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环顺着凹道向前走去,绕过那些长长的钟乳石,很快便看到凹道的尽头竟然是溶洞壁上的一处圆洞。
由于年数太久,圆洞的周围长满了苔藓,南宫环拿出一把较长的匕首,将周围清理干净,再朝那黑漆漆的洞中望去,深吸了一口气,便爬了进去。
这个洞很小,只容得下她勉强通过,所幸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要不然她还真可能卡死在里面。
南宫环不知道这通道是有多长,她累了就停下来喘口气歇息一会儿,大概摸索了半个时辰,才算走到了尽头。
通道的尽头蜿蜒向上,南宫环探出头来向上探查,发现此处竟然宽敞了许多,她站起身来,却不知自己正在站起来的时候已经通过了一层透明的界膜。
她的头顶是一块长方形的巨大白色玉石,南宫环伸手摸了摸玉石,又向四侧观察了一下,看着这玉石的大小和结构,她总觉得自己在一个双人床下面。
不会吧?难道这通道修来是偷情用的?南宫环想到这个可能,又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玉石边,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人?南宫环想到那通道明显好久没用过的样子,也觉得应该是被荒弃了很多年了,她伸手在四处摸索,终于找到左侧的正中间那块玉石有明显的问题,她慢慢的向外推动,挪开了一点点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声音,才敢继续移动。
我那个去!还真是床啊!南宫环趴在边上,绣有绿色小花的床单搭着她的头顶,她伸手将床单撩开,这才悠悠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这是一间风格华美的房间,那张玉石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锦被颜色素雅是极淡的浅紫色,上面绣着和床单上一样的淡绿色小花,顶上垂着的雪纱幔帐逶迤在地,又用浅紫色的丝线在底下绣着朵朵蔷薇。
再往旁边一看,就能望见一处梳妆台,那上面还放着一些十分精美的妆匣,南宫环在屋子里查看着,确定这是一间女子的卧房。
南宫环不敢随意开门,只能透过窗户朝外面望去,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结界中,外面的一层界膜竟然将整个屋子笼罩了起来,庭院里杂草丛生,地上铺满了各种枯枝败叶,看上去阴森森的,跟这房间的华美程度真是一点也不相搭。
不过让南宫环觉得安心的也正是外面那荒废的院子,至少这几天她是可以安心在这里养伤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怎么可能会消失!
九连玦撑着自己的额头,无论怎样都平静不下自己的心绪,虽然他知道现在不是让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如果南宫环出了什么事,他绝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三天,九连玦上界下界两头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南宫环的存在,他调集以前暗埋在中世界的力量去调查,甚至动用了他最不想动用的帝印,只为了寻得她的线索。
玄熠扒拉着门扉看着屋子里的九连玦,他紧抿着唇,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想到南宫环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她的前世坑过他,但是他现在还是挺喜欢南宫环的,尤其是看到主君如此自责心伤,就连他自己的心都碎了一地。
苏良瑞从院子里走了过来,看到在一边眼眶红红的玄熠,微微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九连玦竟然在下界收了只上古神兽。
“子萋。”苏良瑞走进屋子唤了他一声,九连玦稳了稳心神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问着他:“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苏良瑞看着他惊恐不安的眼神,真的很怕告诉他查到的事情,这次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他又不可能瞒着他,如果自己瞒着他,恐怕到时候会更糟糕。
“她。。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苏良瑞看着他的眼睛,还是决定先抛出这个好消息,只是接下来等着他的却是件更残忍的事,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消息可靠吗?你是如何得知的?”九连玦自然希望南宫环一切平安,但他不是一个盲目的人,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盲目一次。
苏良瑞阖了阖眼眸,真的很不想告诉他查到的东西,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虽然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是他也想象得到这其中的心碎。
