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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张苒默,谁又知道谁?

每个人的背后都是有故事的,这些故事无关大小,只是一人知还是多人知。——张苒默。

我叫张苒默,十七岁,学生,有母无父,青春年少的一员。

父亲离开后的第二年,我就开始想要逃,那年我九岁,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迎着风,迎着阳光,一直跑一直跑,当我看见一座古庙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可是我还是坚持走着,就这么走着,走过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坡,跨过一条古老的小桥,又看见一座铁索桥,桥那边是山,那是我第一次离一座山那么近,长大后,又走过那段路,根本就没记忆里那么夸张,可是我坚持认为记忆没有错,或者说我坚持保留小时候那段鲜明的记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去认同,比如老师说超过五百米才叫山,铁索桥那边叫丘陵,而我还是认为那就是山。

第三天的时候,母亲找到了我,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慌,即使不忍心让母亲担心,我还是忍不住逃,仿佛我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囚牢,而我不甘心被囚禁。

十五岁那年,记忆中天很高,也很晴,空气暖暖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他的样子,他的唇眼,他的言语。从此我不在深夜因为噩梦而瑟瑟发抖,也不再念念不忘的逃跑,我想跑的时候,他会拉着我的手一起迎着风跑到我们某个人精疲力尽,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忘了所有恐慌,忘了内心因为父亲离去而沉甸甸的悲凉,握着他的手似乎感觉上帝也没那么可恶,他是整个世界。

我记得那些感觉,那些现在想来不可理喻的念头,即使因为他我再也不相信诺言,再也不相信爱情,再也不相信任何人能保护我,再也不相信.

我一直为自己的灵魂感到骄傲,它仿佛万古岁月盛开的第一朵石花,恩!永垂不朽!!!

我还是会跑,因为我需要参加比赛,来换取我偶尔想待在学校而不被赶走的资格,更因为这是张苒默拯救自己的一种方式,用疲倦掩埋恐慌,用汗水代替泪水,而庆幸的是似乎整个城市的小孩子都跑不过我。

但是我只是选择继续跑,遇见他以后,我再也不逃了,即使内心再大的恐慌我也不轻易逃了,我想我需要足够懂事的稍微体谅下母亲了,何况最后的一次逃跑,似乎也给了我另一条出路。

最后那次逃跑,其实在我心里更多的觉得是在玩弄,玩弄我现在的老板,而那次逃跑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私奔,而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幻想着策划一场华丽而盛大的私奔,而这或许是很多女孩子都曾做过的梦吧?

我的老板叫小样,小样就是这个样的小样,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搞笑,而他是唯一知道我所有“故事”的人,而我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当然这些只有我自己知道,也许也只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老板让我叫他哥哥,我呢,喜欢叫他叔叔,特别是有陌生人的时候,哥哥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作家,因为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居然出过书,而且还是好几本。我也是偶然间看过他写的《痛。通彻心扉》认识了他,我不喜欢他写的故事,我喜欢的是他故事里某些触动我情绪的句子还有他的名字,然后开始按照书里的地址给他寄信,我告诉他我的幸福,我的悲伤,我的种种恐慌,千奇百怪的念头,以前还是当时发生过的事情。很多事情只有他知道,连那个“他”都不知道,比如我这么不可理喻,沉重伤感,无理取闹的人最喜欢的歌居然是《童话》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叔叔是个好人,否则不会吃饱了撑得回了我每一封信,因为我其实除了把他当成一个倾诉者,也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我会写信骂他,甚至只寄一句话一个空信封,而他不厌其烦的说着开导我的话或者逗我笑的事情。仅仅只是如此或许不算是好人吧,但是“他”离开的那年我说要私奔,他毫不犹豫的并带我去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他只是疼惜我,知道我心里痛,他以为私奔途中有些事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愿去揭穿。

很多事都是这样,他不知道我都知道,甚至他不知道而我知道,比如一开始我捉弄他,比如他为我做过的许多事情,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想他知道,我只是让他自以为聪明,反正我不会故意伤害叔叔,永远不会。

和叔叔私奔以后,我心里就开始依恋他,越来越依恋,于是来往越来越密切,只是这不是爱情,我们也不是恋人,他只是我喜欢叫叔叔的哥哥,我的亲哥哥。如果不是遇到他,再没有了“他”以后,哪怕我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救赎自己吧?

