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难得的就是一个静字,军队在打仗前要静若处子,计划突然被打乱时要静观其变,与人辩驳理论时要平心静气,在面对生活的浮躁和利益的诱惑时要宁静以致远。静是诗人创作的一种灵感,静是战场上的一种战术,静是我们活着的一种态度,静是修身养性所需要的一种境界。怀萱轻拨琴弦,曲调便像大大小小的珍珠落在玉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她的心也被这散落的珍珠敲打的波澜起伏。她又让绿袖拿来绷子,绿袖觉得奇了公主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做刺绣,怎么今天主动绣起来了?怀萱拿着针想专心的绣绣,可那绣针像和她作对似的好几次扎在她手指上,有几次甚至扎出血了,她袭击败坏的把绷子一推说:“烦死了,不绣了!”绿袖赶紧将东西收了起来,不然这些刺绣工具恐怕会死无全尸了。最后怀萱在书桌上铺开一张宣纸,大笔一挥一气呵成,提笔嘴角却微微抽搐,纸上夏穆易三个字工整清秀,她恼火的把字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地上,她无非想要一个静的空间,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满脑子都是夏穆易的身影,一想到他因为美姗责备她心中又充满了愤怒。
“在练字吗?”
怀萱抬头一看原来是美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令人有些尴尬,空气也仿佛在瞬间凝固了。美姗好奇的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刚看到一个夏字怀萱就冲过来一把抢了过去。
怀萱惊慌的掩饰说:“无聊随便写了几个字,写得太差了实在不能见人。”
这孩子我非得让她坦白从宽,美姗说:“怀萱我一直很喜欢你觉得和你很投缘,你同宫里很多人都不一样,虽然是公主但坦率真诚,我从心底把你当作我最要好的朋友,”美姗走到书桌前磨了磨砚里的墨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和皇上的感情是很好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为不相干的人而产生间隙。”
“嫂嫂你多心了,我不会相信别人的挑拨的。”美姗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怀萱有些心虚。
“我说的不是挑拨,而是误会。”美姗向怀萱坏坏的抛了个媚眼。
“嫂嫂,怀萱不知道你说什么。”怀萱是一脸的羞愧。
美姗好笑的叹气说:“那你不是因为夏穆易生我的起?”
“我才没有,他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生他气。”怀萱别过头,整个脸上已经写满了我很生气几个字。
“那你说说你手上的纸团上写的是什么?不是夏穆易吗?”不戳穿她她是不会承认了。
“我……那是因为讨厌他,准备诅咒他用的。”怀萱软弱无力的辩解说。
“你这还不是生他的气?”美姗两个反问问得怀萱哑口无言,“我与太子之间只有敬重,绝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感情。”
怀萱走到窗前,一片黄叶被西风卷上了天不知飞向何处,她怀疑的问:“你又不是他,你怎知他不喜欢……”
“我不喜欢但我能感觉到啊。”美姗上前拉着怀萱在矮炕上坐下说,“我已经单独和太子聊过了,他对你应该是有意的。”
“真的?”怀萱眼睛一亮,接着又沉了下去,“可我们每次见面都吵架。”
美姗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你没听说过欢喜冤家吗?好啦别老苦着一张脸,你瞧这老天爷都被你愁哭了。”
两人相视一笑,好久都没有这样敞开心扉聊过了,所谓误会就是你不说我也不说大家就这么猜猜猜,当一切都说清楚的时候,误会也就只是个误会了。
冷妃准备了一碗燕窝粥想要讨好讨好皇上,怎知不巧碰上慕容东与大臣在商议政事,等了大板会儿只好把粥留下悻悻的离开了。慕容东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次两国送来的珍贵礼品慕容东都毫不吝啬的赏给了她,数量不亚于美姗,但慕容东的心明显已经往美姗身上偏移。有些女人可以接受男人肉体的不忠,但不能接男人心的不忠,而冷妃则是不能接自己所爱的男人身心不忠,每次慕容东宠幸别的妃嫔她都心如刀割,这些年来她学会了隐忍却一直无法学会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刚走出谦和殿不远鄂诺王就带着随从迎面而来,鄂诺王依旧气势汹汹容光焕发。
“见过冷妃娘娘。”鄂诺王礼貌的说。
冷妃看到他心情是大好,温和的问:“鄂诺王可是去见皇上?”
