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浅见到缙沧时他正在听先生传道授业,正襟危坐的听着前面那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讲经说法,饶是一个孩童模样也不由让人严肃恭敬起来。趁着先生背过身的时候尘浅连忙弯腰凭借着娇小的身体优势藏到缙沧身旁的书案旁。
“阿浅姐姐?”缙沧压低声音咧嘴笑道,全然没了刚才的威严,“你是来找我玩的么?”
“嘘--,小心被发现。”尘浅用食指抵住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谨慎地抬起头看了看,确定没被发现方放下心来,掏出临走前从厨房拿的路上吃剩下的半个鸡腿咬一口点点头,“帝君今天给我放假,妙严宫呆着无趣就跑来找你,怎的你这比我那还无趣。”
“一言难尽啊。”
“那就路上再说。”扔掉鸡骨头也不在乎自己手上的油,尘浅突然站起来一把拉过缙沧的手喊了声“跑”然后飞快的冲出房间,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缙沧来不及理清思绪只能一味跟在后面,待反应过来时换成他紧紧握着尘浅的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直到身后教书先生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听不见,两个人这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相视一笑。等到歇够了尘浅直起身子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庭院。
说是庭院是因它既不似妙严宫的恢弘壮大和仙气萦绕,也没有兜率宫的人来人往和正殿偏殿之分,只是一座寻常人家的院子,颇为值得一提的是门前有一棵枝干粗壮冠盖如伞的梧桐树,根部露出地面盘结交错,深绿色的枝叶间纠缠着许许多多的红绳,还有些牌子被风一吹左右飘荡煞是好看。尘浅看得入神之时缙沧已然阔步进了小院,稍作迟疑便也跟着进了去。
院子一侧有一方石桌,四周围着两三个石凳,其中一个石凳上坐着一人,大红的罗裙着身,长长的裙摆铺在地上落了三两片枯黄的梧桐叶,上身伏在石桌上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尘浅悄悄拉住缙沧低声道,“我们还是出去吧,随便进别人家不礼貌。”
缙沧踮起脚想摸摸尘浅的头,奈何个子太小,最后不得不换做拍拍她的肩膀,“这是我涟卿姑姑的地盘,喏,那儿坐着的就是她,你上次好像很好奇所以这次借着机会带你来认识认识她,涟卿姑姑人特别好,不会怪我们随便进来的。”
涟卿上仙?尘浅想起初次见面时她似乎也穿了件红色的长裙,不过惊艳于她的美貌没有细看,尽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人好梦,缙沧则飞快的扑过去笑嘻嘻道,“涟卿姑姑涟卿姑姑,我带人来看你了。”尘浅略有尴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涟卿被人吵得不行只得撑着桌面缓缓坐起,看见尘浅时微微一怔随即笑开,“是阿浅啊,过来坐。”又抬手捏捏缙沧的鼻尖笑道,“臭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我。”
刚还兴致勃勃的人一下子蔫了下去下巴抵在桌子上闷声道,“父皇每天都逼着我读书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时间出来走走。”
尘浅走到人面前刚要施礼却被涟卿扶住让到身旁坐下,“在我这没那么多礼数。”有些拘束的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涟卿见状给人斟了杯茶递过去,打趣道,“来我这一是为了求缘二是为别人求缘,阿浅是哪个,自己还是别人?”
本来紧张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尘浅接过茶捧在手里,指腹不自觉的摩挲着杯身片刻迟疑道,“上次上仙说可以看姻缘,不知是否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