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怎么也没有料到,在楚怀王客死、国难当头之日,他还会被再次谗毁、放逐江南,当他途经郢都整治行装的时候,也有人劝他向子兰疏通,或者求后宫郑袖出面说情,但均被屈原一口拒绝。
根据民间传说,屈原在江南的放逐生涯,主要是在汨罗江畔的玉笥山度过的。玉笥山其实是一处丘陵,濒临滚滚北流的汨罗江,远远望去,其形正如置于蓝天下的大竹筐。
放逐江南的岁月是凄凉的。遭受了精神上巨大摧残的屈原,又受着多病的痛苦折磨。但他依然保持着不折不挠的气节,连爱好清洁的脾气也未改变。他每天都要去坡边的桥下洗涤帽缨。平时除了读书,就常找村民叙谈。夏日炎炎,便在山间的“桃花洞”里避暑。秋风萧萧的傍晚,村民们常见到他孤清的身影,独伫在高高的坡岭上,向着西北的郢都方向凝望。这里离郢都很远,屈原被严令不准涉越大江和夏水,他只能常常乘湘而下,在洞庭湖一带徘徊;或者溯湘而上,到九嶷山踏访大舜的遗迹。
一首充溢着追求和奋斗、失败和抗争、痛苦和对祖国无限依恋的伟大抒情长诗,就这样经历了许多个不眠之夜,终于在玉笥山下的陋室烛光下诞生了!根据汨罗一带的传说,屈原写成《离骚》的当夜,就曾让女儿举着松明,来到玉笥山西南的山冈上,向着茫茫天地、四方神明,高声地诵读这篇血泪凝成的诗作。当悲怆的语声诵至“已矣哉!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故都!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时,山冈下竟黑压压聚集了大片人影,全都在叹息,全部在掩泪咽泣,最后竟化作一片哭声,震荡着幽幽汨罗!
但在这个传说中,那些人影并不是生人,而是捐躯沙场的楚之亡魂,是山山野野闻声来集的怨鬼、游神……
忠而遭疑,疑而致死的事在历史上何止万千。
识才选将,炼能征善战之师
在中国近百年的历史上,曾国藩是一位重要的人物。由于他出力平定太平天国,满清王朝的命运得以延存。也因为他善于识拔人才,引用贤能,更时时以转移社会风气及建立廉能政治为己任,所以满清王朝才会在同治光绪之间,一度出现振衰起敝的中兴气象。同时他注意个人的道德文章修养,在立言、立德、立行上成就了“不朽”之业。
清政府称他是“学有本源,器成远大,忠诚体国,节劲凌霜”。清末的官宦和士人也对他是一片赞之美声。“文正公盛烈伟绩冠一代”“深造道德”“仁爱备至,智勇兼全”“凄凉恢弘,望而知其伟人”“可称完全之真君子,而为清代第一流人物”等善颂之词,汗牛充栋。
第一,曾国藩在选将中,将“忠义血性”放在第一位。所谓“忠义血性”,就是要求湘军将领誓死效忠清王朝,自觉维护以三纲五常为根本的封建统治秩序,具有誓死与起义农民顽抗到底的意志。统治民众的才能,不外乎公、明、勤这三个字。不公平、不明正,那士兵们就一定不会乐意服从;不勤快,那营中大大小小的事就都会废弛而无法管理。所以第一重要就在于此。如果士兵不怕死,则战时能冲锋陷阵、效命疆场,这是第二要事。身体虚弱的人,过于疲劳就会生病。缺乏精神的,长久了就会逃走,这又是次要的了。这几个方面看起来似乎过于求全,而假若缺了其中一条,则万万不可带兵。选用具有“忠义血性”者为将领,可以为整个军队起到表率作用,“以类相求,以气相引,则几个中得一人而可及其余”,这样便可以带动全军效忠封建的统治,从而能够使这支新兴的军队——湘军,不但具有镇压农民起义的能力,同时还具有“转移世风”的政治功能。
第二,曾国藩在选将中,将“廉”“明”品质放在第二位。士兵如果看见本营将领不深究事理,只关心银钱多少,只关心保举是否恰当,那就会众目相望、相互等待,口里啧啧不已,以此相互讥讽。只有将领们自己廉洁,公私按款项支出、使全营都有目共睹,那么这种廉洁的行为就会使士兵的心敬服。而小款小赏,又常常从宽,使下面的人常常能沾点油水,那么恩惠就足以服人了。明这一字,第一要在陷阵之际看清楚谁是冲锋陷阵,谁是随后助势,谁是回力合堵,谁是见危险就跑,一一看清楚,又用平时办事勤惰虚实进行佐证,逐条进行考核,长久了,即使一兵一卒是否有长有短,都能认个大概,几乎直到明晰。