“正是,本王想和皇上商议一下与公主的婚期。”
“哎呀,皇上已经答应了?”冷妃眯着眼兴奋的问。
“呵呵,那是当然,我鄂诺王想娶的人谁敢不答应。不过这件事还多亏了冷妃娘娘,事成之后本王定会好好感激娘娘的。”
好大的口气,还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迟早有一天皇上会把你这野蛮好色之徒给灭了,冷妃在心中冷笑但仍然露出一丝笑容说:“本宫哪有什么功劳,不过是给大王提些意见罢了,皇上能答应婚事也是大王您的本事。”
“哈哈哈,”鄂诺王豪放的一笑,“本王会请皇上尽快将公主下嫁,到时公主嫁妆的嫁妆可要劳烦娘娘了。”
“呵呵,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跟娘娘告辞了。”
鄂诺王走后碧秋有些不解的问:“娘娘您为什么要鄂诺王娶怀萱公主呢?”
冷妃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说:“要是你都能想通那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就不是本宫了,管好你的嘴不该问的就别问。”
“谨听娘娘教诲。”
鄂诺王有意和亲但没想过娶怀萱公主,现在以他的势力临朝还不敢乱来,因此他并不在乎娶谁,和亲不过是个借口,示威和得到利益才是真的。而上次在桐馨苑遇到冷妃,她的一番话倒是激发了他,他堂堂一个大王当然只有嫡公主才配得上,其他公主的身份哪拿得上台面?如果皇上答应了这门亲事也说明临朝对科尔布部有诚意,边境那一系列侵扰百姓的事他也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不过冷妃可没想过这些,自慕容东还是皇子她还是福晋的时候怀萱公主就一直不怎么喜欢她,而慕容东和太后对怀萱的宠爱让她嫉妒,她记得有一次怀萱将她撞伤了慕容东也只是口头上责骂了下怀萱,而太后明显有偏袒之意,只是碍于他们的面子她才没和怀萱翻脸。现在怀萱和美姗交好,太后也有些偏向美姗,她觉得若是他们喝成一气对她绝对是个威胁,到时候谁能坐上皇后之位可就不一定了,所以让鄂诺王娶了怀萱一方面她可以得到更多奇珍异宝,另一方面也除去了一个可以吹耳边风的人,太后痛失爱女美姗失去至交她正好有机可趁,拔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是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呵,所有阻碍皇上爱我阻碍我当上皇后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的,冷妃想着心情愈发舒畅。
晚上冷妃泡了个玫瑰浴,穿上用香薰熏过的睡袍,拿着镜子左看右看,一会儿慕容东要来她要让他销魂摄骨。薇姿仔细的为她梳理着头发,上次慕容东翻看过的书还原封不动的摆在炕几上,风从窗口躲进来哗哗哗的将书翻了好几页。
“薇姿,去把窗户关上,别忘了添些安神的香料。”冷妃吩咐道,这时碧秋从门外急急的走了进来。
“娘娘,刚从青墨宫得了消息说茗妃娘娘今日去了瀚轩苑和云溪阁。”碧秋说。
“她应该是去云溪阁安慰公主的吧,毕竟不久就要嫁到遥远的东北了,呵呵真是可怜。可她去见夏穆易做什么,有探听到吗?”冷妃边说边撩过长发。
碧秋如实回道:“茗妃娘娘去云溪阁不是安慰公主,和亲的事公主还不知道呢。她去见席国太子好像就是为了和亲,听人说她想让太子娶公主呢。”
“呵呵,皇上还真是疼爱他这个皇妹呀,到现在还舍不得,和亲这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怀萱公主很快就会知道的。对了,席国太子有何反应?”
“说是没听清,不过看样子八成是没有同意的。”
“这事恐怕太子一个人也做不了主,即便他同意了鄂诺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怀萱公主嫁给谁我们都有好戏看了呵呵。”
冷妃细细思量了一番,看来和亲这事她还得在其中推波助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