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初瑶甩掉许诺拉着她的手臂,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掉头一脚跨出翔飞院的大门。
许诺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尤其还是人家的家事,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见不得甘初瑶这样,从她刚刚的隐忍及不快来看,她的内心怕是不如她平时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和无事,有心想帮她一把,虽明知会被她出言讥讽,还是出口相劝了一句,果然,她终没忍住的爆发了。
抬脚追上甘初瑶,许诺一个用力将甘初瑶拉离大道,冲着她身后一直默默跟随的王浏朗声道:“王侍卫请回,我与大小姐说两句话。”
一路挟着甘初瑶进了翔飞院旁的一片松竹林,松竹林的左侧便是许诺的住处“松苑”,许诺本想将甘初瑶带去他那的,可顾虑到悠云的感受,加上自己的一点子私心,便只拉着甘初瑶直往松竹林深处他平日练功的地方走去。
悠云自那日给了许诺后,因着红芍的伤又在欣荣堂呆了几日,直到确认红芍无性命之忧,这才含着眼泪,挟着对甘初瑶的不满怨情随了许诺离开。好在不过几步路,白日里倒也能时常去探望探望,加上许诺也不曾要他近前服侍,相对于欣荣堂来说倒还轻松了些,只是再不曾遇见过甘初瑶罢了。
因知道许诺做了甘初瑶的谋士,便每日里最爱干的事就是想着法的自许诺那里打听有关甘初瑶的一切动向,可许诺是何等精明,每次都模棱两可的一带而过,三两次后他便瞧了出来,至此倒也不再缠他,只那眼神逐日的幽怨,面色逐日的泫然,令许诺不胜烦恼,暗恼自己一时心软竟叫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如今倒弄的自己十分被动,进退不得,现在连想找个能单独相处的地方竟也没有,好在这方小松林内倒也是个清静之所,悠云平日也不大来,许诺便也放心的将甘初瑶拉了进来。
甘初瑶被许诺拉着,挣了两次也未挣脱,只得忍着怒气皱眉被他一路拉着进了松竹林。
许诺见甘初瑶不再挣扎,感受着手下的柔软,虽心有不舍,却还是强忍下心中的眷恋放开甘初瑶,立定在她眼前一步之遥,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夏夜的凉风吹的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时竟出奇的宁静致远。
甘初瑶的心思则全不在此,她还在想着书房内那场错宗复杂的对朝堂局势的分解,虽口中对甘岑恶言相向,但其实心里更多的还是倾向于对甘岑作法的认同和佩服。一时心中矛盾的悲愤难言,情绪一落千丈。
许诺敏感的察觉到甘初瑶的情绪变化,见她不再如先前那般尖锐,心也便放下了一半,摸着甘初瑶的头发道:“有些事搁在心里不说出来时间久了便会发酸,发酵,等你发现想说时怕是已经来不及了,你的手会随着你的心里暗示做些无法估量的事来,到时想回头会痛苦万分,不回头只会越陷越深无法自拔,陷入更深的痛楚,倒不如趁今晚这样,有话说话,说不出来也可以吼叫一番发泄一下,把心里憋的太久的话倒出来,心情舒畅了,以后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思考问题的出发点都会变的不一样。心里坦然了,处理起事情来才会更加得心应手。”
耳中听着许诺充满磁性的低沉中音,甘初瑶心里没来由的竟觉得舒坦偎贴了许多,面上不由也松快了下来,这才恍然觉得,今晚许诺的声音竟是不同往日的浑厚感性,遂想抬头观望,这才发觉许诺的手竟一直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抚摸,那感觉...竟说不出的温柔似水,一直流淌到干涸已久的心田,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柔软温暖,一时竟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周围静溢安详,松竹清香怡人,月色透过松竹叶子洒在两人身上,银光微闪,许诺这一刻竟似受了蛊惑般向前进了小半步,低头与甘初瑶对望,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彼此,心下微有些紧张,但只那么一刻便丢开顾忌,许诺决定顺着自己的心意放纵那么一回,当下一手挡住甘初瑶的眼睛,一手将其拉近,在甘初瑶还未有所反应之时,一低头便衔住了那瓣渴盼已久的甘甜。
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令许诺心生满足之感,那甘甜美味的柔嫩令他不想放开,闭眼享受之际心下就此沉沦,渐渐的便似不能满足,不由手下发力,将她紧紧拥抱,唇上的炙热提醒他这样不足以抚慰他空乏已久的内心渴望,遂喉中低吟一声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甘初瑶此时已经完全呆掉了,她承认今晚的许诺确实不同于往常,但那也只限于同性之间的赞赏和赏识,可现在的情况似乎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因被蒙着眼睛,她看不到许诺的表情,却可以清晰的感到自己的脸上火烧火燎。
唇上传来的炙热温度告诉她这不是做梦,她被人强吻了,且还是个“女人”,第一反应便想推开身前人,可此时两人之间竟贴的严丝合逢,叫她无从下手,最令她感到羞愤的是对方胸前那汹涌的波涛,竟是那样的与自己的上下紧贴着,脑中轰的一声失却了所有声音,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想从那手掌缝里看清对方的表情,可惜上下悬殊,加上天黑,无论她怎样努力也看不真切,遂想开口喊停,可谁知刚一启唇,对方便趁虚而入。
许诺怎会感觉不到身前人的僵硬,可时不我待,趁着对方闪神之际成功的攻城略地,进入更深层的口舌纠缠。不给她一丝反抗之机,一手轻抚着她的背,使其放松,一手轻扣住她的头,再次的更深的侵入。
甘初瑶初初过了那震惊的当口,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似是极享受的“女子”,一时胸中怒气充盈,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竟使不出丝毫力气,脑中一阵阵的发晕,口里突地传来一丝痛楚,耳中竟听见那人似笑非笑的声音,“专心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我和你那淑鱼馆内的相好比起来如何?”
