黑山岛小濠村的后山上多年狩猎,进行过定点测算。这座平顶山,海拔70米,临海,坐西面东,是座孤立的小丘。以赤松为主的混交林栖息地,面积约1万平方米。林木有疏有密,高低错落,间有灌木、草丛,坡度为30度左右,适宜各类雀鸟栖息。中午的雀鸟相对安静,经排査,被惊飞的各类雀鸟有250只(排除从中飞行不落的)。在大黑山岛,除去滩岸和无植被的空白地,按类似栖息地的50%的岛陆测算,全岛日栖落总量为9万只。
各种雀形目鸟在岛上栖息,未见求偶、交尾、争夺领地、产卵、育雏的行为。但它们的“语言”证明,确有集合、叫伴、觅食、报警、挣人扎、歌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