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玦也未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绕,而是接着问道:“后天宫里有斗兽宴,你去不去?”
斗兽宴?南宫环想了想,这八个月她都不问世事,也不知她的花容云裳以及新开的一家针对贵妇阶层的露华浓运营成果如何了。
“我想去看看。”
九连玦就知道她会去,虽然他并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但只要她要去,他就肯定会去的,这次他就看她还怎么敢在外面跟他装不认识。
“那你记得戴上我送给你的玉佩,还有这里有一匣子的珠子,你可以拆了玉佩自己做成禁步。”九连玦又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件精雕细刻的紫檀匣子,南宫环打开一看,全是同种材质大小不一的珠子,应该是从同件玉料中打磨出来的。
南宫环看着九连玦深遂的凤眸,蛊惑人心的笑容,早就被美色所迷,哪里有看到那凤眸下一闪而过的精光,还环着他的脖子道了一声谢。
两人又朦朦胧胧的说了会话,直到南宫环困极了睡了过去,待第二天早上醒来,也不知道九连玦是什么时候走的,南宫环在被窝里伸了伸手,竟发现九连玦躺过的地方还有些温凉,便知他才走了没多久。
“小姐,醒了吗?”鸢尾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房门,没敢像昨天那样莽撞的冲了进来。
“进来吧。”南宫环走出千工拔步床,将那匣子和玉佩都放到了梳妆台上。
鸢尾应声推门而进,心想九连玦应该早就走了吧,昨晚真是吓死她了,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转了半天才睡着。
鸢尾给她整理着床上的被子,看着没什么可疑的痕迹,才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九连公子性情孤高冷傲,断不会做逾距的事来。
南宫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鸢尾的倒影,颇为心虚的问道:“鸢尾姐,昨天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鸢尾看着她乌黑的秀发,稚嫩的背影,心头觉得是小姐年龄还小,所以对男女之防没什么概念,自己好歹年长几岁,应该要提醒一二才对。
鸢尾伸手拿着梳妆台上的桃木梳子,这目光就触及到了那件翡翠,鸢尾眸光微动,很快又抿着唇低笑了一下,瞬间改变了主意,梳着南宫环又长又顺的头发,“我是来说怜司已经筑基了。”
南宫环听说怜司筑基很是高兴,转过身来,兴奋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鸢尾漆黑的杏眼映着她清丽出尘的容颜,顿时也愣了一下,又赶快回过神来,“小姐,你也筑基了?”
南宫环身上带着隐炁符,鸢尾自然是没有办法看透她的修为,但这眉宇间的仙灵之气,还有这肌肤,就算鸢尾没有筑基也知道这是筑基后排出体内杂质的结果,因此断定南宫环这是筑基了。
南宫环对她笑道:“昨天晚上出关的。”
鸢尾一拍脑门,这才回想过来,昨晚被九连公子那么一吓,她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竟然没发现朔月阁的结界被撤下了。
鸢尾喜滋滋的给南宫环梳洗打扮,又将怜司的事跟南宫环说了一下,怜司原本就是炼气圆满的修为,有紫灵花的辅助,恢复神速,说来也巧,竟然和她同一天筑基。
南宫环收拾妥当,又很快去给南宫雄、南宫诚武请安,两人见她虽然五官依旧,但明显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也是心头一喜,虽然不是修士但也能看出她眉宇间的仙灵之气。
南宫瑾看着南宫环筑基,心头即开心又羡慕,被南宫环这一激励,更是刻苦修炼。
..
“恭喜小姐筑基成功,大道可期。”怜司三人见南宫环筑基成功,皆是一喜,向她拱手道贺。
八月未见,再见之时,三人的修为都有了提高,让南宫环很是满意。
“我们也要恭喜怜司,大道可期。”南宫环拉着暮辰和绯洛,说是下属,实则她把他们当作家人一样看待。
南宫环说着又拿出两本功法,这两本书是师父给她的,适用于筑基之后,一本是关于符箓的,一本是关于阵法禁制类的,对怜司提升实力有很大的帮助。
南宫环和怜司他们又坐在一起谈了会话,将两家店铺,以及在其他产业的一些抽成股份情况交待了一番,不得不说怜司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对生意的事却有些天赋,说起入股分成来,头头是道,惹得南宫环也是侧目不已。
这一晃荡又是下午,南宫环对子萋的吩咐丝毫不敢有所懈怠,赶紧回到挟屋,抱着一堆书啃了起来。
刚翻看了一本,就发现事情的难度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在筑基之前,她的记忆力只能算作一般,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但现在虽然不能一目十行,但是过目不忘还是能做到的。