“廉”,对于军队来说是极为敏感的问题。绿营将帅克扣军饷,冒领缺额以自肥的现象,早已是公开的腐败行径。这深为士兵所不满,严重影响了部队的战斗力。那么,曾国藩在新组建的军队上,要做到与众不同,就必须在选将问题上高度重视,因为它直接关系到湘军的战斗力。
“明”是指将领要做到赏罚分明,是非不淆,“人见其近,吾见其远,曰高明;人见其粗,吾见其细,曰精明”。对于一般将领要求其“精明”,而对于高级将领,则要求其必须高明,这样才能够具有远见卓识。
曾国藩反复强调将领要具备“廉”“明”的品质,这对于改善官兵关系,提高战斗力,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第三,选取将领,专取“简默朴实”之人。
曾国藩对于绿营军官气深重,投机取巧,迎合钻营的腐败风气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他深感积习难改,心里慨叹:即使“岳王复生,或可换弱兵之筋骨;孔子复生,难以变营伍之习气”。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曾国藩规定,一方面湘军不用入营已久的绿营兵和守备以上将官;另一方面,便强调挑选将领要侧重“淳朴”。所谓“淳朴”是指脚踏实地,无官气、不浮夸虚饰。曾国藩认为:“取人之式以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为要。办事之法以‘五到’为要。五到者,身到、心到、眼到、手到、口到也。身到者,如作吏则亲验命盗案,案巡乡里,治军则亲巡营垒,亲探贼地是也;心到者,凡事苦心剖析,大条理、小条理、始管理、终条理,理其绪而分之,又比其类而合之也;眼到者,注意看人,认真看公文也;手到者,于人之长短,事之关键,随笔写记,以备遗忘也;口到者,使人之事,既有公文,又苦口叮嘱也。”曾国藩经过遴选,将大量“淳朴”之人委以重任,这无疑对于提高湘军战斗力和耐力极为有益。
第四,“智略才识”是曾国藩选将的又一标准。曾国藩认为:“大抵拣选将才,必求智略深远人才。”绝不能选用庸者。他指出:“其卑劣者,虽至亲密友,不宜久留,恐贤者不愿共事一方也。”曾国藩力求从书生中选拔人才。借助于他们知书达理,努力克服绿营将领缺乏韬略的弊病。
第五,要求湘军将领还应具备“坚忍耐劳”的特点。
“坚忍”就是打仗时能冲锋陷阵,身先士卒。曾国藩虽为一介儒生,对于治军最初没有多少经验,但他亦清楚,行军作战倍加艰辛,只有“立坚忍不拔之志,卒能练成劲旅……数年坎坷艰辛,当成败绝续之处,持孤注以争命。当危疑震撼之际,每百折而回”。他提倡在艰苦环境中磨炼矢志不移的勇气,只有这样,才能使湘军从上到下都有着一股与农民起义军顽抗到底的决心。
“耐劳”是指能耐受辛苦。曾国藩认为,“拣选贤才,必求……能耐劳苦”之人。“身体羸弱者过劳则病;精神乏短者,久用则散”。务求具有过人的精力,只有这样才能身先士卒。
曾国藩在其一整套的选将标准中,一反中国古代兵家论将、选将的方法,而将“忠义血性”,意即对封建政权的忠义放在了第一位。为此,他不拘一格,不限出身,大量地提拔书生为将。罗尔纲先生在《湘军兵志》中考证,在湘军将领中,书生出身的人占可考人数的58%。
同时,加入湘军的中小地主阶级知识分子,深受理学的影响,既懂得一些军事战略战术和用军之道,又善于总结实际经验,在战争中磨炼出坚强的意志。于是他们走出一条以文人带兵打仗的途径。
曾国藩在选将制度上的改革,使清朝旧制中绿营将领的腐败无能、贪生怕死、败不相救等现象得以改变,从而培养出一批较有实力,能征善战的湘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