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支长箭破空而出,将空中飞出的竹笼球射了个对穿。
那竹笼球是南宫环命鸢尾找人做来的,只有小孩子的拳头大小,有的搁着铃铛,有的搁着铁环,有的只放了一团宣纸,鸢尾将这些竹笼球迅速的抛向空中,它们造成的声音有大有小,而南宫环眼上蒙着一块绸布,依然能精准无误的射中这些竹笼球。
她的动作潇洒无比,抽箭搭弓的速度快如闪电,每放一箭都没有丝毫的犹豫,显然信心在握。
“嗖。”
呵呵,这一箭?
南宫环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响动,便知道不是射错了,而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南宫环并没有扯下眼上的绸布,而是站在练武场,放出元炁感受着四周的异样。
诶,人家融合期了就是不一样,元炁收放自如,确实不是筑基能比的,南宫环唇角微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南宫环这次没有拉上普通的箭,而是在手中化出一根水箭,平行向前快速射出,而那箭不过射出三尺,就迅速化作一团水雾围绕在南宫环的身边。
这次看你往哪躲,南宫环随意的将手一搭,就朝自己右前方射去一根炁箭,九连玦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就给他一箭,凤眸中危险的寒芒一闪,将先前的拦下的那支箭向前抛去,化解掉了她的炁箭。
又随之欺身上来,南宫环的箭很快,但他的动作更快,一连五六支箭竟然箭箭虚发。
南宫环感受到空气中的细微变化,身子向后跃去,手中的炁箭随之射出,而这次却不是一支,只见那炁箭在空气中闪着微蓝的光,瞬间以一化五,排列成阵朝九连玦袭来。
九连玦微叹了口气,这次他不躲了,就站在那里任凭五支炁箭向他袭来。
这下轮到南宫环急了,她感受不到空气中的任何波动,这人不会躲么?她的箭可真不是闹着玩的,要不然化个炁墙也可以啊。
来不及多想,南宫环心念一动,那五支炁箭就堪堪停在了九连玦的面前,只有微毫之差,便能刺入他的眼睛。
南宫环右手一挥,那箭便如云烟消散。
“你干嘛不躲?”南宫环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扯下绸布,却不知有个银白色的封字出现在她的头顶。
该死,鸢尾系的什么绸布,怎么扯不下来,还解不开。
“鸢尾,鸢尾。。”南宫环慌里慌张的喊着,却叫不来人,她原以为鸢尾见九连玦来了只是退下了,没想到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九连玦看着她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唇角微勾,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他的笑声很好听,如同一杯清新的淡酒,甘醇又散发着几分冷冽。
南宫环不过一息之间就想明白了,自己是被他戏弄了,竟然恃强凌弱,简直是越来越可恶了。
九连玦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弯身一把将她抱在自己胸前。
南宫环只觉得自己眉间有什么温润的触碰,待再一睁开眼,就见九连玦唇上咬着那块白色的绸布,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他的五官愈发的成熟、妖孽,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泛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晕,浓淡适中的长眉微微上挑,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跨入融合期的九连玦,冷傲之气更甚,一双狭长的凤眸似有不将天下放在眼中的霸道,他嘴唇微张,那白色的绸布便随风而去,挺直冷冽的鼻梁下却是浪漫如蕊勾人遐想的薄唇。
南宫环将视线从那双蛊惑人心的薄唇上慢慢的挪开,盯着他的肩膀,不敢直视。
这简直就是妖孽啊!南宫环此刻的脑子里已经炸开了锅,还沉浸在先前九连玦嘴唇微张的那一幕无法自拔,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媚惑人心的人,明明孤高冷傲又霸道,但那双凤眸时而又会在她面前流露出各种情态,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之姿又尽显清华高贵。
时不时的就被诱惑一次,她真怕以后会喷鼻血,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你在发什么呆?”九连玦看着她目不斜视,平视前方的样子,眉头微蹙了起来,怎么三个月不见,她就不想念自己么?
南宫环被他语气中的不悦激了个激灵,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着进了房间,坐在了榻上。
南宫环还想多活几年,自然不敢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只得扯开话题:“我在想你怎么不躲我的箭。”
九连玦还记得她在他闭关前一天所说的话,于是捏着她的下巴说道:“因为我就喜欢你这幅明明能杀死我,却舍不得的样子。”
南宫环看着他一脸得意的神情,上下牙用力的咬着,转而又悻悻的说道:“我哪杀得了你,你可比我高一阶。”
炼气期寿命可达百年,筑基可达两百年,融合期寿命就扩展到了四百年,当然这些都是理论数据,仙路漫漫,更多的人死在修仙的路上。
九连玦抵着南宫环莹洁的额头,近得能嗅到彼此身上淡淡的香味,南宫环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肝,一把推开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今天就十岁了,你不能再靠得这么近了。”
九连玦眉梢微动,撑着精致的下巴,狭长的凤眸中蕴含着危险的风暴。
南宫环被他盯得背后发冷,又听到他清冷的声音说着,“十岁又怎样?”
南宫环转了转眸,自以为很机智的扯出了鸢尾平时的谆谆教导,“鸢尾姐说了,女孩子过了十岁,就要和男子保持适当的距离。”
九连玦听着她的话,觉得颇有道理,她确实应该和其他男子保持距离,要不然他还怎么放心的去闭关。
“鸢尾这话说得很对,你确实应该和其他男子保持距离,别总是和你哥手拉着手,待我出关了再嫁给我就好了。”
“咳,咳。”南宫环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差点没被一口茶给呛死,“你不是才出关么,怎么又要闭关?还有谁说要嫁给你了。”
“这一次闭关,可能你几年都见不到我了。”九连玦低头转着手上的九尾狐玉戒,白色温润的光泽将他的手指衬得愈发的白皙。
南宫环看着窗外的一枝腊梅出神,一般来说修士闭关不是为了快速提升修为,就是为了进阶,不闭关的时候外出历练或者寻找机缘,都对自己的实力提升有好处,九连玦刚刚突破融合期,就又要急着提升修为,他这么急难道是为了她?
