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
张玉生从怀中拿出贴着黄符的泥人，缓缓递到若水面前，那手臂似是有千斤重。
若水看着张玉生，手在触碰到泥人的瞬间，却听到张玉生同她说：“若水，成完亲在摔破他好么？”
本就已经眼圈泛红的她，在听到这一句时泪如雨下，哽咽着同他说：“好。”
张玉生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也已经眼圈泛红的浮沉，微笑着同她说道：“劳烦浮沉姑娘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与若水情投意合，今日结为夫妇，日后她就是我张家的人了。”
浮沉一旁连连点头应好，看着张玉生已经逐渐脱像的面容，心中为俩人感情感到惋惜的同时更担心留给他们俩的时间不多了。
若水接过泥人，将怀中的一纸黄符拿了出来。她转头看向浮沉，点头同她示意。
在若水将黄符拿下来的瞬间，浮沉大咳三声。正在门口偷听的盛泓在接到指令之后也连忙将符咒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眼泪慢慢流下，模糊了若水的视线。张玉生也同她一样，可还依旧不忘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掉，温柔的同她说：“成亲了，不哭。”
浮沉虽说千百年来早就将感情看淡，可看到眼下这一幕也是心疼的要命。
背过身去双手捂住脸颊，也同他们一样湿了眼眶。
终是调节好了心态，抬手用袖子将脸擦干净，呲着牙颤声同他们说道：“新娘子、新郎官做好准备，咱们拜天地了。”
“等一下。”若水说完，转身便进了屋。
片刻过后，从屋内捧着一个小米团与张玉生说道：“先将这个吃下去，我们再拜天地。”
张玉生深吸了一口，抬手将那米团缓缓送进嘴里。
米团有些焦糊的味道，他知晓若水是将那纸符咒同米饭柔和在一起了。泪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咸糊的味道在味蕾里打转，而他此时此刻更觉得苦的难以下咽。
若水拉着他的手一同在院中跪下，抬头对着身旁的浮沉说道：“可以开始了。”
浮沉点头应好。她清了清桑，准备一会将那词喊得又亮又响，真的让天地知道这世间有一对有情人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一拜天地！”张玉生同若水一同俯身叩头。
“二拜高……！”浮沉想起对方的父母都不在场，有些尴尬的看向俩人。
俩人却相互默示，拜向了浮沉：“感谢恩人。”
本来已经控制好的情绪被一句恩人，弄得又失控了：“夫妻……夫妻对拜！”
拜堂仪式结束，张玉生将若水紧紧搂在怀中，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若是真的有来世，若水早些遇见我，好不好？我好后悔没有早些遇见你，那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更长。若水，我爱你。”
“我也爱你。”若水仰头看他秀美的容颜，心中满是不舍。可人鬼不同道，他是人，她已是鬼。
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容颜，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心中告诉自己要清楚的记者他的模样，来世要在人群中第一眼就发现他。
眼泪落下：“再见，哥哥。”
言罢，泥人应声，摔的粉碎。
张玉生早已泣不成声，若水就这么消失在他面前。他与她，就此真的阴阳两相隔，只有来世再见。
可来世，要多久才能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