对于甘初瑶她们时不时的去淑鱼馆的事,自晚上醉源酒楼内看见那几块漆鱼牌时就隐隐猜出其中隐情,只是甘初瑶不曾与他说过,他便也当做不知道,此时拿来当个由头也不过是为了分散甘初瑶的注意力,这样想着,许诺便自觉委屈的很,想他堂堂平原许家嫡子这个时候竟要找如此低贱的借口才能一尝佳人的味道,这样想着便更加用力的吸吮着那人口里的丁香小舌。
甘初瑶听着许诺如此说道,眼前一阵发黑,想要辩解两句,无奈口中此时由不得自己,那舌头被对方吸的隐隐发疼,两只手也被对方控制住的动弹不得,遂也有些发怒,一改先前的被动,那久处于下风的舌头终于找到了方向,与对方战成一团。
许诺原就想浅尝辄止一番好遂了自己这多日的心愿,没想到事到临头却不受了自己的控制,见甘初瑶一直处于浑噩状态,便想着再一下就放开她,没成想她竟似一下子找到了和他对抗的动力,竟回应起了他的吻,虽然貌似更像反击,可许诺却一时亢奋不已。
月色撩人,松竹林内沙沙叶响,和着两人偶尔发出的暧昧声响,竟迤逦的令一旁偷偷观战的悠云羞的无地自容。而许诺此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动,眼光微寒,扫视了一下悠云躲藏的地方,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甘初瑶只觉得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不由自己,脑中一阵阵眩晕,可并未觉着不适,相反的,竟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甜美和快意,这在之前竟从未尝试过,或者应该说竟从未在一个正常男子那里尝到过,两人的舌头密密纠缠来回嬉戏,口里的甘甜蜜液美好的令她沉沦,身子不由放松了下来,手也不自觉的环住了对方的腰身,眼睛也不自觉的闭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极似享受,嘴角不由带上一丝浅笑,可...可自己何时喜欢女人了?沉沦中的甘初瑶突然寻回了理智,心中惊骇的一阵发慌,可身子软的使不出一点力量来推拒,脑中一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太刺激鸟...任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怕是也受不了,不得不说,甘初瑶能撑到现在心性也着实够坚忍的了,虽然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而悠云何其无辜,他不过是太想见到那个人了,那许诺每次见到他都跟躲债似的躲着他,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追着他问大小姐的事有些过分,可谁让他现在除了他便再找不到人说话了呢!也曾试过在去看红芍的时候多留一会,可红芍自伤好了后似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虽也每天去前面侍候,可对大小姐的事再不像以前那么关心,自己紧着问了两句,他便睁着双清纯无辜的大眼睛上下来回的将他扫视一番,然后就一脸紧张的握着他的手,正经非常的告诉他,对大小姐不可有非分之想,不然是要被赶出去的,这里规矩什么什么的,令他不知是该为他难过还是该为他庆幸。
就拿今晚来说吧,今晚是他与大小姐相遇的第八个年头,他一早便怀惴兴奋的赶往欣荣堂,想在大小姐离开之时再与她来个偶遇,哪怕就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可惜等他到了欣荣堂的时候,大小姐还是已经走了。于是他不顾旁人侧目,硬是在那里耗了一整天,可还是没等来大小姐,眼看天色渐黑,夜幕已临,府里禁了宵,便只得一步一回头的离了欣荣堂。
回了松苑后,没成想许诺竟也不在,草草用了点饭食之后,打发了粗使仆从,便一人坐在院内独自缅怀着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往夕,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着实可怜,那眼泪便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最后想想,还是心有不甘,冒着被仗责的危险踏出了院门,决定今晚一定要守到大小姐,一定要亲口问问她,可还记得八年前那个被她救下的灶堂小馆儿,可刚出院门便看见那远远一闪而过的身影,心中一紧,便顾不得什么的紧随而上,于是,许诺对甘初瑶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同时心内亦羡慕的要死,他知道也只有许诺才能这样彪悍而直接的索取自己想要的。
而对于许诺眼里的那抹寒光,可怜的孩子竟只顾着看晕倒在许诺怀里的大小姐而失去了发现的机会。当他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刻的时候才恍然想起,自己今时今日的结果竟是自己亲手种下的,虽然也拜了许诺的推波助澜,但他却不悔,甚至心里还感激着那个男人能帮着自己圆了多年来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