零七底的时候,叔叔开了个书店叫青春年少,我由经常往店里跑到干脆成了书店的半个员工,因为我会帮忙做很多事情,但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玩就玩想做就做。可是没有人知道,这里更像是我的家,或者说我把书店当成了自己的家。

青春年少是穆敬取的,穆敬是叔叔最好的朋友,听苏小於说叔叔去接穆敬了,真想早点看到他,叔叔说我一定会喜欢他的,叔叔说的我坚持着能信就信。

苏小於是青春年少真正的员工,每天准时上班下班,不像我其实只是为了多靠近叔叔,在这里我认识了很多人,也不小心知道了他们某些事,而且有些事情或许只有我知道吧,因为有些是不可告人的事情。其实说是不小心,有些是我故意偷偷听他们偷偷讲电话知道的,有时候我会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躲在阴影里的恶魔,在黑暗里呲牙狂笑。

我为自己有着许许多多的怪癖和不可理喻的念头而有时候害怕,害怕自己不是个正常人,不正常到有一天就疯了,或者有一天连叔叔都厌恶我,还好叔叔说他不介意,只要叔叔不介意,有叔叔在就一切都还好。

帮着叔叔把行李包放进书店,我突然特别想逗逗叔叔。于是蹦蹦跳跳拉着叔叔的手,笑的特别灿烂的大声叫道:”叔叔,你去接穆敬哥哥都不叫上我,哼,今晚我不和你睡了。“

说完马上又假装生气的嘟着嘴,一边偷笑着看叔叔有点发红的脸,至于苏小於和穆敬吧啦我是不管的,反正苏小於向来不爱说话,说实话慢慢我倒接受苏小於了,偶尔我都会叫声小於姐姐,而穆敬吧啦反正现在还是陌生人,我喜欢逗叔叔,特别是这种好像是叔叔底限的玩笑,每次看他窘迫的样子我都好开心好开心,这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现在最开心的事情了。

”苒默,别闹了,改天我带你去我家玩还不行?“

“叔叔,你好坏,有了漂亮姐姐就不喜欢苒默了。”

哼!好不容易在你朋友面前整你,这么开心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去你家,我要去你敢不带我去,我一边想,一边装作泫泫欲泣的模样。

”苒默大小姐,我的好妹妹,你放过我吧,对了,今晚我们为穆敬哥哥接风哦,你想不想去啊?“

我看着叔叔由悲苦转为得意的表情,不由得恼火不已,可惜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和叔叔在一起,因为和他在一起我才会笑,才会想说话,才会感觉心里不是那么的麻木苍凉,虽然我知道只要我撒娇他肯定抵不过,可是我还是认输了。

”哥哥,苒默好乖的,你看那些书都是苒默整理好的,你就帮我请假带我去嘛!好不好?“

我拉着叔叔的衣袖不停的晃荡着。

“好,只要你答应哥哥这个礼拜不逃课了,我就打电话帮你给老师请假。”

我使劲的点头,挽着叔叔的手作乖乖女状。

“小於,晚上一块去吧?你把东西整理下,反正六点多了,今天早点关门好了,我去和看书的人说下,穆敬,吧啦,你们两个找个地方坐会,去逛逛我的小书店也好。”

我挽着叔叔的手,开心的看叔叔一个个劝离那些看书的人,碰到熟悉的叔叔还会邀请对方等下一起去吃饭,只是知道是为叔叔的好哥们接风,就没答应,除了何丽。

何丽经常会来我们书店,我经常看她在店里睡着了,尽管我知道他一些不堪的事情,而她也比较奇怪,可是我挺喜欢她的,只是从没说过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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