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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生在中立国的战争(1)

1.入侵挪威

二战中,挪威是中立国。但交战各国并不因此而忽视它的存在。德国更是对其虎视眈眈,早有侵占的野心。其中的原因是不言而喻的:挪威位于北欧,对英法和德日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德日若控制了挪威,就打破了英法对德日海军的封锁,德日舰队进入北海和大西洋便可畅行无阻了。一旦德国成功,英国海军将受控于德日,其本土也将受到严重威胁。一心称霸的德国当然不会放弃这块肥肉,它想方设法也要让挪威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希特勒非常清楚,英法绝不会对挪威坐视不理。但他不想在海上与英法进行大规模的交战,因而决定采用陆军和航空兵联手的方法,让海军只负责登陆部队的运输和护航。然而战争的局势很快地扭转了希特勒狂妄的个人意志。他不想打海战,但海战却偏偏咬住德国不放。于是,挪威海域在德军的淫威下变成了一片血与火的汪洋。

1940年3月1日,希特勒签发了入侵挪威和丹麦的作战命令,代号为“威悉河演习”。在以此为主题的柏林军事会议上,希特勒亲自发给每个与会者一份密封的文件,上面规定进攻挪威的时间是“T”时,即4月9日5时15分。

从3月份开始,希特勒就大规模地调动集结部队,7个加强步兵师和1300架飞机已经进入临战状态。此外,还有234艘舰艇投入战役,用以运送兵员登陆。这一点有背于希特勒的最初作战意图,但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为掩护舰艇出航,应付不测,德国海军还派出31艘潜艇,分8个战斗小组在海底游荡。事实上,希特勒避免海战的意图,已经在战前备战中成为绝对的幻想。

德国人的“T”时虽然高度机密,但他们战前的蠢蠢欲动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英国政府对此早有察觉。德国的下一个目标在挪威,这是显而易见的。挪威虽处中立,但慑于德军威势,他们多少有些倾向于德国。不过挪威政府并未完全丧失立场,在这场未卜胜负的战争中,它时刻保持着高度警觉。英法两国一向看重自身利益,于是他们也挺身而出,表示愿意在挪威海域为其布雷,以阻止德军的大规模入侵。送上门的便宜,挪威政府当然不会拒绝。但是,拣了这样的便宜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那就很难说了。

4月初,英国皇家海军派出“野狼”号布雷舰和“萤火虫”号等4艘驱逐舰执行挪威海区的布雷任务。8日上午,海上风急浪高,几乎所有的水兵都晕船呕吐。照说,这样的天气是不宜布雷的。但眼下形势紧张,德国舰队步步逼近,布雷舰不得不一反常规,冒险出征。大约10时20分,担任护航任务的“萤火虫”号上一名水兵不慎落水。由于穿了救生衣,落海水兵没被大浪吞没,而在浪尖上抛上跌下。舰长鲁普海军上校马上命令减速、调头,组织营救。落海的水兵是被救上来了,但“萤火虫”号却因此而掉了队。随之而来的便是重重厄运。11点零7分,“萤火虫”号驱逐舰发现了德国驱逐舰。双方立即相互炮击。这时,紧随德国驱逐舰后侧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重巡洋舰前来增援,一发发炮弹飞向“萤火虫”号。鲁明军上校从望远镜中看到德国舰队正从侧后包抄过来,不由得热血直冲脑门。严峻的形势已容不得他有过多的考虑,唯一的办法只有先拿巡洋舰开刀。“左满舵,全速迎上!”鲁普舰长作出了超乎常规的决策。德国人万没料到这小小驱逐舰竟有如此的胆量和威势,便命令所有炮火对其攻击。“萤火虫”号在烟幕掩护下左冲右突,凭着舰小易驶的优势以牙还牙。然而,“萤火虫”号毕竟火力太弱,27分钟后,舰身已是伤痕累累。鲁普舰长自知大势已去,他抱定必死决心,要与德舰争个鱼死网破。“冲上去!”一声令下,“萤火虫”号朝德舰全速撞去。德国人大吃一惊,赶紧避让,但为时已晚,小巧灵活的“萤火虫”号从侧面撞了上去。只听“轰”地一声,“希佩尔将军上将”号被撞开一个裂口,海水喷涌而入,德舰上顿时乱成一片。然而“萤火虫”号也未能幸免于难,剧烈的撞击,致使其弹药舱起火爆炸,舰上官兵全部壮烈牺牲。