“她初来时被磨镜党的人盯上了,有个叫青羽的打算对她下媚药迷烟,结果无意中被挽弦吸了进去,然后就被挽弦。。”苏良瑞欲言又止,但是个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苏良瑞不知道的是,这个半真半假的消息是赤砂故意透漏出来的。
“可查到她人在哪?”九连玦无法想象她受到的伤害,他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派一个男的在她身边,现在他只想她还活着,其他的他都不会介意,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别的他都不奢求,什么愿望,什么心愿都让他们滚蛋吧,他只想要她。
苏良瑞看着他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他也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希望他和自己爱的人能团圆美好,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子萋,你站在她的角度好好想想,一个女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肯定是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这。。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让我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啊。”九连玦听着苏良瑞的分析,总觉得这些细节很有问题,根本说不通啊。
“挽弦可是化神的妖修,有没有可能是他。。”
“不可能!中阶神器可不是他想藏就能藏的。”
“会不会是她自己放弃了。。”苏良瑞话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媳妇儿跟人跑了,所以项链空间她主动放弃了,变成了无主的东西。
“不会的!环环不会跟他走的!”九连玦猛的站起身来,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团气让他压抑得好生痛苦,白玉般的手背青盘直冒,就连眼睛都渐渐布上血丝,显然是又怒又痛到了极点。
苏良瑞一看他这反应,后悔得差点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果然人不身临其境,就很难体会他人的心情,他原本也是想着将事情的逻辑关系理清楚,没想到却将他刺激成了这副样子。
“青羽那个杂碎呢?”九连玦咬牙切齿的说着话,他现在恨不得将他视线范围内的一切统统摧毁。
“我这就带上来。”苏良瑞朝外间示意了一下,很快就将青羽带了过来。
她手上用法术绑着,在光亮处那些丝线会映出流光,但是走到暗处又会变得像透明的一般。
九连玦看着她就恨不得让她生不如死,竟然敢打南宫环的主意,还害她受辱,这个侮辱他一定要加千倍万倍还在她身上。
青羽眼神有些涣散,九连玦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什么,流畅得如同提前编好的一般,甚至还说一些污言秽语故意刺激九连玦。
九连玦漆黑的眸子轻闪,他确实很愤怒,但是他还有理智,在没有找到南宫环之前,他理智的那根弦就始终绷着,这个青羽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她回答得太完美了,你若是推敲着她的话,便能从她的另一句话中得到逻辑支持,一个随时都可能被他虐杀的人,竟然还能思维这么缜密?
九连玦眯着眸子,一脚踢倒了青羽,紧接着踩着她的下腹轻轻运炁便废了她的修为。青羽挣扎了几下,口中吐出鲜血,却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带去下界最低贱的妓馆,记住了,这个人不收钱。”九连玦看着眼门口的一名手下,那人拱着手立刻将青羽带了下去。
“这个青羽已经被人控制住了,她的话不能全信。”九连玦抚着指间的玉戒,他只希望南宫环还平安,千万不要是最坏的结果。
苏良瑞听了他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何人竟然敢瞒骗于他!这分明就是使的连环计,如今,敌暗我明,他们还是假装上当受骗为好,这样才能钓出幕后真凶。
这三天里,南宫环的伤势稍稍好转了一些,还好伤口及时处理了,没有再沾水,要是发炎了,便有得她受了。
至于挽弦那家伙已经在昨天恢复了正常,自责愧疚那是不必说了,一直跪在南宫环的面前忏悔,南宫环看着他这副诚心诚意的样子,也知道不能全怪他,心中对他的那一点点怨气,也就随风消散了,毕竟她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你已经跪了一天了,起来吧。”南宫环看着挽弦那一脸自责得快要自裁的样子,也是颇为无奈。
挽弦抬着眸子愧疚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依然苍白,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和血腥味,他真的是太可恶了,不仅没有好好的完成任务,还差点酿成大错。
“让我再跪一会儿吧,我心头也好受一些。”
“我原谅你了,这世上谁不会犯错啊,你被困了上万年,人间很多东西都没见过,更何况是那种下三滥的东西,这次啊,我们就当是买个教训,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
挽弦看着她心平气和的样子,心中一凛,铿锵有力的说道:“保证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