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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汤彬彬走后,Bottle自己搬进了宵夜在西城区南海路3号的那栋小房子。

她越来越担心自己了。

她不属于任何人,她不能给任何人以承诺,她不干涉任何与彬彬有关的女人。这是她自己的原则。可是,现在,她居然搬进了宵夜的住所。这样下去很危险,会破坏她二十多年一直遵守的原则,打破自己内心的平衡。

她决定做完这件事后,离开这个男人,重新回到过去。她不会把自己置身于无法自控的境地。

她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有足够的无线路由供她使用,这里也足够安静。她迅速接上了一个路由,她进入了楚云岚的世界。她又违背自己的原则了。

整整一个上午,她把楚云岚及其家人的账户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收支记录。但是,她几乎可以肯定,楚云岚在万大可的计划中,承担了重要的角色。

一上午的努力并没有收获,bottle有些不甘。她躺在沙发里,梳理着思路。宵夜的身影却硬是钻进了她的脑海。这里的一桌一物,无不是宵夜的影子。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bottle觉得这么复杂。她毫无疑问有着复杂的几何平面,让人捉摸不透。她在电视上犀利泼辣,愤世嫉俗,在现实中却如同黑暗中受了惊吓的小猫,对彬彬有着父兄般的依赖。

Bottle无法抑制自己想到宵夜和彬彬相拥着,在这间小房子里睡去,宵夜在梦魇中醒来,彬彬轻轻的拍着她,呵护她再次进入梦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宵夜终止了对万大可的调查?又是什么原因,让宵夜选择了决然一跳?

Bottle想起了宵夜最后一篇日记:在农村老家,有一种古老的职业,叫骟户。农村家家养猪,每当买了新的猪仔,两个月大的时候,会请骟户登门。几个男人摁住猪仔,骟户取出银亮的刀,约二十公分长,一公分宽,十分锋利。猪的惨叫声传出老远,割完后,猪仔疼的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也不动弹。被骟过的猪,没有了生殖能力,格外长膘。长成后,被人宰割,颐养人类的口腹。

农村人喜欢养狗养猫,猫狗出了满月,主人会剁掉猫狗的尾巴尖儿,猫狗上膘,不易生病,活的长久。

我小时候,时常恨这些大人,现在倒是犹豫了。

宵夜为什么这么不着边际的讲了猪狗猫的事情?bottle想到这里,掐了自己一把,恨自己一时愚钝。宵夜把这份日记藏的如此隐蔽,她断然不会随意记录一些无关的事情。她决定先撇开楚云岚和万大可。

宵夜最后这篇日记里的这个故事,就是令她放弃调查的隐晦原因。

Bottle仔细琢磨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果这件事情是小狗小猫,那宵夜扮演的就是挥刀者。她要斩断对这件事的调查,让这件事从此再也没有尾巴。能令她做出如此决定的,只能是这件事涉及到了对她来讲,关系攸关的人。

那么,这个人是谁?跟宵夜又是什么关系?

Bottle要查清楚宵夜的身世和在云海的经历。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激起了bottle的兴致。这是与追踪黑客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Bottle进入电视台内部网站,找到了宵夜的简历,结果稍微失望。关于她进电视台之前的介绍寥寥无几,对她在电视台的工作经历却大幅渲染。这对bottle来讲,几乎毫无价值。

Bottle只能逆流而上,从电视台顺藤摸瓜,找到了宵夜前一个工作单位----云海市未央小学。这所小学习惯上被人称为部队小学,因为靠近北京军区驻云海某部,就学的大多是部队子弟。这所学校在未央大街北侧,离硅谷和庄园不远。

宵夜在这里工作了四年,从1994—1997年,任音乐老师,教授四五六年级音乐课和课外器乐辅导。这段时间仿似很平静,宵夜工作认真,每年都能拿到优秀教育工作者称号,期间还拿到了云海大学新闻专业大专学历。正是凭借这个学历,加上不俗的器乐水平,她才得以考进云海电视台。

Bottle从那栋小屋出门,打车去了未央小学。她冒充记者,顺利采访到了学校的原同事。同事对这个后来在云海大红大紫又突然自杀的女孩子印象都很好,从他们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做不得假的。宵夜在这里很讨人喜爱,毋庸置疑。一个老师还提到了当时宵夜报考云海电视台时,校长曾极力推荐。可见,宵夜在这里度过了不错的四年时光。老师的回忆中,并没有关于她的任何瑕疵和不愉悦的记录。期间,她一直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社会关系极其简单。

Bottle有些不甘心,因为继续下去,就是宵夜在艺校的学生时光了,这时她才十几岁,很难有对她人生影响巨大的事情和线索出现。宵夜就读艺校的时间是1991年----1994年,三年时间。而据bottle所知,宵夜是1990年初中毕业,那时她16岁。那么,中间耽搁的这整整一年的时间,宵夜在哪里,干什么?

按照当时的招生纪律,应该是应届初中毕业生报考该学校,并成绩合格,才能升入。宵夜是如何进入艺校的呢?这一点引起了bottle的注意。

她在艺校的职工宿舍区找到了宵夜当年在艺校的班主任,这位老人已经退休了,脸颊干瘪,**萎缩的很厉害,可是仍能看出当年的风采,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透着和善而倔强的光。老人对宵夜印象深刻,很肯定的说宵夜属于艺术特长生。艺校每年都有几个特长生名额,学校可以自主招生。当bottle问起宵夜当年在学校的表现时,这位老人停顿了一下,嘴角嗫嚅着,说,她是我最好的学生。说完,再不肯多说。

Bottle心里隐约觉得关于宵夜的故事在这里并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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