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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熊孩子

“慢点吃。”

“嗯。嗯。”辛婉喝了一口粥,现在她的身体还很虚,又长期饥饿,只能先吃点清淡的粥,让身体适应,如果大吃大喝,反而对身体有害。

“你是说我的名字叫南宫环,而你叫南宫瑾是吧。”辛婉喝了口清粥,牢牢记住了自己的名字,以后自己就要成为新的南宫环了,辛婉这个名字就让它如烟消散吧。

“嗯,我们是孪生兄妹。”

在南宫瑾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南宫环大概了解了自己的家庭背景。南宫环今年七岁,母亲在出生时就因难产去世,父亲则长年戍守边关,家里平时就是祖父当家作主,基本上南宫瑾和南宫环都是祖父看着长大的,对两孩子也甚是溺爱,尤其是南宫环,因此造就了她浑世小恶魔的恶名,如果府里有谁倒霉了,或者头发被烧了,或者衣服里有痒痒粉了,那八成和南宫环脱不了关系,祖父南宫雄也甚是头疼,刚好南宫环到了可以入学的年纪,便想着送到书院让先生管教管教,哪知道这丫头死活不愿去书院,就想出了临阵脱逃,离家出走的策略,结果不知世间深浅的熊孩子就一命呜呼了。

从内心的角度来说,南宫环是很讨厌熊孩子的,那毫不负责的行为实在让人气恼,要是又遇到亲戚家的小孩儿,又不能说什么,还得赔着笑脸,由得他破坏,因此南宫环是深受熊孩子之害。

“哥哥,你刚才说的书院的事情能和我详细说说么?”要想生存,就要了解环境,无疑多学些知识,了解文化总是有益无害的。

“在渊书院的事祖父还没有来得及和我详说,你就闯祸了。”南宫瑾说着努了努嘴,又接着说道:“我只知道书院是朝廷开设,专供皇亲国戚及一些大臣的孩子入读,六到十岁主要是学一些基础的东西,再之后就要男女分学堂了,在书院可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统统都由先生看管的。”南宫瑾说着,好看的明眸嫌弃的看了南宫环一眼。

南宫环嘴角微抽,自然知道他那嫌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心念道:“放心吧,小屁孩儿,你阿姨我已经改头换面了,保证你到时候大吃一惊。”

南宫环和南宫瑾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他们需要快点回家报平安,所以南宫环也只是稍吃了点东西打底,她心中也想快点回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完。

一路上车水马龙,人群攒动,显示出这个国家繁荣的经济和昌盛的国力,不过南宫环没时间细细考察,只想着回去后怎么帮熊孩子善后。

。。

“少爷、小姐回来了,快,快去禀告老爷。”南宫环和南宫瑾刚一出现在门口,守门的小厮便喜出望外的赶紧吩咐着另一名看门的小厮回去禀报。

“阿福,你去叫陈叔请沈大夫过来,小姐额头受了伤。”

“小的立马就去。”阿福行了一礼转而向内禀告去了。

一路长廊楼阁,南宫环顺势打量着一路的环境,虽是将门之家,但府邸布置的风格却很儒雅,白墙蓝瓦,朱门雕花,青石铺路,廊桥构结,处处显示出这个时代匠人的工艺与智慧。

“等会,见到祖父,你可千万别顶嘴,祖父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你可要懂事些。”南宫瑾端着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告诫着南宫环。

“嗯,我知道啦。”现在的南宫环毕竟不是那个不懂事的熊孩子,怎么会不知谨言慎行的道理。

“祖父,瑾儿和环儿回来了。”南宫瑾带着南宫环走进屋子,给主位上的南宫雄请安,一边的南宫环学着南宫瑾的架式行礼。

“咳咳,你们还知道回来。”座上的老者看上去平日保养得极好,虽是高龄,坐在主位上依然背脊挺直,丝毫不见寻常老人的佝偻。他花白的头发上簪着一块古朴的玉环,服饰看上去都很简洁,但细看用料和饰品却知道是极为讲究的。

“祖父。”南宫瑾听见南宫雄咳嗽,心里也是很内疚,又接着说道:“瑾儿自知此次未听祖父的话,私下去救妹妹,是瑾儿的错,还请祖父责罚。”

“祖父,您别罚哥哥,都是环儿不懂事,环儿以后再也不淘气了。”南宫环一看南宫瑾跪下认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表面她是南宫瑾的妹妹,但心里也不想一个小孩子替自己兜事。

“诶,都起来吧,都怪不得你们。”南宫雄看着厅前的两个孩子,本想发怒的心情也瞬间收敛了起来,神色有些悲怆,“若不是你们娘亲去的早,环儿也不会。。都怪我没教好你们,你们的父亲又终年在外,戍守边关,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不怪你们,不怪你们。。”南宫雄一番无奈的话最后变成了自语的碎念,想自己只擅长领兵打仗,做个忠良的臣子,但论到教导孙女,总是不及亲生母亲来得细致,因此南宫环变得如此顽劣,南宫雄很是自责,觉得无颜面对南宫诚武。