如此看来,大概十天她就能记完所有的内容,这些书中除了太极源流的重点部分外,还有一些弓箭、法剑修炼的功法,以及辟谷的法门,最让南宫环觉得贴心的是,师父竟然给她专门备了一套女修的书,介绍如何斩赤龙,以及如何维持容颜的法门。
虽然理论上讲,人人都可修行,但男女有别,男成乾道,女成坤道,女性有自己的特殊生理条件,所以就衍生出了斩赤龙。
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虽然她现在虚岁十岁,但师父大人这是当娘的心理啊,竟然提前给她上生理卫生课。按照这书上所言,她应当在第一次癸水来后,再修习斩赤龙的功法,以后她就不会来癸水了,但并不影响生育能力,而是将外泄的精气内收化元,用以巩固容颜、保持身段。
南宫环这一看书就一直持续到了亥时,沐浴过后,便就上床休息了,只是这一晚,九连玦并未来看她,倒是让她心里有点隐隐的失落。
第二天一早,南宫环便在鸢尾的伺候下换了一套白色的锦月水墨衣裙,袖边滚着黑色的软绸,上绣银丝雪莲,白色的衣裳上印有锦月暗纹,颜色素雅,款式却华丽超俗。九连玦送的玉佩她倒是没怎么改,只是换了一串由白至黑的渐变色流苏,看上去既简洁又贵气。
鸢尾看着南宫环,又替她摆好裙尾,说道:“再过几年,也不知道小姐会是何等的出色。”
南宫环看着自己的一双小手,心底也藏着心思,“我也想快点长大呢。”
南宫瑾最近都埋头修炼,因此这样的宴会,他自然是不想参加的,就南宫环一个人坐着马车去往皇宫,南宫家的马车颇有肃杀之气,通体都是黑色,拉车的也是两匹毛色黑的发亮的骏马,马身上的佩饰更是给人一种阳刚稳重之感。
南宫环扶着鸢尾的手下了马车,朝阳给她的身上镀着一道淡淡的光,看上去容颜灵秀,超凡脱俗。众人纷纷侧目,都不禁被她周身的气质所折服,只是下一刻,裙上的玉佩泛着点点莹光,让人想忽视都难。
“罗小姐。”南宫环看着前面的一群小姐,便朝她们打着招呼。
罗佳棋从她走进宫门口时,便已经看到她了,此时见她走了过来,也只好应了一声,打着招呼。
罗佳棋旁边的女孩在身后轻轻的拉了她的衣袖一把,又偷偷的使了个眼色,罗佳棋尴尬的笑了一下,又对南宫环说道:“南宫小姐,我和叶姐姐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南宫环将她俩的小眼神看在眼里,心头觉得古怪,但腿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走,难道她还能厚着脸皮拦着不成,只得微笑着点了点头。
南宫环看着周围的人群,才发现好像自己被所有人都孤立了,一群小姐闺秀看着她都是一幅想咬死她又奈何不敢咬的表情,另一群小姐闺秀则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嫉妒,那群公子哥初见她时是惊艳,但随后又个个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所有的人都离得她远远的。
“鸢尾,我刚才有做错什么吗?”南宫环微侧着头,问着身后的鸢尾,她没干什么啊,这八个月都默默的闭关,什么事都没闹腾出来,怎么一个两个看着她的眼神都这么古怪。
鸢尾看这情形自然猜到了七八分,她那天晚上来找南宫环就是想说这件事,可是当她看到那块放在梳妆台上的玉佩时,她又改变了主意,觉得也许九连公子是想给她家小姐一个惊喜什么的,她若是插手了,可能会弄巧成拙,还是让小姐自己发现好一些。
“小姐,你没有哪里出了岔子。”鸢尾在身后说着,南宫环却一边走,一边听着众人在侃的八卦。
“我不服,我听说她不学无术,童学都只读了半年不到。”
“你不服有什么用,至少人家长得比你好看。”
“做宗妇,又不是光凭长相.”
“柳姐姐你可比她强多了。”
“伍妹妹你说笑了,我可没那些狐媚本事。”
“你们别乱说,人家自然有人家的好。”
“苏姐姐,你可真是好气度。”
“这有什么气度不气度的,都是别人的事。”
“苏姐姐,你就是人太单纯太善良了,我看她就是心怀不轨。”
“好了,伍妹妹,皇上他们就快要来了,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了。”
南宫环看着茶杯中清香的液体,眼眸略抬看向那名被称为苏姐姐的少女,只见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云烟百褶裙,容颜秀丽、肌肤白皙,看上去十三四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少女。
南宫环低着头,问着身后的鸢尾,“那边那位蓝衣小姐,你认得吗?”
鸢尾闻言,偷偷扫了一眼,又道:“认得,她是礼部尚书之女,苏婷伶。”
南宫环眸光流转,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席上,不多时便听到有太监尖细的声音,众人起身一阵跪迎着太后、皇帝、皇后及一众皇室成员。
所谓斗兽宴,是胤朝皇室的一项传统,每隔五年举办一次,目的是纪念当年胤朝始祖浴血奋战,创下江山,让子孙后代不忘血性。当然随着历史的演变,斗兽宴也变得越来越多样化,除了保留了传统的斗兽外,也会有歌舞助兴,君臣同乐的节目或者游戏。
南宫环看向男子席那边,发现九连玦一直没有出现,只有上方有一个位置一直空着,也不知是不是给他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