海上激战并未让希特勒放弃原计划的实施。4月8日晚,德国袖珍战列舰“吕措夫”号、重巡洋舰“布吕歇尔”和巡洋舰“埃姆登”等舰只,乘夜色分前后左右,掩护一支登陆输送队向挪威首都奥斯陆进发。

奥斯陆峡湾是挪威的大门,挪威海军派出船艇在峡湾巡逻执勤。德国人实在猖狂,一进峡湾,便横冲直撞,甚至还耀武扬威地开着探照灯晃来晃去。一艘担任峡湾巡逻任务的挪威武装捕鲸船迎了上来。此时此刻,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占据了舰长的心胸。他二话没说,以并不强劲的火力向侵犯领海的德舰发出抗议。德国鱼雷艇却并不将其放在眼里,两枚鱼雷呼啸而出,并不坚固的捕鲸船旋即断裂沉没。

峡湾内的爆炸声惊动了港内的挪威潜艇“V—2”号。发现目标的“V—2”号立即发射鱼雷出击,却一个目标都未击中。这时,德战舰和重巡洋舰用一枚枚深水炸弹发动了反击,“V—2”号无路可逃,只得浮出水面缴械投降。

在港内执行保卫船坞的挪威布雷艇“奥拉夫”号和扫雷艇“劳马”号也向德舰发起抗击。“奥拉夫”在战斗中受重创,被迫退出战斗。

奥斯陆峡湾的战斗还在继续,而这却还只是整个战争的序曲。

2.强占奥斯陆

德国终于等到了那个企盼已久的时刻——“T”时,4月9日5时15分。天刚黎明,德军便从不同海域、不同港口向挪威发动了进攻。

奥斯卡堡要塞,位于奥斯陆峡湾最狭窄部分的南卡霍姆岛上,距挪威首都奥斯陆近在飓尺。此处水流湍急,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挪威军队有重兵把守。整个防御体系以要塞为依托,用280毫米大炮和150毫米火炮交叉配置构成火力网。在要塞北侧的北卡霍姆岛上,挪威军队还布防了一个6发射管的鱼雷发射阵地。尽管挪威政府因种种原因而未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但守备官兵怀着强烈的民族自尊心,誓死保卫祖国领土。其间,英国也伸出了援助之手。

晨曦微露,寂静的峡湾被阵阵隆隆的军舰引擎声惊醒了。德国海军的“布吕歇尔”号、“埃姆登”号和“吕措夫”号等组成了联合登陆舰队进入要塞海面。挪威军队按兵不动,意在诱敌深入,杀它个措手不及。挪威的沉默激起了德国人的狂妄自大。挪威军队连一点象征性的抵抗也没有,这太令德国人感到意外了。随即,这种惊讶就变为法西斯心中的狂喜,他们肆无忌惮地大步前进,前导舰“布吕歇尔”号率先向岸上作盲目射击,以镇住挪威军队。挪威军依然不予理睬。德国人更是来劲,放松警惕大胆向峡湾挺进。这一次,德军可是吃了狂妄自大的亏。

德舰的放肆行径,挪威岸炮部队看得一清二楚。德舰一进入有效射击距离,280毫米火炮阵地便怒吼了。积蓄已久的仇恨伴着正义的炮弹,一古脑儿倾泻在海面上。“布吕歇尔”号随即起火,浓烟呛得舱里的水兵直往甲板上窜。德舰一时慌了神,一面还击,一面向北卡霍姆岛靠拢。天赐良机,德舰正好钻进了挪威人布下的陷阱。岛上的鱼雷发射阵地闪出3道白光,3枚鱼雷急速射击。两枚鱼雷击中“布吕歇尔”号,其中1枚击中弹药舱,致使峡湾海面的爆炸持续了27分钟。“布吕歇尔”号如一头被制伏的野兽,再也狂妄不起来。在滚滚浓烟中,它终于沉没了。