南宫环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劝他好,还是鼓励他好,怎么做都感觉自己特别的无能,她现在才十岁,年龄摆在这里的,不是她光靠努力就能赶上堕仙宗宗主那个活了百年的老怪物,就连九连玦也不一定对付得了。
该死,她又没做什么,这些人怎么就咬着她不放了。
九连玦看着她潋滟的桃花眸,带着一丝愤怒,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又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说道:“不用挣扎了,你命里注定要嫁给我的。”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南宫环平静的看着他的凤眸,语气里尽是冷静,她确实很弱小,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要靠九连玦来活着,她还没有依靠他人的习惯,现在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城南的浩渺居也在扩建,怜司三人手下正在筹备一个暗卫团,只要再给她几年的时间,就算杀不了堕仙宗宗主,也能留存一线生机。
九连玦撑着头,靠在美人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如鸦羽的睫毛半遮凤眸,显出慵懒华贵的美态。
半晌,他薄唇轻启,说道:“好,我们以后再说。”
“砰,砰。”南宫环二楼的雕花木门被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着,好像有人在叩门一样。
南宫环看着窗外的剪影,嘴角微抽,这家伙果然智商又高一截了,现在竟然学会敲门了。九连玦盯着她眼眸里哭笑不得的神情,手指轻轻一划,那木门就被隔空打开了。
门口赫然站着的正是白泽,一身漂亮的白色羽毛在阳光下闪着点点莹光,头上代表性的丹顶,如同戴着一块鸽血红宝石。
白泽歪着脑袋看着南宫环,又轻呵了一声鹤唳,明显是来找南宫环讨果子吃了。
南宫环摸了摸它的头,见它还学会了敲门,就多给了它一把果子。
白泽一看见果子,吃货的性情暴露无疑,兴奋的跟饿了几天的宠物狗似的。
九连玦盯着狼吞虎咽的白泽,懒懒的说了一句,“所以,你就把仙鹤给养成了鸡?”
鸡?白泽和南宫环同时回头怒视着九连玦。
我这么高贵,怎么可能是家禽?
我家白泽这么优雅,怎么可能是家禽?
白泽一听有人说它像鸡,立马就不干了,不过还是先将剩下的果子吃干净了,才迈着长腿侧着脖子,用自己又圆又黑的鹤眼盯着九连玦。
九连玦凤眸微抬,与它对视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白泽打了个哆嗦,就连飞羽都给立了起来。
这人好可怕!白泽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感觉到面前的人隐隐有种压迫感,长长的鹤腿抖了抖就卧坐在榻前,讨好般的用嘴喙蹭着九连玦的大腿。
南宫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现在只想蹲在地上数蚂蚁。
白泽你个没出息的!竟然去抱九连玦的大腿,我平时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人家说你是鸡,你还真当自己是鸡了,跟母鸡一样卧下来,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听话。
“你这家禽养得不错。”九连玦点了点它的丹顶,慵懒的凤眸如同王者看着讨好自己的奴仆。
白泽愣了一下,好像得到夸奖一般,下一刻卖起乖来就更得力了。
南宫环一脸黑线的看着谄媚的白泽,抖了抖手指,“白泽你这个没出息的。”
白泽被南宫环这一喝斥,嘴喙一停,回头无辜的看着南宫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他我就腿软想跪,一讨好起来根本停不下来,我拿我的羽毛保证我不是真心想违背你的。
“好了,你可别惹她生气了。”九连玦弹了下它的嘴喙,白泽这才站起身子,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生怕南宫环劈了它。
南宫环看着白泽落荒而逃的样子,又幽幽的侧头问道:“当初是谁说仙鹤有灵气,是吉鸟的?”
九连玦低头抚着玉戒,又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说道:“有其主必有其宠,我也没办法。”
“九!连!玦!”南宫环一字一顿的念着他的名字,什么叫有其主必有其宠,她有这么二么,虽然她承认自己有时是比较二,但那也是很有骨气的好么,刚刚那明显的抱大腿,她什么时候有过。
九连玦看着她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心头无来由的一阵舒爽,终于让你尝到当年我对你又爱又恨的感觉了,不错不错。
“以前的玦哥哥不是叫得很好听的么?”九连玦眉目间的笑意不减,连带着睫毛尾部轻颤,窗外的阳光照耀其上,美得如同夏日荷叶边的露水。
这个妖孽!还真当她收拾不了他了,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王!
南宫环生生的咽了口气,转而一脸灿烂的微笑,拉着他的手说道:“玦哥哥放心,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会娶你过门的。”
“娶我?”九连玦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闪烁着隐忍的光,这丫头不给她一点教训,就是愈发的大胆了。
南宫环不动声色的挣了挣手腕,却被他抓得牢牢的,半点也动不了。
“玦哥哥不用怕,我保证永不纳妾。”
“不纳妾?那通房呢?”
“你放心,别说通房了,连暖床丫鬟也不会有的。”
“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对我很专一。”
“可不是,我这个人最是专情,来来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南宫环抽了抽手腕,九连玦顺势松了劲,就看她能掏出个什么来。
南宫环笑得贼兮兮的,又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一个匣子,放在他手上,“这个就当聘礼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