“祖父,环儿是真的知道错了,环儿定会好好念书,听先生的话,再也不闯祸了。”南宫环看着座位上悲怆的老者,想起了自己的爷爷,若是细看,两位老人的眉眼间真有些相似。难为他一把年纪还要为自己操心,内心很是过意不去。

“祖父,妹妹这次是真的错了,她额头上还有伤,以前的事都不记到了,受了这次教训,她是真的改了,祖父就原谅她吧。”

“什么!环儿受了伤,过来让祖父看看,请大夫了吗?怎么没人禀报!”南宫雄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将南宫环拉到自己面前,抹开额上的刘海,仔细察看着。

“祖父,我没事,已经不疼了。”南宫环轻轻的笑了笑,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因为伤口确实不是很大,而且时间也有点长了,不过因为没时间清理血迹,所以看上去很吓人。

南宫雄是军旅中人,这些流血破皮的事自然是见惯了,虽然他看着心痛,但实际也知,这伤口不算严重。

“鸢尾,带小姐回去休息。”南宫雄面无波澜的吩咐着身后的一名少女,看着南宫环离开后才发作,这些土匪,竟然连我南宫雄的孙女也敢绑,原本考虑到南宫环安全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南宫雄放下手中的茶杯,招手让南宫瑾走到自己面前,“瑾儿,你这次做得不错。”

“祖父?”南宫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雄,祖父竟然没有生气,自己未听祖父的命令,私下外出,还以为回来祖父会大发雷霆呢。

“你们是孪生兄妹,自然感情比寻常兄妹来得更深厚些,你是南宫家的男子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自己的亲人,有这份勇气,祖父很欣慰。”

“不过。”

心情刚变得明朗一些的南宫瑾听得祖父这一转词,心里又立刻警醒起来。

“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的只是些匪徒,瑾儿你可要记住,切莫逞匹夫之勇,勇气固然可贵,但谋略却也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

“是,瑾儿谨记祖父教诲。”南宫瑾又行了一礼,接着又将南宫环的事情详细的和南宫雄说了一下。

。。

一路上,南宫环算是见识了这浑世小魔王的威名,遇到的仆人们没有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行礼,生怕自己吃了他们似的,就连南宫环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虽然一路庭院景色宜人,游廊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无一不是鳞次栉比,但也兴致缺缺,讪讪地让鸢尾在前领路。

走了一段路,鸢尾停下脚步,微微福身道:“这便是小姐住的院子了。”

南宫环顺势看去,前面一道月洞门,上面挂着一块扇形的牌匾,牌匾黑底金字,上书“朔月”二字。

南宫环抬头看着头上的牌匾,字迹端重而沉稳,看上去倒不怎么像小女孩儿住的地方。朝里走去,前面是座小小的花园,现下正值秋季,桂花盛开,甜腻了整座小院。再向前,便是一道雕花小廊,搭满了垂下的紫藤花,若是阳光明媚的春季,整道小廊都沉浸在紫色和绿色的海洋。

穿过紫藤花廊,便是内院,一座两层的楼阁跃然眼前,楼阁白墙蓝瓦,梁柱窗棂漆着一层保护木料的漆,颜色并不招摇,是接近木材原本的颜色。楼阁下宽上窄,窗户上,门上,乃至屋檐下都有繁复的雕花装饰,檐角飞出,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远远看去像一只只欲飞的锦鸟,一阵微风拂过,檐角下挂着瑞兽的青铜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简直就是艺术品啊。”南宫环心中感叹道,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以来她对美的事物有种独特的敏锐,那是种对艺术的尊崇与欣赏,这座楼阁对南宫雄这样的古代贵族可能觉得是用来生活的建筑,但是对南宫环这具来自现代的灵魂来说,就是个充满东方古典美感的艺术品。要是能放她回到现代的身体里,她又可以办场时装展了,可惜是回不去了,思及此处,南宫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小姐是累了吧。”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鸢尾察觉到南宫环的叹息,联想到先前在前厅听到小姐失忆的事,又接着说道:“小姐莫要担心,沈大夫是郢都有名的神医,他一定能治好小姐的。”

“其实。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南宫环抬头看着鸢尾,轻轻的笑道。鸢尾看上去十三来岁的模样,虽然亦是年纪小小的人儿,但能让南宫雄放心的丫鬟,必是个聪慧稳妥的。

“只要小姐觉得好,那便是好的。”

南宫环没说什么,面上依然带着小孩子天真的浅笑,只是那眼神比之以前让人觉得更加清亮和灵慧,让鸢尾也不禁深深的看上几眼,她总有种感觉,小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随继又被甩到了脑后。

待进了楼阁,南宫环开始熟悉周围的环境,一楼正对门的是一个是平时可会客的小厅,左侧有一圆形落地飞罩,那里便有一间分隔开来的书房,墙壁四周放着书架,长案上摆放在文房四宝。小厅的右侧同样用落地飞罩隔开,只是添了一具屏风,屏风后是一个软榻,想来是平时休息玩耍的地方,而二楼就是南宫环以后作闺房的地方了,待有空了南宫环还是想好好整理一下,那熊孩子私密的东西都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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