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刺客正握着匕首,准备破瓦而入,听到吴悠染这话也是一愣——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这个刺客是个高手,屏气凝神的功夫十分了得,不然楚景早就发现他了。
吴悠染这一提醒,楚景仔细一分辨,自然也就发现了。他下意识地把吴悠染护在身后,冷声叫道:“隐一!”
吴悠染已经有了神识,别人都是去感受那里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息,唯独她是可以“看”到。在屋子两个角落的自以为很隐蔽的两个隐卫自然也被她发现了,不过她知道这些皇帝都有些奇怪癖好,也就没去问。
直到房顶上那个刺客准备下手了,吴悠染才好心提醒道。
楚景这一喊,屋内的两个人就冲了出去,吴悠染的视力极好,就看见两个人一人打开门又顺带关上门,一人开窗关窗,然后就冲去了房顶,跟那刺客战在一起。
可是对于外面伺候的人来说,就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风。
那刺客的功夫倒是了得,只是楚景身边的隐卫可不是吃素的,在二对一的情况下,很快就被制住了。
隐一回来复命,楚景大袖一挥:“带下去严加审问,明日告诉朕结果。”
隐一领命退下,楚景偏头看了吴悠染一眼,顺口道:“爱妃受惊了。”
“啊,没事没事。”虽然吴悠染现在只是修真界的一枚小渣新,但凡人还是难以对她造成威胁的,所以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从始至终吴悠染还斜躺在床上,动都没动。楚景眼皮跳了跳:“爱妃倒是大胆。”
一句“爱妃”愣是叫出了调侃意味,吴悠染只当自己没听清,翻身将背对着楚景:“夜深了,圣上快些安歇吧。”
话一说完,吴悠染就闭眼睡了。
很快,她觉得床的另一边塌陷了下,显然是楚景已经上了床。一口热气喷在吴悠染的耳后,只听见楚景悠悠地问:“爱妃不伺候朕么?”
吴悠染眉头一跳,她翻过来,定定地看了眼楚景,确信他的眼里只有没有丝毫情yu后,才道:“圣上,妾身今年刚满十五岁。”
“嗯?”楚景把吴悠染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压着嗓子低声回应,“爱妃是在提醒朕么?”
“是啊。”吴悠染点头,“猥.亵未成年,是很不道德的。”
楚景一口气梗在喉头,他几次斟酌言语,却发现跟眼前人纠结根本毫无意义。更奇怪的是,按照他的秉性,现在早已该气得拂袖而去,但他却一点离开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最后,楚景只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顺手给了吴悠染一记摸头杀:“睡吧。”
月上中天,屋外开始有蛐蛐叫,还有夜莺时不时吊嗓子。原本宫中这些小东西都是要被驱逐的,唯独翠华宫里还存在着这些扰人的声音。
都是因为吴悠染下令不让捉而导致的,她本来睡眠就少,再加上同居室友越向晴也并不介意,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睡到二更天,吴悠染就醒了,她看了眼睡在旁边的楚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披上外袍,她赤脚走在铺了毛毯的地上,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被掩上的那一瞬间,原本熟睡的楚景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门口的方向。
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天地灵气最为纯正浓郁,对于修士和草木精怪来说,都是极佳的修炼时机。
吴悠染自行摸索修炼,也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当月光从窗台洒进屋内的时候,她就苏醒过来。
后院的葡萄长势极好,吴悠染拿了个软垫过去,盘坐在地,纯净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汇入她的身体。又将浊气带出,灵气又在葡萄藤中往复,顺带滋养它们,如此循环。
时间不知过了过久,天边开始泛起亮色,宫人们陆续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
吴悠染的睫毛上已经沾满了露珠,她睁眼起身,又轻手轻脚走回临鸳阁内,看见楚景还睡着,她也不忙着梳洗,照例躺了回去。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刚一躺下,楚景就一个翻身,手脚放在她身上,男子精壮的躯体十分沉重,吴悠染被压得呼吸一滞。
吴悠染也时常喜欢跟越向晴一起睡,所以对于床上有人这种事她也并没有觉得不习惯,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这个人是自己嫁的男人。
心里终于觉得有点别扭了,吴悠染把楚景的手脚拿开,不过一会儿,楚景又缠了过来。
“不是皇帝吗,怎么睡相这么差。”吴悠染低声抱怨了两句,楚景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有点意义的,所以她也没想直接得罪他。几次拿开又被缠上后,她干脆不去管了,任由他的手脚放她身上。
刚刚修炼后,吴悠染的身心都得到一次梳理,那感觉跟好几年没洗澡之后突然泡了一场温泉一样舒适,所以吴悠染在这种舒适的感觉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因为对自己十分有信心,所以吴悠染除非特定时候,不然不会把神识一直开着观察周围。
如果她开着,那就会发现,这一整晚,楚景都在房门口看她修炼。而现在面对她的睡颜,楚景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朕的爱妃,还真是秘密多呢。”
言币,便也搂着吴悠染睡了过去。
这一天的早朝,楚景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
文武百官一个个站的腿脚打颤,偷偷问了宫里的人,才听说自家圣上昨晚上招人侍寝了。再一深入打听,那个侍寝的人居然是国公府的大小姐,现在的悠妃娘娘。
楚景自登基以来,后宫的人数虽然不多,也还是逐年递增的,可从没听过他招人侍寝过。这位年轻的帝王十分固执,不管百官是怎么谏言让他雨露均沾,好早日诞下皇嗣,他都无动于衷。
要是百官再逼,他就会说:“既然爱卿这样关怀朕的家务事,你便来做朕的内务总管好了。”
这话一出,不止是谏言的大人差点吓尿,顺德公公更是吓得一个踉跄:天地良心,他做总管这些年,可没做过对不起圣上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