德军最初目中无人的狂妄已不复存在,“布吕歇尔”号的前车之鉴,让他们一下子聪明起来。在这陌生海域,特别是进退两难的峡湾,军舰强行突破岸炮封锁线,无疑要吃大亏。于是,德舰改变战术:不再让军舰强行突破,而让运兵船就近靠岸,从陆路往奥斯陆进发。德国人不是傻瓜,他们自然不会再无视挪威的岸炮阵地。登陆部队从两翼包抄过去,挪威人没料到德军会来一手,守备力量薄弱的岸炮阵地很快就被突破。

至此,德舰真的是畅行无阻了,他们再度突击峡湾成功。奥斯陆失陷!

3.里夫的计谋

当德军在奥斯陆峡湾逞强示威之时,德国海军第4大队在里夫海军上校指挥下,驶入挪威南海岸港口克里斯蒂安桑,德国人决定在这儿登陆。

克里斯蒂安桑港内侧海面宽广,但入口处却很险要。右侧是险恶的活动礁,涨潮时如一个个定时炸弹,一旦冒昧闯入,后果将不堪设想。左侧与奥德略岛紧紧相依,是进入内港的唯一通道。为控制入口,挪威军队在战略部署上很费了一番精力。岛上既有254毫米榴弹炮,又有304毫米和152毫米平射炮。德国人要强行入关,也并非易事。

4月9日清晨,克里斯蒂安桑港口被一场大雾遮了个严严实实。里夫上校不敢贸然入港,只好推迟了进攻时间。上午8时许,大雾渐散,德舰“卡尔斯鲁厄”号率舰队试探着往港内突袭。守防的挪威炮兵一见雾气中有敌舰队闯关,便立即集中火力射击中,德军猝不及防,一艘驱逐舰还未开火,就被炮弹击中,爆炸沉没。另一艘运输舰也遭遇同样的命运,与舰上登陆部队一起葬身火海。

领头的轻巡洋舰“卡尔斯鲁厄”号倒是会见风使舵,一看不妙,便立即择路而逃。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排榴弹炮打中舰身,甲板和舰舷都被炸坏。里夫上校赶紧组织火力压制,才使其暂免一劫。但是就像所有恶人必有恶报一样,“卡尔斯鲁厄”号得到了其应有的下场。在它匆忙撤出战区,力图喘息之后卷土重来时,一艘英国潜水艇发现了这个垂死的恶魔,并立即向其发射了两枚鱼雷。舰上的人还未回过神来,军舰就断为两截。

德军指挥舱内,里夫上校掩示不住内心的懊恼,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他那张因恼怒而变形的脸,显得狞狰可怕。恰在此时,机要员送来截获的一份内容并不重要的电报,这本是法国海军发给挪威海军的。

火气正大的里夫上校接过电报一看,气得大吼起来:“这样的情报有屁用,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里夫并非无能之辈,平静下来的他清醒地认识到,要闯关,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至于以何样的智,如何去取,他已经是胸有成竹。很快,机要员被召到指挥舱。

“你们是如何译出法军与挪威军队的电报内容的?”里夫上校问。

“上校先生,我们已掌握了他们的全部密码!”机要员不无骄傲地大声回答。

“那么,你马上发一份电报给克里斯蒂安桑海军基地,当然是以法国海军部的名义拍发,告诉他们,法军有一队驱逐舰正向该港增援,请他们的炮火注意鉴别。”

“是,上校,我马上去做。”机要员显然明白了上校的用意,说完便马上执行命令去了。

里夫上校的脸上再没有了懊恼,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森的冷笑。好毒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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