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梦幻紫长裙,半露香肩,金色的鱼嘴高跟足足有9公分,还是简单但不失精致的栗色短发,淡雅自然的容妆,锁骨间吊着一枚别致的金色小枫叶。从出了直播间到现在的晚宴上,许诺所到之处皆是赞誉一片,今晚在帝豪的这场豪华庆功宴虽说是庆祝FBS收视率连翻三倍,但也是台里特意为她举行的,而许诺却是不想来的,一方面是父亲的病让她无心庆贺自己的首战告捷,另一方面是她更却步于帝豪,虽然离开F城这么多年,但关于帝豪她还是有所了解的,甚至是关注它的一切新闻。碍于台里的重视,也不想被新的同事们带上个高冷的帽子,她还是面带微笑的出现在帝豪最豪华的卡萨布兰卡大厅。
说到卡萨布兰卡,这里绝对称的上本市最顶级的宴会厅,所有的桌椅都来自意大利一位知名的设计师,采用的全是上等头层牛皮,餐具酒具都是一般酒店会所不可能提供的,整个大厅里以香槟色为主格调,唯独吊灯是迷幻的淡紫色,壁画则是中古世纪的油彩风格,地毯为进口的纯手工活计,这样的装扮,谁都不会把它和卡萨布兰卡相扯到一起,但就是穆子枫这个谁都猜不透看不透的家伙硬生生完美的把它们扯到了一起。关于帝豪19层,那里是人们口中议论的秘密花园,就是穆则天也对其不详,毕竟帝豪是在儿子接手整个集团后建立的,看着儿子这些年的成就他也不想干预其中,只要穆子枫把帝豪经营好,就是整座大厦都变秘密花园也又何妨。帝豪这个及商务宴会酒店一体的大厦,处处透漏着它如穆子枫般的与众不同,充满着魅惑与神秘。
“小许啊,今天咱们在这庆祝,还得感谢穆总的鼎力支持”说这话的时候,台长王锦荣已经将许诺带上前来迎接帝豪的掌门人,那一刻,许诺一反常态的木然,手里的高脚杯就那样端在半空,整个人愣愣的站着不知所措。“祝贺你,许主播”还是穆子枫先开了口打破尴尬,仅仅六个字,让许诺突然回到了理智,她强硬的挤出个微笑与眼前这个男人礼貌地碰了下杯子。
他,一头青丝,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酒红色衬衫的领口那么自然的微微半开,一件藏青色阿玛尼大衣随意披于肩上,更显身材笔挺,风度翩翩。在场的女宾们虽有所耳闻,但从她们的神色中,也能看到对这个年轻男人的惊叹。那些FBS的女职员们,此刻再也不会抱怨她们的工作,至少这样的工作让她们享有与本市最年轻帅气富豪共赴一席的待遇。
“王叔,我有事情处理,就不讨扰你们台里的庆功了,下次记得叫我子枫‘’说完这句,穆子枫已经消失在卡萨布兰卡,王锦荣还是很谨慎的,至少在称呼上他是把握分寸的称呼穆子枫为穆总的,从前他与穆则天相交甚深,那时候他所了解的穆子枫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小子,老穆和他喝茶的时候总是抱怨他这个不成事的儿子,王锦荣只能安慰道”子枫他还小“,不知道是哪一天穆子枫连续一周出现在他们新闻的头条,但从那一天王锦荣就开始称呼他为穆总。
许诺望着穆子枫远去的背影,恍如隔世,这个13年未曾谋面的男人,心心念念18年的男人,俨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着边幅的痞子男了,除了不显岁月雕琢的冷峻面庞,乌黑深邃的眼眸徘徊着丝丝忧郁,气息里多了从前不曾有的成熟与沉稳,而她却倍感寒意袭人,难道他连他们的过去一丝都不曾在意,要不刚才的他怎么会如此安然不拘。
眼角已经泛红的许诺,一杯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想把自己麻醉于这觥筹交错间,但这世界向来事与愿违,也不知喝下了多少酒,虽脚下已经飘飘然,可头脑却异常清晰,她借故离开了宴会,步行一段,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站了好久才发现这偌大的城市,除了父母那小小的家,她无处可去,可她这满身酒气一副落魄的样子,不想父母再为她担心,只得让出租车司机随便带着她在这城市里圈圈转转,反正她和这座城市已经有13年的隔阂了,而今这里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关于一座城,想念亦是怀念,大抵是因为一些事,一些人,谈不上刻骨铭心扯不上撕心裂肺,却有千般纠葛。F城于许诺而言,正是这种心情,她曾经出生成长的地方,有童年的欢乐,有少年的印记,有父母的期盼,孤身在Z城的日子里怎能不想念,但即使再过想念,她也迈不过疼痛那道坎,这里有她们经历过的点滴,熟悉的林**,嬉闹的河滩,牵手逛过的步行街,一起跳劲舞的网吧,面对面红着脸吃面的小面馆。她不想每天和那些记忆打招呼,带着疼痛笑着说没关系,这么些年来,纵使父母从要求到请求,还有乔然苦口婆心的规劝,她都没有动摇,偶尔回F城是她的底线,她舍不得直面熟悉的地方,粉碎内心的那一丝念想,可现在她再也没有逃避的权利了,父亲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伤口愈合,等她回家,等她能在这座城到处走走。
穆子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卡萨布兰卡后,搭乘观光电梯直达19层,命秘书不许任何人打扰,关掉了手机,甚至都没来得及脱去大衣,就瘫坐在他的椅子上,颤抖的手划着一根根火柴,最终也没能擦亮一支,最后还是无奈的用打火机点燃了烟,静静地仰望窗外繁星点缀的苍穹,陷入无边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